走在清冷的大街上,一种名为孤寂的感觉炙烤着我慌乱的内心,现在不过晚上9点,但路上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商店也早已关了门,忽然有点怀念国内热闹的夜市。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我安静一些。
拉了拉头上的兜帽,坐上公交的我低着头坐在角落,车上除了我还有好几个放学回家的大学生,我不敢去看他们,因为心中那股嗜血的欲望依然在蠢蠢欲动。
我就像是个瘾君子一般,病态而狂乱。
我在思考着,思考着自己为何会如此,常常看小说的我,不免想到了一个词——血族,以鲜血为食,行走在夜晚的永生者。
可我今早的时候还在阳光下行走过啊,虽然不太习惯阳光,但还没有到直接被炙烤至死的程度吧,难道我是某种嗜血僵尸?
我摇了摇头,脑子有点乱,一边又在嘲笑着自己,那些东西怎么可能会有,你以为自己是穿越了吗?在这个世界?血族?僵尸?
可另一边,那破碎的镜面里,我狰狞的面容却又在放映着,血红的双眸,锋利的獠牙,那是人吗?
我得承认,现在的我无法保持冷静思考。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公车终于到站了。
我低着头下了车,一路走向了雷火,我需要酒,另一方面,我很想知道他们见到我会有什么反应。
可是我失望了,门口的守卫依然是那个和李岩相熟的J,他还是像那天一样,公式化的说了句玩得高兴便不再理我,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不同。
“那你还想要什么不同?忽然冲上来一群人说这个家伙就是杀人犯吗?”我自嘲的摇了摇头,走向了酒吧的角落。
今晚的人并不是太多,但依旧让我感觉很烦躁,不过还好,烈酒和音乐让我可以安然的独居在角落,只是偶尔当我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脑海中还会浮现出我撕裂他脖颈的画面。
也许是音乐的原因,很快我便不用再思考什么了,对于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饥饿感的我来说,酒精才算是真正发挥了它的作用,那就是把我麻醉。
头已经有些晕了,我不再去看人群,只是低着头一杯一杯的喝着,品不出什么味道,只求一醉罢了。
“嗒,嗒嗒”尽管音乐很刺耳,但我还是分辨出了一个脚步声,那是高跟鞋的声音,她正向我走来,然后在我面前站定。
我抬起了头,不远处的灯光晃得我眯起了眼,我注视着这个女人,黑色的卷发随意的披散着,粉红的T恤,配着牛仔热裤,因为灯光的缘故,我一时间竟看不清她的脸,只看到她的右臂上,纹着一个古朴的十字架。
方然,这个名字第一时间窜进了我的脑海。
“要跳舞吗?”她俯视着我,声音清冷若雪,我却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想必依然是那个骄傲的样子吧。
我揉了揉眼睛,事实上我并不会跳舞,若是平时的话我大概会笑笑拒绝,但今天,我不想考虑那么多。
没有说话,我只是把杯中最后的酒饮尽,然后站起身来,这时她却已经转身走向了舞池,看着她的背影,我扬起了嘴角,同样走进了舞池。
人群里,她尽情的扭动着腰身,五颜六色的灯光下,她的眼睛迷人而傲然,像是一个引人堕落的魔鬼。
我并不会跳舞,只是随着节奏晃动而已,更多的时候,我的目光只是放在她身上,她的黑发随着舞动而飘散,偶尔遮住她的脸,偶尔又露出她那双迷人的眸子,高傲,放纵却又...带着彻骨的孤独,像是独狼一样走在月光下。
她就像是致命的毒药,那种颤栗的危险让此刻的我迷醉。
我慢慢走到她身边,欣赏着她若沙蛇的舞姿,时而露出一丝微笑,当她偶尔看向我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个白人却挤开人群走了过来,他在方然身边舞动着,慢慢地靠近,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并且缓缓下移,我只记得方然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果断的回身,给了那个白人一个响亮的巴掌。
除了方然和我,周边的人都愣了,那个白人呆呆的看着方然,身边的舞者们竟也不再扭动,音乐扔在流淌,可舞池里却像是静止了一样,看来那个白人有些身份。
“草,死婊子”不过一秒的时间,那个白人便反应过来,他狠狠的瞪着方然,然后抬起右手,准备扇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落下的时候,我上前一步,左手如铁钳般抓住了他的右手,然后捏紧,扭转下弯,他便瞬间半跪在地上,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方然,她在笑。
“该死的,婊子养的”那个白人还在不停“Damnit,damnit”的骂着,我的左手便扭的更狠了一些,可这时他身后的几个白人却都上前了一步。
我冷眼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一群待宰的猪羊,于是我便把右手放在了那个白人的脖颈处,然后缓缓收紧,一直到他说不出来话,一直到他的脸色憋得通红。
这时候,我终于在那几个白人的眼里看到了慌乱,这个色彩让我很满意。
我松开了那个白人,极尽挑衅的看了他们一眼,在我的身边,方然微扬起嘴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注视着我。
就这般对峙了几秒,他们却依然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便拉起方然的手,转身离开。
她的手,很凉很小。
走出了雷火,夜间的冷风终于让我清醒了些,回过神来的我,不免为刚刚的那个自己惊讶,一向以安全为第一要素的我,居然会做出那么张狂的举动,真的很意外啊。
我的手还牵着方然,两个人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我,我也没有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这就是真正的你吗?”她忽然说道,那双黑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妩媚而挑衅。
我扭头看向她,不知要回什么好,对于相熟的朋友我可以很随意,可对于其他人我还是放不开的。
“呵呵,在电梯里你可完全不是这样的,我们是住在同一间公寓的哦,我在702”她笑了起来,路灯下,那个笑容完美到了极点。
我依然不知说些什么,脑海里却在回忆,那么出众的她我为何会没有印象?
不过很快我便想到了答案,那时候的我只想要安全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对外界从来都是不管不问的,更别提方然这般的女子,她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就是一个会扰乱我生活的危险生物,自然躲都来不及。
702,那是我楼下的房间。
面对我的沉默,她显然不以为然,只是轻松地走着,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也没有放开我手的意思,反而握的更紧了,
我们随意的走着,没有目的,至少我没有目的。
这样漫步在昏黄的路灯下,大概会是很美的画面吧,可我的心情却依旧低沉,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失去了控制,这种没有安全的感觉让我兴奋又惶恐。
兴奋?惶恐?到底哪一个多一点,我也没法确定。
方然的脸上带着点点笑意,似乎很开心的样子,望着她的侧脸,我的心情莫名的好了些。
“走这边吧”下一个路口,方然拉着我的手走向了右边的街道,那不是这里的主干道,尽管我已经在这里呆了近一年的时间,但对于生活封闭的我来说,这条道路依然是未知的。
也许是某种直觉,我总觉得前方要发生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