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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张公公

回到帅府的时候已是傍晚,林涛把宁老父女安置于偏房,便随鲁智深和樊瑞到主殿参见天使。

主持筵席的乃是朝廷太尉,御赐都统制刘光世。按照宋朝的军制,太尉即是军事最高长官;而都统制只不过是个临时官衔,出征时由圣上钦赐,是以统帅全军。

林涛对于宋朝的历史略微有些了解,那都是看电视连续剧耳濡目染而来的。他知道这个刘光世被后世之人尊称为“中兴四将”之一,与赫赫有名的韩世忠,张俊,岳飞等人齐名。不过这个家伙在对抗金兵的历史中一直都处于逃跑的窘境,当然,这也不能全怪他,当时的军队太差,他也无能为力。

走进主殿,林涛一眼便看见首座一位身材魁梧,年纪约摸五十岁左右,全身铠甲戎装的将军。宋江毕恭毕敬地坐在左边,右边是一个身着朝廷官袍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模样阴阳怪气,面色白皙,唇间不曾留有半点儿触须,林涛猜测这个家伙大概就是朝廷派来的天使了。很明显,他是个太监。

林涛一直很好奇,在他的印象中,太监基本上等同于娘娘腔,并且具有和某些女人一样的蛇蝎之心。但今日一见,却觉得这个太监虽然长得阴阳怪气,面色苍白,但表情却一点儿都不阴险,倒是一副极其严肃的模样儿。

林涛随鲁智深,樊瑞三人上前参拜刘太尉,及朝廷天使张公公。宋江则在刘光世耳旁叨叨絮语,大概是在介绍他们三人。却见刘光世眼睛一亮,惊骇道:

“想必这位白面先生便是此次立下头功的林涛了?”

林涛闻言心中暗喜,对宋江的好感不经意间多了几分。

“小的正是。”林涛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但见刘光世细细打量了一番林涛,突然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先生年方弱冠,便有如此胆量气魄,本官回了朝廷定然不忘在皇上面前敬献先生之功!”

宋江闻言眉飞色舞,简直比自己受了嘉奖还要高兴,看来他真是个关心下属的好头领。只不过坐在右首的张公公面色冷峻,听了刘光世的褒奖,不由得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

刘光世不解道:“张公公有何见教?”

张公公本是皇上钦点钦差,按理应当坐在首位。况且他与皇帝从小一块儿长大,深得徽宗的垂青,与之感情深厚。只因这刘光世在官衔上比他大,宋江便请刘光世做了主持。又因昨日觐见,宋江告之众将士均已到场,独独缺了林涛三人。张公公觉得颜面被驳,甚为不喜,因而今日对林涛观感不佳。

太监生性好妒,这话一点不假。张公公面无表情说道:“咱家乃是万岁爷钦点前来犒劳众将士,圣上对尔等甚为忧虑,能够受此‘圣忧’,尔等简直三生荣幸!林涛这厮只不过军中小卒,运气好捡了个便宜,却居功自傲,还让咱家等他一日,真是岂有此理!”

张公公说得义愤填膺,方才夸赞林涛的刘光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宋江听了此言也是一脸不悦。殿中的鲁智深听了这般言语,哪里还忍受得了?只见他重重地呸了一口,仰起脖子恶狠狠瞪住张公公,眼神似要喷出火来!

张公公见了光头和尚如此无礼,气得脸色铁青。想他在宫中堂堂一个司礼监大太监,又得圣上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连权倾朝野的童贯童公公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哪里受过这般白眼鸟气!

他立即跳将起来,随手在桌上拿了一个酒杯,照着鲁智深砸了过去,口中骂道:“汝等光头撮鸟,安敢白眼瞪我?”

鲁智深性格暴烈如火,也从未受过这种窝囊气。他躲过张公公砸来的酒杯,纵身跃起,提起拳头便要把那张公公打了。幸而樊瑞反应及时,一把拉住鲁智深,宋江也急忙唤了林冲上前阻止。鲁智深无法,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阴阳娘们儿,再敢出言不逊,洒家一拳结果了你!”

张公公听见鲁智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了他的短处,怄得上气不接下气,面色由青转为紫色,浑身哆嗦着,指着鲁智深:“你……你……”半天却说不出一个字。

宋江眼见事态不妙,急忙喝令林冲樊瑞二人将鲁智深押下去关了。林涛倒是不担心鲁智深的安危,他深知宋江的行事风格,只不过在张公公面前做做样子罢了。刘光世稳坐首位,看见这等场面,胸中乐不可支,巴不得鲁智深冲上去教训教训这个嘴上无毛的阴阳人。

张公公缓了半晌,终于顺了气息。他横眉怒目,对宋江奚落指责了一番,大道他们这帮梁山泊草寇贼性难改,回朝之后定要参上一本云云。直到他发现众好汉几乎有一半以上都用凶狠的目光瞪著他,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更是攥得紧紧的。张公公这才感到大事不妙,自知这么说下去这帮目无王法的草寇极有可能冲上来把他给宰了。最后只得唤来两个小太监,扶着他先行告退休息去了。

宴席上出了这么一个插曲,宋江甚为忧心忡忡。但刘光世却不以为意,像个大哥哥似的拍了拍宋江的肩膀安慰道:

“宋先锋不必焦虑!这等阉人性情无常,忌才妒能,不要理他!本官入朝定会亲自面见圣上,详说备细。来!咱们继续喝酒!”

宋江听刘光世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想等张公公气消以后,自己拿些珍奇宝物亲自上门赔罪,他自然不会再计较。想到此处也宽心不少。

刘光世性情豪爽,喜好结交能人异士。他见林涛一个白面书生居然能够立此奇功,明知道一个十死无生的任务居然还敢接下来,真乃熊心豹胆,气魄无双!

如果换做林光世自己,要去执行一个根本没有机会生还的任务,他可是断然不会去的。正因为如此,他对林涛的钦佩更加发自肺腑,却不知林涛乃是被吴用算计,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去的。

刘光世邀林涛坐了张公公的席位,频频劝酒,表示钦佩之情。

众人饮到三更时分,方才散去。林涛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喝得头晕脑胀,晃荡着身子回去休息。他途经妮儿的房间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尖叫之声。林涛大惊,推开房门,却见张公公衣衫褴褛,面红耳赤,正嬉笑着追逐宁妮满屋子跑。宁老躺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口中溢出鲜血。林涛见状,不禁勃然大怒!

原来这张公公在筵席上扫兴而回,心中越发愤恨,独自灌了几碗酒晃荡着去殿后回廊小便。正巧碰见了正在盼着林涛归来的宁妮,他虽是太监,却也喜好与女人嬉戏打闹,见了宁妮这般清纯脱俗的小妞儿,登时心痒难耐。借着几分酒意便上前调戏,从回廊一直追到了房间里面,不料宁老半路杀出。张公公本来憋着一肚子火,唤了两个贴身小太监就对宁老拳脚相加,打得老人家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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