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古辰的功夫已有三流武者的水平,属于后天三重,将自己全身肌肉练得结实饱满,反应灵敏,比普通人强很多,但那个叫蛮儿的女孩却不是一般人,古辰不是其对手是很正常的,但他自己却是不知道的。
此时古辰的满心颓废,浑浑噩噩地回到后堂,对于小六子等人的问话也不搭理,只是坐在那机械地刷洗着茶具。
火红的夕阳映照满了整个天空,似乎将远处的山峰、云层都烧透了,红彤彤的一片,而茶楼也在这夕阳的余晖下打样了。
古辰没有回家,他不想让师妹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更不想见到师父,他害怕师父已经到家里。虽然怀里揣着要送给师妹的玉簪,但古辰却没有了兴致,他想喝酒,想喝很烈很烈的酒。
夜幕缓缓降临,街道上的行人不断减少,两旁的店铺纷纷关门上锁,只有少数几家点起烛火,为深邃幽暗的街道增添了几缕生气。
古辰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酒馆,里面很黑,只有柜台上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柜台后面有一老者,此时正低头趴在上面,“呼!咻!”的声音连续不断,显然老板是在睡觉。
砰!砰!砰!
古辰如发泄般使劲拍打柜台,大声喊着:“老板,来两坛酒!”
“喊什么喊,叫魂啊!”老者抬起头,揉着眼睛骂道。“要什么酒!”发现油灯很暗,便用旁边的一把小剪刀将灯捻挑起,酒馆里顿时变亮了。
古辰看着柜台后面大大小小的酒坛,并不清楚什么酒最烈,但想到身上还有四两银子,应该足够了,就直接喊道:“把你们店里最烈的酒来两坛。”
古辰转身,想找个昏暗的位置,便直接往里面走,但还没走几步,突然发现酒馆里居然还有人,那人就坐在墙角的阴影里,几乎融入了黑暗中。
隐隐看到,那人身材很高大,桌上放满了酒坛。古辰感觉那人并不是一般人,还是离远点好,就要转身。
“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过来一起喝吧。”那大汉的声音很是豪迈,却已有了醉意,他邀请古辰。
那人让自己过去,古辰思考着要不要过去,停住了身子。那大汉看到古辰没有动作,又接着喊道:“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啊,还是个爷们吗?”
“哼!敢说自己不是爷们,我还怕你不成。”古辰心里愤怒不已,拔腿走向那大汉,边走边说:“谁怕你了。”
“好!好!好!是个男人,这顿酒我请了!”那大汉连说三个好字,似乎很高兴。
走近之后,才发现那大汉脸圆耳大,脸色通红,头上的道髻早已散乱,一身玄色道袍也褶皱不堪,这大汉正是常静虚。他来安陵城的目的是为了抓捕魔道门人,现在却在这利喝酒,也不知道是否抓到。
古辰刚在常静虚对面坐下。这时,酒馆老板已经走了过来,将两个酒坛和一只碗放在桌子上,正要转身,却被常静虚喊住了。
“就这两坛怎么够呢,再拿几坛来。”常静虚并不满足。
古辰心里却打起了鼓,“乖乖,这人是个酒鬼,喝这么多都没醉。我酒量可不行,该怎么办啊。”
常静虚拿起酒坛给古辰倒了满满一碗,又给自己倒满,然后端起碗看着古辰,眼神中满是轻蔑,似乎在说:小子,你行不行。
古辰顿时虚火腾腾的往上涨,这人不只是酒鬼,还是个恶棍,你都喝这么多了,我就不信还喝不过你,古辰决定豁出去。“干!”端起碗,古辰仰头一口喝下,炙热的液体滚滚向下流进胃里,只觉浑身舒坦,而后将碗倒立,古辰用同样轻蔑的眼神看着常静虚。
“嘿!这小子不赖啊,有股狠劲,真对胃口。”常静虚对古辰印象不错,自己也不能退缩,一口将酒喝了个干净。
常静虚,作为玉玄门当代大弟子,自小在玉玄门长大,他的名字自然是其师傅给取的。玉玄门是修道门派,“静”指不争、谦逊,“虚”指无欲无为,以“静虚”二字来给他取名,就是希望他长大后能做到这些,可见其师傅对他的良苦用心。但现在常静虚的样子哪里有“静虚”二字的含义,与街边的酒鬼混混毫无区别,若被他的师傅见到,定会气个半死。
两个人你一碗,他一碗,一会儿的时间几个酒坛就空了,而古辰自己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是全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气势喝了这么多,早已超出了他的酒量,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但看常静虚的样子,仍旧与刚才一般无二,他的酒量远不是古辰所能比拟的。
“小子,咱们能在一起喝酒,也算是有缘,你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听听。”原来古辰进酒馆买酒的时候,常静虚就看出了他有心事,同样是喝酒,有个人陪着,总比自己一个很喝闷酒强,所以就想叫他过来一起喝。但没想到,古辰的性格挺对自己的脾气,于是便借着这个机会,想帮他一把。
“心事,我哪有什么心事啊。”虽然已经有些迷糊了,但古辰并不愿意将自己的秘密告诉他人,尤其还是一个刚认识的人。
“小子,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不是被哪家的姑娘拒绝了啊?”常静虚摆出一副淫荡的表情,还对着古辰挤眉弄眼,显然是想套他的话。
“净胡说,我师妹对我好着呢。”师妹是古辰心中的一切,古辰离开反击。
“那你为什么喝酒啊?”常静虚看到古辰开了口,便抛出了问题。
“唉!我师父是个厉害的高手,但不教给我功夫,还拿一本叫七步拳的破拳法糊弄我,亏我练了那么长时间,结果今天连个小女孩都打不过,你看,那女孩就这么高。”古辰激动的说完后,还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用手比划着胸口的位置。
“哈哈!哈哈哈!被个女孩打了,确实够丢人的。”常静虚拍着古辰的肩膀,大笑着。“七步拳虽然是最简单的拳法,但若能长久的练习,懂得变通,未必会差与那些高级的秘籍。”常静虚提醒古辰。
“吹牛吧你,低级的就是低级的,怎么能比上高级秘籍。”古辰并不相信。
“嘿!小子,你还别不信,我说它行,它就行。”常静虚看到古辰不信自己,瞪起的眼睛似牛眼大。
古辰没有理会常静虚,抓起酒坛,汩汩地喝了起来。“啪!”将酒坛拍在桌子上,“嘿嘿!嘿嘿!”古辰突然对着常静虚傻笑着,双眼深情地望着他。
古辰的动作表情将常静虚吓了一跳,心里有些发毛,这小子不会好男风吧,试探着问道:“小子,你没事吧?”这小子不会喜好男风吧,一想到自己和这样的人一起喝酒,常静虚只觉恶心不已,浑身发毛。
“嘿嘿!咱们结拜吧?怎么样?”古辰突然开口。
“啊?”常静虚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古辰,发现他已经趴着睡着了。原来是醉了,刚才说的全是醉话,却把常静虚吓得不轻。
“呵呵,这小子有意思,居然把我弄得一惊一乍。都已经很多没有这种感觉了,真怀念啊。”常静虚突然间叹息起来,而后他的气质瞬间变了,犹如一个饱经沧桑的中年人,但他的容貌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二十多岁的样子,整个人看其来极不协调。
常静虚端起碗将里面的酒慢慢喝下,身上那种混乱的感觉才慢慢隐去。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古辰,常静虚笑了笑,走过去在他的后脑轻轻拍了两下,往柜台处扔出一锭银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酒馆。
常静虚刚走一会,趴在桌子上的古辰就抬起了头。起身使劲甩甩头,发下那个与自己喝酒的人已经不在了,自己已经醉意全无。“坏了!”古辰心想,他记得自己好像是喝醉了,但现在却头脑清醒,那得睡多长时间啊?看着周围依旧昏暗的空间,时间肯定很晚了,现在还没回去,师妹一定等急了。
古辰懊恼不已,抬脚向外跑去,经过柜台,卷起的风让那盏油灯忽明忽暗,变化不断,就像古辰此时的心情。
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古辰终于回了小石村,远眺村东头处,家里正透着红亮的烛光,古辰脑子里杂乱的思绪平静了,师妹还在等着我,真好!
站在门外,古辰努力平息着紊乱的气息,他不想让师妹担心。
推开门,淡淡的光映入眼睛,玲月正俏生生地坐在桌前翻看一本书,那是古辰带给师妹的,让她打发无聊的时间。看到师妹,古辰发现自己所有的不甘与委屈都消失了,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师妹也还是会陪着自己的,这就够了。
“师哥,你回来啦。”玲月感觉门被人打开,放下书,还没抬头就先喊道。
“今天回来晚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古辰小心翼翼地询问。
玲月看了看桌子上的漏壶,道“快到戌时了,比平时晚了些,今天茶楼事情多吗?”
一听还不到戌时,古辰心中满是疑惑,不应该啊,自己先是喝酒又是睡觉,怎么才用了这么点时间。他知道自己身上沾满了酒气,怕师妹闻出来,顾不得询问,便赶紧说:“没什么事,就是路上耽搁了,我去洗把脸。”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衣服换了。
古辰却是不知道,常静虚在走的时候轻轻拍了他两下,用自己的真气将他身上的酒精化解了,所以他并没有睡多长时间,这个疑问,在很久以后他才知道答案,但那个时候却早已经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