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古辰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完美施展出七步拳,再无以前的生涩,就是这种感觉,畅快、流畅,不需要刻意按照秘籍中的招式模仿,任意的一拳一脚都可接连起来,后续招式随意而动。
突然之间,古辰失去了对周围的感觉,他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忘记了旁边的师妹,忘记了自己是在练拳,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古辰进入了一种特殊的意境之中,他的心灵纯净如水,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在他的意识海之中不断重复着这套拳法的招式,将整套拳拆分组合,使之变的最适合自己。
这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武者称呼这种意境为悟,而修士则称呼为空明之境。因为换了一个新的环境,又看到师妹漂亮的打扮,心中异常兴奋,想在师妹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所以他很用心,种种巧合之下,古辰进入了这种状态。
旁边的玲月美目在古辰身上流连,看到古辰的拳法进步很大,与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但后来他一遍又一遍地练着,玲月发现了不对,他的拳法已经不是七步拳中记载的招式,但又有些像,似是而非。以前古辰练拳的时候有什么错误都是她在旁提醒,这次玲月正要去打断古辰,但想到这可能是师哥最后一次给她练拳了,她不想去破坏,就由得师哥吧,而且她感觉古辰的招式行云流水,似乎也不是在乱来,便没有提醒古辰。
幸亏玲月没有打扰古辰,否则这种修士都要羡慕的机遇就会从古辰的手中溜走,而古辰不仅无法得到这种意境带来的好处,在以后也将失去更大的机缘。
渐渐地,古辰的动作越来越慢,并最终停下了,站在那一动不动。玲月跑过去,喊道:“师哥,你刚才怎么了?”原来一段时间之后玲月也看出了古辰进入了某种状态,因为她注意到古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
古辰轻吐口气,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在这一刻,古辰发现到眼中的天地似乎有些变化,但他却说不出来是什么变化,好像是更明亮了些。同时古辰听到了自己血液哗哗流动的声音,他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和骨骼与以前相比也有了些变化,但他仔细想想又找不出有什么不同。
“师哥!”古辰正沉浸在刚才那种奇妙的状态,并没有注意到玲月在和他说话,玲月看到师哥没搭理自己,又大声喊道。
只见古辰好像听到了师妹的叫声,缓缓转头,望向了身侧的玲月。
“师妹,你真漂亮!”古辰呆呆地看着玲月,吐出这么一句话。
玲月神情一怔,看向古辰的眼睛,听到师哥这句话,她忘却了其它,感觉心中很甜蜜。双目对视,玲月忽的心痛起来,眼中慢慢溢出了泪水。她和师哥一起长大,她早已经认定了师哥,决定和师哥一辈子在一起,她也相信师哥也是这么认为的,而不久之后,她却必须让师哥离开,她舍不得,也不想伤害师哥,但却又不得不做。
在这一刻,玲月感觉天地不公,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越想越伤心,晶莹的泪珠不断流下,她有种窒息的感觉。
“师妹,你怎么哭了?”古辰不知道师妹好好的为什么会哭,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心中焦急万分。
玲月看着师哥满脸愁容的样子,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流,她忽然用力扑进古辰的怀里,紧紧抱住古辰低声“嘤嘤”哭泣。
“师妹,你别吓我啊,到底怎么了?”古辰感觉师妹哭的很伤心,但他却不知道原因,而师妹又不说,只感觉揪心的痛。
古辰连续追问,而玲月却只是使劲摇头,没有说一句话,古辰没有丝毫办法,只得轻轻拍打着玲月柔弱的后背。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古辰胸前的衣襟已经湿透了,玲月终于停止了哭泣。
玲月抬起头,古辰看到师妹双眼红肿不堪,眼神惨淡,头发也凌乱了,古辰心中一股怒火不可抑止的上涌,无论是谁,惹得师妹如此痛哭,都不应该,他有种想要报仇发泄的冲动。
“谁惹你了,师妹,你告诉我啊!”古辰满是疼惜的对着玲月说道。
扑哧!
“是你啊!”玲月突然笑了,然后说出了让古辰瞠目结舌的话,看着古辰目瞪口呆发愣的样子,又道:“骗你的,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的父母了。”玲月在骗古辰,她不能让古辰知道原因,只能撒谎应对。
古辰看着师妹变幻不定的表情,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先是愤怒着想去给师妹报仇,然后又自责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会让师妹痛哭不止,而玲月后面的一句话又将他拉了回来,原来是在骗他,古辰哭笑不得,但又看到师妹通红的眼睛,古辰心中那一丝不快顿时烟消云散了。
师妹又想父母了,能让她高兴些,作弄自己也没什么,他心中想着。
古辰用手指轻轻抚过玲月凌乱的秀发,道:“不要哭了,只要你快乐,他们也会高兴的。”
玲月抬头看着淡蓝的天空,心中默默道:“爹娘,女儿没有别的选择,你们会支持月儿对吗?”“你们也要保佑师哥啊,让他一辈子平安快乐。”
“师妹,你现在的样子就像只小花猫,脸都花了。”古辰不想师妹太难过,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么个笑话。
玲月听到师哥说她像花猫,“哼!”了一声,看了看古辰胸前的衣服都湿了好大一片,也有些难为情,赶忙离开古辰的怀抱,转身跑向自己的房间。
砰!
玲月使劲关上了门,而古辰看着师妹害羞的样子,挠了挠头,嘿嘿笑了起来。
“古师弟好兴致啊,这么早就起来练功了。”玲月刚走,古辰身后响起了陆羽的声音。
只见陆羽依旧一身白色长袍,胸前绣了一只展翅高飞的仙鹤,使得陆羽看起来更加英气逼人。他的手中拿着两把乌鞘长剑,红色的剑穗随着他的步伐荡漾,正一脸和煦的看着古辰。
古辰回头,看到是陆羽,连忙恭敬喊道:“陆师兄早,我就是随便练练。”
“古师弟切莫自谦,想师叔是何等高手,古师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今天我带来两把长剑,咱们切磋下?”陆羽晃了晃手中的长剑,对着古辰道。
古辰听到陆羽要和自己比试,顿时连连摇头,他只会七步拳,根本不会用剑,而且这个陆师兄肯定从小被师伯教授,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呢,“陆师兄,我不会使剑,师父也没教过我功夫。”古辰赶紧道。
“那就可惜了,没想到应师叔的弟子居然不会功夫。”陆羽边说边摇头叹息,突然,陆羽一扬手中的剑,长剑出鞘,剑柄向着古辰直冲而去,迅疾如灵蛇出洞。
古辰看到长剑奔来,第一反应是躲闪,但感觉来不急,就赶紧用双手去抓,顿时手忙脚乱,然而剑柄已经到了胸前,双手也没有挡住,只听“砰”的一声,剑柄结结实实撞在了古辰胸口上,然后反弹之下插到了地面上,剑柄微微颤抖着,古辰蹬蹬连续后退好几步,脸色一白,几乎提不上气来,胸口火辣辣的疼。
“陆师兄,你干什么?我都说了不比试了!”古辰怒视陆羽,喝问道。
在昨天陆羽已经询问过玲月是否会功夫,但他却是不完全相信,所以今天一早就带着剑来,想要试探古辰到底会不会,而刚才玲月抱着古辰痛哭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也自然看到了他们后面的一幕幕,虽然他对于父亲让自己娶玲月不怎么愿意,但现在看到她和别的男子抱在一起,自然心中不高兴。但陆羽的心机像他父亲陆天英那样深沉,并没有冒然上去打断古辰与玲月,而是在玲月走后,他装作刚刚到来的样子,并对于古辰充满笑容地问候着。
他表面上装作平平静静的样子,但心中却想着要教训古辰,于是有了刚才的一幕,那就是他是故意的。以他先天中期的实力,甩出的长剑,古辰怎么可能抵挡住,所以无论古辰怎样抵挡,都躲不过那一撞,但陆羽也不敢太过分了,他对于应长海有着太多的忌惮。
“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师弟真不会功夫,我还以为你是谦虚呢。”陆羽满脸歉意地对着古辰道歉,但他的心中却很高兴,原来这小子还真是不会功夫,那么刚才那一下就够他受了。
陆羽走上前,将地上的剑拔起,插进剑鞘中。看着正揉着胸口的古辰道:“既然不能比试,那师兄就先回去了,等吃过饭后再来找你们,我带你们出去逛逛。”
说罢,陆羽也不等古辰回应,便走了。
古辰看着陆羽的背影,心中却在想着,这家伙是故意的,古辰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表情和茶楼里刘青等人使坏的时候一样,但是为什么会这样,他却想不出原因,只得等一会问问师妹了,挠了挠头,古辰捂着胸口回房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