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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分歧

若不试图拯救你,怎么救赎我自己……

当张小飞提着斧子再次冲进医院时,已经有不少僵尸陆陆续续的从住院部大楼里跑了出来。张小飞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杨小花。此时此刻,张小飞突然有种想要丢下杨小花的念头。毕竟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四处玩命的时候了。稍有不慎,不单单自己要遭殃,搞不好连安瑜和宫羽墨也要一起送命。但张小飞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其实他很明白,一旦自己这么做了,那他以后一定会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的在危急关头丢下别人而跑路。不过话又说回来,让安瑜一起去冒险,这绝对也是张小飞不愿意的。

就在三人站在医院广场前不知所措时,一阵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住院部二楼的一扇窗户被人从里面打破。张小飞望去,只见杨小花从窗子里跃出,顺着一楼大厅探出来的大门上的水泥台跑着。杨小花身后还有几只僵尸,正隔着窗子朝着杨小花低吼着,并试图从里面钻出来。

张小飞立刻冲到楼门口,奋力的砍着从里面跑出来的僵尸,大声朝着头顶上的杨小花叫道:“快跳下来!”

杨小花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一纵身,跳了下去。虽然只有短短一层楼的高度,但杨小花觉得这一秒的时间放佛被放慢了似的,杨小花只感觉地面的水泥地离自己越来越近,当自己的双脚碰到地面时,忽然一股大力从脚上传来,脚腕忽然一软,好像瞬间使不上力气,紧接着整个人便向前扑倒。

安瑜见到杨小花从二楼上跳下来摔倒在地,连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杨小花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右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微微一使劲,就针刺一般的疼痛。

此刻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僵尸从门口冲了出来。张小飞绝无可能抵挡住数量如此之多的僵尸,只好一回身,将手里的斧子递给安瑜,然后不顾杨小花的疼痛的尖叫,一把把她拉起来背在背上,然后大声叫道:“跑啊!不要回头!”

几人便奋力的朝着医院的大门口跑去。

后面的僵尸越来越多,张小飞带着两个女生不说,还背着个人。张小飞知道自己完全没有时间去引着车子了。

刚才张小飞在楼顶引发的爆炸和刚才玻璃破碎的声音引来了附近街道的所有僵尸。张小飞等人就那么顺着街道一直跑着。

大批的僵尸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虽然还不算太集中,可居然遍地都是。

张小飞也不知背着杨小花跑了多久,身后的宫羽墨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安瑜拿着斧子也好像拿着一个摆设一样。那把消防斧虽然不算太重,但安瑜瘦弱的身体想要挥着它去砍僵尸显然也不太现实。从早上开始就经过了一连串折腾的张小飞只觉得自己快要体力透支。

“混蛋,难道就这样死在这儿了吗?”张小飞这样想。

张小飞忽然间想要停下脚步,他开始盘算,自己这一身肉,足够这群僵尸吃多久。这段时间能不能足够让安瑜等人顺利逃走。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打断了张小飞的思绪。一辆小卡车从远处飞速驶来,一下子撞飞了好几个站在街道中间的僵尸。张小飞突然间愣住,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等他看仔细,才发现驾驶席上赫然是何武。

车子一停下来,卡车后门立刻被打开。李昊和路遥从里面跳出来,拿着三角铁和锤子迅速的打倒两名僵尸。两个人随后跑上前来,李昊一把接过张小飞背上的杨小花,花落则扶着几乎要累倒的张小飞。带着安瑜和宫羽墨,五个人一同跳上了卡车。何武见到所有人都上了车,立刻踩下油门,卡车立刻横冲直撞的向前奔去。李昊险些没站稳,连忙探出身子,重重的关上了卡车的后门。

车厢虽然是完全封闭,不透光的,但何武在里面装了一个电灯,所以车厢里还不至于完全黑暗。张小飞被刚才何武猛的一加速,也差点摔到。几人连忙找了地方坐下。张小飞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觉得下次可以你去开车的,的哥。”

“我也这么觉得。”李昊说道。

张小飞疲惫的看了看李昊和路遥,说道:“谢了。”

李昊只是笑了笑摇摇头,并没有多话。路遥倒是咧开嘴一笑,说到:“嗨,客气了客气了,应该的啊。”

李昊看了看安瑜等人,向张小飞努努嘴说道:“呃,介绍一下吧?”李昊虽然认识安瑜,却不认识宫羽墨和杨小花。

张小飞懒散的抬了抬手,逐一指到:“安瑜,你认识的。那边是她同事,宫羽墨。崴脚的这个是杨小花,我们的朋友。这是李昊,叫他的哥就行了。那边是路遥,我学校的学生。”

安瑜此刻看起来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杨小花捂着疼痛的右脚,也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宫羽墨开口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们。”

李昊看着宫羽墨,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呃,没什么,没什么。”

宫羽墨忽闪着水汪汪的大眼,一脸认真地说道:“不啊,外面这么危险,你们还跑过来,真是太感谢了。要是没有你们,说不定我们……”

李昊越来越觉得被说得不好意思,只好干笑了两声,不知如何作答。

何武虽然开车的技术不如李昊,但显然脑子要比他好使。何武没有傻到把这群僵尸直勾勾的带到自己的商店,而是用一种僵尸追不上,却又不会被甩掉的速度慢悠悠的兜了好大一个圈子,一路还在不断的鸣笛。虽然也有几次差点出了危险,但好在卡车比较结实。何武就这样把附近街道的僵尸都引向了错误的方向,才在一个拐角处猛踩油门,加速离开,甩掉僵尸,绕小路回到了自己的商店里。当然,拐弯的时候,车厢里的人们少不了又是东歪西倒的摔倒一片。

回到商店里。安瑜一进门就见到一个人赢面扑了上来,一把将自己紧紧抱住。安瑜没反应过来,还被吓了一跳。冷静下来仔细一看,竟然是戳小痕。两位好姐妹见到对方都安然无恙,不由得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宫羽墨站在一旁,不知为何也一起哭了出来。安瑜见状,连忙拉过宫羽墨为熙儿介绍起来。三个女孩又是抱在一起哭了一阵。杨小花虽然与三人都认识,但显然比这三个人要冷静的多。此刻只想迅速找地方坐下,好好看一看脚上的伤势。不料却被安瑜和熙儿一把拉了过去。杨小花只觉得不哭两声都不好意思,只好陪着一起干嚎了两嗓子。

李昊似乎有点不适应这样的镜头,于是回避了一下。张小飞完全不理会四个女孩的伤感。自己跑到厕所里,洗了洗脸上和手上的血污。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本来就是黑色的上衣上沾满了僵尸身上溅出的污血,血渍已经凝固,散发出腐败的气味。几近黑色的血污染在黑衣服上,显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的颜色。张小飞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只觉得自己似乎也和外面的那些僵尸毫无区别。

张小飞走出厕所,见女孩们已经哭完,此刻正在吃些东西。想想也是,被困了整整一夜,也该饿了。张小飞留意到安瑜并没有拿东西吃,只是手里举着瓶水,正站在角落里,举着不知找谁借来的手机打着电话。张小飞这才想起为什么当时安瑜并没有接听自己的电话。张小飞以为她的电话遗失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事实上,早在灾难发生之前,医院为了封锁消息,早就收走了所有工作人员一切通讯设备。

张小飞留意到,安瑜打电话时,脸上的神情非常凝重。

她在给谁打电话呢?难道现在别处还有生还的人吗?是她的家人吗?还是别的什么其他人?张小飞心里浮现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安瑜终于挂断了电话。神情恍惚的走了过来。

张小飞立刻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

安瑜举着电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样子。突然间,两行眼泪从安瑜的严重夺眶而出。安瑜一把拉住张小飞,哭着说道:“小飞,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弟弟和妹妹!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我,算我求你了!……”

张小飞有些茫然,费了好大劲才在跑过来的熙儿等人的帮助下安抚住激动的安瑜,问道:“你先别激动,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慢慢说。”

安瑜平复了一下情绪,抽泣的说道:“我的弟弟妹妹都还活着,可现在被困在家里了。我刚刚打过电话,我家外面现在到处都是那种东西。我……我必须去救他们。”

“阿萨和小可?”张小飞问道。

安瑜点了点头。

张小飞低下头,默不作声。安瑜用一种非常期待有带有一丝恐惧的眼神仅仅的盯着张小飞,生怕他会说一个不字。良久,张小飞抬起头来说道:“我去。”

“不行!”李昊立刻站了出来。

戳小痕立刻回敬道:“管你什么事!”

李昊冷冷的看着戳小痕说道:“早上小飞这家伙拼死也要去就小瑜,我就没拦住。结果呢?要不是我们去接应,你们几个早死在大街上了!外面有多危险你们不知道吗?这次再去,难保不会死人!”

张小飞低着头说道:“我自己去,跟你没关系。”

李昊大声说道:“你好好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你现在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安瑜急道:“那是我的弟弟妹妹啊!”

李昊立刻反驳道:“小瑜,不是我绝情,你想过没有,他现在去,不仅救不了你的弟弟和妹妹,就连他自己也会搭上一条命。你忍心看他去送死吗?”

戳小痕怒道:“我们不是有那么多人了吗!”

李昊冷笑道:“是吗,让这么多人一起去冒险?你不妨问问看,有谁愿意一起去。”

凌笑接口道:“我去。”

“我……不去。”张小飞回过头顺着声音望去,发现钱浩铭正坐在角落里冷冷的朝这边望着。

“你们都别争了,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比较方便。”张小飞说道。

李昊看了看他,说道:“你会死的。”

张小飞也没有看李昊,只是在那里低着头,缓缓开口道:“别说了,我会去的,而且非去不可。”

李昊知道现在多说无益,再说下去,自己反而会成为反面角色。只好不再说话,转过身去。

就在李昊想要到一边去时,一只手抓住了李昊的胳膊。李昊回过头去,发现竟然是宫羽墨。

宫羽墨两只手抓着李昊的手臂,一双大眼睛紧着眉关说道:“李昊,不,的哥。你是小飞哥的朋友对吧,那你一定是个好人。我求求你了,帮帮小瑜,好么?”

李昊很像一把甩开宫羽墨,但当他看着宫羽墨满含着期待的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知怎地,竟然说不出一句想要反驳的话来。

许久,李昊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你去也可以,我得跟你一起去。”

宫羽墨感激的看着李昊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好人。谢谢你。”

“都别争了。”杨小花打断所有人说道,“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去也好,不去也好,总得先有个计划。你们在这里说来说去,有什么用?”

此番话说完,众人也知道差不多该冷静下来了。于是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但是谁也没说话。

何武首先打破了沉默,说道:“我们现在也聚集了不少人。我直说吧,大家呆在这不是长久之计。小飞哥带来的东西,我们也吃不了几天。省吃俭用一个礼拜,就要没吃的了。”

凌笑问道:“我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么?”

“一定有的。”张小飞说道,“我相信一定还有人活着,躲在安全的地方。广播里说了,市局、市政厅、军队驻地目前都是比较大的收容所。我们可以去那里避难。我们有车,开车绕路过去,没问题的。”

“市政厅里我们最近。”何武说道,“可那里安全么。我们昨天也听了广播,可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广播也没再继续播出。一整夜过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总得试试看。就算出去冒险,我们也得去,憋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张小飞说道。

“我们真的还能活下去吗?”钱浩铭说,“每个人都会死的吧?”

“你闭嘴!”凌笑喝到。

张小飞看了看钱浩铭,站起身来说道:“各位,有件事我要说在前面。我觉得,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要想继续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第一,我们内部必须要团结,第二,我们要壮大自己的力量。所以,只要有机会,我们不能对身边的任何一人见死不救。否则迟早下去,我们会发展成只知道明哲保身,连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都放弃。最后的结果就是分崩离析,自取灭亡。”

“好,就这么定了。大家出发去救人,然后再去市政厅。”刘小旭站起来嚷嚷道。

“不。”杨小花阻拦道,“的哥说的对,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冒险。大部队还是先走,我和小飞几个去就行了。”

张小飞连忙说道:“不行,你不能去。我和的哥足够了。”

安瑜站起来说道:“我是无论如何一定要去的。”

安瑜此话一出,戳小痕杨小花等人都表示要一起去。最后还是张小飞稳住局面,在于李昊反复商量之后,决定张小飞、李昊、安瑜一起去救人。其他人由何武一起先去市政厅,等张小飞等人救了人再去汇合。不过宫羽墨在何武这边几乎没有熟人,也执意要跟着安瑜一起走。最后众人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就这样,众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间本来宽敞,却因人太多而变得拥挤的小商店,朝着更大更新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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