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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何事秋风悲团扇

第二十三章何事秋风悲团扇

七日了,当今天子七日未曾上朝。七日了,当今天子未出过流夕殿。那个新来的妃子,委实也太过分了。就算做天子的,恣意妄为,可作妃嫔的,理应劝阻他。床榻之乐、男女之事,本就不应写在一个英明君主的经历中。

未容得见君王面,已被杨妃遥侧目。更何况,现在。自律极严的皇帝晚晚在流夕殿流连忘返,连朝堂重事,也交了出去。流夕殿中,美人酥胸如玉,紫玉一般的发髻上,斜斜插了一枝芙蓉。

她美目含笑,向空中伸出手去,似在招呼一个老朋友。而殿旁的帘幕中,立刻转出一个人来。在戒备如此森严的深宫,一个男子缓缓走来。朝阳般的面容,如同天上最俊美的神祗。“风,多谢。”林子言说道,从怀中取出一支草来。草作深绿,中央却生出一支绛紫的花苞。花苞摇曳,一看便是灵性之物。“应该多谢这株‘夜来香’罢。”临风沉思道:“我想,你虽然想要依附他,肯定也不愿意委身于他。所以,才给你这株‘夜来香’。每日,只需在寝殿中安置,他便会沉沉睡去,不会再骚扰你。”

听了这话,林子言的脸色不仅更加嫣红起来。她问道:“每日他这样睡着,第二天不会觉得奇怪吗?”临风微笑:“不会。因为‘夜来香’会带他走进一个虚拟的世界。在那里,他与你云雨欢会,妙不可言。”“你……”嫣红已经从脸上走到了脖根。林子言叹道:“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人们往往过度忧伤。若有此草,也是一件好事。”“只可惜,假的真不了。”临风轻轻叹道,右手顺势将林子言拥入怀中:“嫣然,我们,不也是一样。”林子言只感觉到耳边荡漾着好闻的气息,心思不由飘荡开来。只是,现在,她在做什么?她迅速抽出身来,重重顿了口气。“主子,有什么吩咐?”帘外,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来,轻盈的脚步也渐行渐近。

“哦,没有。”林子言顿了口气,“只是有些渴了。”“是。”小丫头心领神会,脚步声立刻走远。

一个月,圣宠不减。街里巷外都在传闻,前朝有个杨贵妃,今朝有个林美人。

而林美人之美,林美人之媚,就是比起当年的杨贵妃,也不惶多让。当朝天子,已经流连于春帐一个月,宋朝的朝野,看来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四方风袭。西京的晋王,已经暗地调兵谴将,准备报这夺妻之恨,而大权在握的丞相陈轲,也频频出入兵营,不安于室。

“知道了吗,天下的形势马上就要变了。”汴京最大的茶馆“翠峰楼”中,有人窃窃私语。“怎么这样说?”身着羽黄锦锻的商人好奇的问,伸长了耳朵。“因为,”说话的人压低了声音:“简直是红颜祸水啊。当今皇帝新宠的随妃,竟是昔日的晋王妃。”羽黄锦锻的商人不由叹道:“没想到,十年前,两兄弟当年因为天下第一美人闹翻,现在,又是为了女人争风吃醋。”“我就说,”开始说话那人不由咽了口唾沫:“英雄本色。那林美人,比那凌薇郡主又美出不少,而且,床闱功夫了得。整整一个月,当今天子就没下过床。”“哟。”羽黄锦锻的商人面上不仅露出一丝淫邪的笑意。“那凌薇郡主,不就被抛弃了吗?”他惋惜到。“那个可人,”开始说话那人不由得意到:“皇帝大人玩厌了,自然不好收纳,只好,找个人收纳掉。”“那,便是我们的丞相陈轲大人吧…怪不得,他要报这一箭之仇……”

哈哈……茶馆中,也开始蔓延着奢迷的气氛。

只是无边暗夜中,有人的眼泪,也在不断掉下来。为什么,到最后,他要娶的人,始终不是我?凌薇坐在水边,眼泪不断。等待了那么久,始终,是在自己骗自己。他终究,只把自己当做一件玩物。可是,真得是这样吗,还是,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

她突然想起了陈轲书房里的那幅画像。画像里的女子温婉端庄,是陈轲一生的挚爱。或许,只有失去之后,都会懂得珍惜。可是为什么,她的亡妻,又成为皇妃?她问过陈轲,只是,他似乎陷入了迷惑中,迟迟没有回答。

“你?”我倒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回来。暗忖陈轲的懦弱,凌薇扬起头,在一瞬间下定了决心。身着命妇的装饰,凌薇却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这一次,是矫诏进宫。可是,难道任由这个女人胡闹下去?凌薇蹙起眉头,狠狠一跺脚。

前面就是流夕殿了。果然是圣宠在渥,连壁上的浮饰,也是紫金描了边。在夕阳的照耀下,朵朵紫云从空中升起,流淌着紫色烟霞,把殿前的汉白玉雕栏,也染上了浅浅的紫色,宛如人间仙境。凌薇不仅叹了口气,步入殿中。

这次来,她就准备见识下这个人间尤物。却见香烟缭绕之间,一个女子袅娜的身影。她正在看她。女子额前涂朱、做冉冉上升之态,赫然就是前日所见的随妃。她身着一件红色的短衫,做飞天打扮,目光盈盈。“你找我?”朱唇轻启,那红衣女子说话了。凌薇一惊,那女子似乎知道自己要来似的,一点也不吃惊。而那女子,却大大方方坐在榻上,伸出右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凌薇走了过去。坐到榻边的椅上,仔细端详着随妃。这个女子,比刚进宫时更加娇媚。只不过,这娇媚中,隐隐又美得过于邪气。“随妃以前,是陈轲的故人吧。”凌微单刀直入,一边看榻上随妃的表情。随妃抿嘴一笑,叹道:“是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凌薇不禁一愣,没想到,随妃竟然如此大方。“那你又想说什么呢?”随妃问道。“陈轲那么爱你,可是,你为什么,嫁给皇帝哥哥?”“爱。”随妃说道,看看了自己的指尖:“恐怕,是叶公好龙吧。把我的画像挂在书房里,日夜相对。却爱上了别的女人,做了父亲。”

“这……”凌薇欲言又止。其实,随妃的目光,何尝不幽怨呢?可是,这毕竟不能说出口。“其实,陈轲还是非常爱你的。你何必来到宫中,做什么王妃呢。“凌薇说道。林子言的眼神却在一瞬间犀利起来,目光中露出许许杀气:“因为,我恨他。”那样冷的话语,似乎可以把天地冻结。凌薇不自觉吸了口冷气。可是,她还是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所想:“你既然不爱皇帝哥哥,还是离开他吧。因为,”她停顿了好久,脸上红晕越来越浓:“我喜欢他。“

“哼。”一个人却出现在身后,忍不住冷哼。“皇帝哥哥。”看着刚刚进来的天子,凌薇吃了一惊。来人却走过她的面前,目光甚至和她没有任何接触,直直走到榻边,将已经站起的随妃轻轻抱起,放在自己膝上。难堪的沉默。凌薇的两眼发直,眼泪已经开始打转。从来没有这样,他怀中,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当着,自己面前。

虽然知道**的爱情不能专一。可是,皇帝哥哥向来疼惜这位郡主,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对别的女人表示过亲密。可是,现在,他竟这样抱着另外一个女人。凌薇不由立起,走到皇帝面前,双膝跪地:“皇帝哥哥,我知道,我做了错事。请你原谅我,好吗?”压抑着心中的情绪,她跪在冰冷的地面,双手徒然地,抓住皇帝的袍袖。“请原谅我。“凌薇紧紧抓住皇帝的袖子,喃喃说道。

只是,皇帝轻轻地,而又坚决地推开了她。任由她跪在冰冷的地面,重重拍了拍被抓住的那只袍袖,仿佛上面有不洁的东西。终于,他开口说道:“你知道错了?”“我知道。”凌薇仰头,说道。“可是,我不准备原谅你。”皇帝说道:“即使,你以前是一颗明珠,是无价珍宝,可是,它已经有污点,沾上了不洁之物。”“我…”凌薇不由浑身发抖,趋前一步,想要抓住那人的袍袖,却又被他毫不怜惜地重重推开:“不要靠近我。”他说道。“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凌薇问道。“除非你死。”榻上的人说道,声音慢慢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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