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风卷昆仑
“你，终于叫我师兄了。”习风握住林嫣然的手，十分激动。
“你本就是我的师兄，梦里，心里，一直都是。”林嫣然笑道。
“放心，你会很快好起来的。”习风说道，将林嫣然的手紧紧放在手心：“我将竭尽全力。”
“谢谢。”她点了点头。
日子就这样慢慢滑过去，林嫣然卧在床上，静静等时间流逝。
流逝的，也是自己的生命。日暮的时候，林嫣然又抬眼望向窗外，她在等一个人，可是一直没有出现。
窗外的积雪上，有吱吱的声响。外面，分外有一人踏雪而来。
林嫣然没有动，直到看到那人掀开了门帘，这才说道：“你终于来了。”
“你一直在等我？”来人说道。
“等。”林嫣然目光空洞：“你那么希望我死。”
“不。”来人坐在床边：“我只是为自己服务。”
“那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林嫣然扬起嘴角。
“没有。”来人说道：“你没死，那我就覆行承诺。”
“那就是为我服务了？”林嫣然冷笑道。
“也是为我自己。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我们仅仅是合作的关系。”来人拿起床边刚刚放下的衣服：“我也恨他，咬牙切齿的憎恨。若是能让他死，我宁愿死在他的前面。”
“我也是。”林嫣然说道。
大昆仑宫中，玄冥坐在金座上，拈须沉思。公子夜受伤了，陆逊白远赴江南，剩下习风，也是魂不守舍，没有扶风令便自行医治那个女人了。想到这儿，玄冥的手重重拍在金座的扶手上。
大光明教三公子。这每一个人，莫不是自己花费莫大心血培养出来的。从甄选那一天开始，他就挑选天赋极高的孤儿来培养，即使不是孤儿，玄冥也是小心翼翼地剪除他所有的关系网，使之做到断绝情义、物我两忘的境界，没想到最后，他们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集体疯狂的事情。
看来，少年人争胜的念想还真是强啊。玄冥心中涌过一阵感叹，随手拿起身边一杯早已泡好的清茶，饮入喉中。年华似水啊，玄冥不觉心中一热，金座已坐了这么多年，可金座两旁的人，已早不在。
自大光明教创教以来，十年来，发展速度确实非常迅猛，从西昆仑到漠北、南疆、长安，昆仑教的势力发展范围逐年扩大，而他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少。三长老中，上智被派往漠北，淳光被派往南疆，无极则被派往长安。三个地方，都是非常险要，而连玄冥本人，与三长老联系的方式也只有用信鸽。
现在，三公子虽然齐聚昆仑峰顶，可江南的局势，依然飘摇的令人担心。可没想到，刚把公子小白派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玄冥重重叹了一口气。
回头望去，身边空荡地令人害怕，只有，修明随侍身侧。他重重咳了一声，修明急忙端茶过来。
“修明也跟了我不少年了。”玄冥叹道，没有接修明递过的茶，一把握住了修明细如白瓷的手。修明手微微一颤，一阵凉意涌上心头。手，就愣在当场，既不敢即时抽出，也僵硬了起来。
她的脸色极度苍白，接下来的事情只要想想，她的浑身已经开始颤栗。
她想抽出手来，却只是闭了眼睛，任由他粗糙的手抚过自己的肌肤。他的手心，有着硬硬的茧。这只手，可以给你荣耀，同时，也能将你推向深渊。
她没有反抗，任由这双手将自己带进金座后的那个房间，直到，他重重地将自己推倒。
她已经感觉到地面的冰凉，以及，那人全身的重量。她别过头去，却被他拧过头来，重重地吻了上去。接着，她感觉到耳边到脖颈一阵热气经过。这种感觉是这么冷，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僵硬起来，手脚几乎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哗”，她听到布料撕裂的声音，顿感胸前一凉。她不敢看眼前人的眼前，只觉得自己像是洪流中的一片飘萍，在风浪的侵袭下身不由已的摆动。
他近乎疯狂的动作，修明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撕碎了，扯裂了。她想叫喊，却被人用布料堵住了嘴。她伸出手，却被那人紧紧的抓住。
野兽。她心中充满无比恨意，恨得她四肢忍不住发抖。多少次，她梦想能够一刀扎进他的心窝，将他的血，洗净自己污浊肮脏的身体。眼中，有什么要流出来。
终于听到他渐渐沉重的喘气声，修明知道，这一切即将过去。她心中暗自高兴，收起泪来。
“为了得到你，我付出了多少。”玄冥一边动作，一边说道。
“修明。”修明极力想把口中的布吐出来，含糊地说道。
“不要说话。”玄冥又扯下一块布，塞入修明口中，丝毫不看她嘴角涌出的血丝。
“为了你，我放火烧了整个村庄，让所有人不敢再要你这个所谓的火新娘。”玄冥笑道。
修明只觉得深身一顿，当年的事情，统统浮现在脑海。火、尸体、鲜花、新娘，这一幕幕，都在脑海不断倒退，她的脸色，忽然呆滞起来。
“你说，你恨我吗？”玄冥起身披起自己的衣服，又捏住修明的下巴，对着她的眼说道。
修明无法说话，也不想说话。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想让你生，你便生；我若想让你死，你不得活；我让你生死不得，你更没有反抗的余地。那么，你知道应该怎样对我了吗？”玄冥问道。
修明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知道便好。”玄冥抽掉了修明口中的布，又拿起地上一件衣服覆在她的身上。
“对了，你可知道这个林嫣然的来历？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风儿宁愿违背我的意思去救她，还有，公子夜宁愿折了游龙剑，这又是怎么回事？”玄冥问道。
修明从地上坐起来，目光已经恢复平静。她似乎思索一会儿：“我只知道，习风一直管她叫霖儿、霖儿，很亲热，而公子夜则一直叫她林姐姐。似乎三个人原先就很熟。“
玄冥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重重地一拍手。房间里，却“吱呀”一声，一个人从墙壁后走出来。
修明一惊，原来这个房间里还有人，还是，一直有人？
也就是说，刚刚的一幕，都是当人表演的。如有自己有不轨的行为，可能早已死在当场了。想到这儿，她又羞又怕，几乎就站不起来。
可是来人却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直直走到玄冥面前，既不下跪，也不说话。
“谢匣，安排一场意外，让那女人死了。”玄冥的语气冷冷的，没有一丝热度。
“是。”来人一袭黑夜，面孔冷漠。他答应了一声，旋即消失在墙壁后。
“你做得很好。”玄冥赞到。
修明目光灼灼，依她看来，计划已经开始执行。
“替我发一道令，让三长老回来。就用信鸽传吧。”玄冥吩咐道。
“修明立刻去做。”修明答到。
走出昆仑宫时，冷风肆虐。修明用雪披裹紧身体，以及避免裸露过多的皮肤。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她却忍不住大笑起来，到最后，以至于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的心里，霍然亮起来，连前方的道路，也亮堂起来。
“你都告诉他了？”一个人立在她的面前，一袭灰色的雪披将来人裹得严严实实。
“都告诉了。”修明笑道：“他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已经派人来杀你。”
“好。”来人点头，返身走入夜色中。
“如果你们都死了。”修明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那该多好。”
“一定会如你所愿地的。”修明看见来人，差点吓得一跳。
来人身躯极为瘦小，一头乱发如同蓬草，声音尖厉，竟是小小。
经过昆仑峰的那次事情后，修明再也未见过她。这次见她，亦是出乎意料。看来，在昆仑峰这件事情之后，小小便被人遗弃。
“你还好吧？”修明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好。好。”小小叫出三个好字，身子已蹦跳起来，俨然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修明不由得后退一步，眼睁睁看着小小大笑着从面前奔过。
“只能自求多福了。”修明叹道，深一脚浅一脚向明阁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