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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莫比乌斯的环(下)

安娜不安地看着阿尔诺夫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幼时在贫民窟养成的机灵使她不断在心中思考着阿尔诺夫为什么会径直走向自己,因为出于习惯性的谨慎,她已经回到那张隐藏在阴影下的接待桌,而这并不在出入工会的直线上。

不管安娜心中想的是什么,阿尔诺夫还是走到安娜的面前,注视这位只有14岁的少女的淡金色的头发,仿佛间看见了那个当年在阳光下在自己身边活泼的孙女。他静静地看着安娜十分不安的眼神:“你很害怕我吗?”安娜咬着下唇,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会,又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

阿尔诺夫没有介意安娜含糊不清的表意。“那你愿意做我的孙女吗?”阿尔诺夫强忍着心中的欣喜轻声说道。“你的孙女?”安娜眨了一下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做你的孙女?”阿尔诺夫迟疑了一下,从手上取下一枚镶着灰白色的十一

二角形的透明宝石的戒指,在安娜的注视下缓缓放在安娜的面前。

“没关系的,”阿尔诺夫却认为安娜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做她的爷爷,尽管心中难免有一点失望,但是转念一想,反正时间长的很,安娜又无父无母,也不见的跑得了。想到这阿尔诺夫心情又变得好了些:“这个戒指就送给你了,一个很实用的小礼物。”

安娜尽管不明白这个神秘的大魔导师为什么初次见到自己就对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至于这枚戒指她就更疑惑了。但是别人都说了这是一个礼物,并且还来至于一个大魔导师,她就更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就算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企图,总不至于这么大费周折来对付自己,更何况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别人所希求的东西。想到这儿,安娜倒是很干脆的接收了这份礼物。

阿尔诺夫看着安娜把戒指戴到纤细的无名指上,嘴角闪过一丝微笑,敛了一下衣角,迎着夕阳大步向外面走去。安娜打量这枚款式并不常见的戒指,一缕阳光透过宝石,在安娜胸口折出一道十一边形的七彩星星。这时已经走出了工会的阿尔诺夫遥遥地传来声音:“这枚戒指叫做莫比乌斯之环,如果你不喜欢这名字,你也可以选择舍弃。”

莫比乌斯之环?她疑惑地看着这枚戒指,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曾经听说过莫比乌斯这个名字。仔细回想,却是记不清了。

波尼法爵已然站在工会法师塔上了,遥遥看着阿尔诺夫的人影在工会前的广场上渐渐消失,嘴角漾开一丝微笑,心中轻轻地说了一声谢谢。因为只有他看见阿尔诺夫为整个中心枢纽布下了最后缺失的一系护卫魔法。

奥古斯丁从来就没见过老头有过如此认真的时候,一向对于他来说老头每天就是喝酒,要不就是借着训练他的名义来给他制造麻烦,再要不就是在他那个不允许奥古斯丁进入的房间每天不知道在捣鼓些啥玩意。老头不许,他也对那个房间没什么兴趣。老头尽管酒喝的很多,但还是有一个唯一的优点,无论什么类型书在老头的书房都能找到,当然也包括大陆的禁书以及那些非常非常猥琐的书。所以他把兴趣都转移到那些书上面去了,当老头第一次看见奥古斯丁蹲在他的书房看书时,居然没有一丝诧异的意思,只是规定他看一本书就要写一篇读后感,写的没有达到老头心中认为的深刻的标准就重新写。写读后感是一件非常让奥古斯丁纠结的事情,所以他决定向老头少报他看过的书,然后,额,没有然后了,因为奥古斯丁被要求把他曾经看过的书再写一遍读后感。他也不知道老头是怎么知道的。

而现在老头却非常严肃了,一向非常颓废到近乎于残废的装束一下变得干净了,手中再也不是他的酒瓶了,换而的是一卷他都不认识字的破旧经书,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地方弄来的,因为老头书房的书他几乎都翻过了的,当然只是泛泛拨弄几页而已,否则可是要写读后感的啊!

而且也不知道弄来的许多奇怪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像火鸡毛的长长黑色翎羽,拳头大的闪耀着暗金色的奇异石头,一个高约一英尺的绿色蛋等等之类的东西,甚至老头把他从来就没展现的魔杖都给掏出来,每天叫奥古斯丁帮他拿东拿西在屋前地上不断比划什么阵图似的。

尽管老头在干什么他是不知道的,但是仅从老头呵斥他声音的大小就看的出这次老头是动真格了啊!他一边在老头身边打下手,一边想到。

奥古斯丁稳定地夹着坩埚,眉头上却布满了豆大汗珠,无它,只因坩埚底下的火焰温度太高了,火焰尽管只有细细的一束,但是却是从未见过的紫色,坩埚中融化的是暗金色的石头的一部分,而火焰却是来至于老头的魔杖。奥古斯丁瞅着老头的额头,却没发现一滴汗珠,心中顿时纠结了,暗骂了一句老变态,左手赶紧抹去了额头的汗珠。

老头并没有关注奥古斯丁的表现,尽管他的心中非常焦虑,但是却知道这事是急不得的。他没有预料到的是奥古斯丁的成长足足比他所推测的时间断了半年。他妈的,老头在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半年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了,而太过仓促的时间让他不得不提前做准备了。时间!时间!

暗金色的浓稠的液体在加入由绿色树枝所沁出来的汁液后由黑色翎羽书写在绿蛋上一个又一个诡异的符号,每一个符号完成后都会闪过各式各样的光芒,一英尺的绿蛋上画满了这种符号。当老头画完最后一笔时,站在一旁的奥古斯丁明显看见老头的身体晃了一晃,他赶忙去扶的时候老头已然站稳了。老头侧过脸时,奥古斯丁明显看见他脸上有一道不正常的红晕。老头清咳了一声:“照着经书上把倒数第三页的阵图划到地上,不许出错!”奥古斯丁赶紧点了点头,刚准备问一下老头感觉怎么样时,尽管他也知道这是一句废话,毕竟是老师啊。老头却是眼睛一横,把魔杖往地上一顿:“快去!”奥古斯丁见状赶紧溜了。

尽管奥古斯丁对魔法阵的理解非常不深刻,但是他有的一个优点就是他的笔画相当的稳,稳得让老头都沉默。尽管如此,当奥古斯丁翻开了那卷经书的倒数第三页时,如果不是看老头虚弱的紧,他当场都有把老头暴打的心了。妈的,这不是坑人吗!奥古斯丁转过头同样一脸严肃地看着老头:“老师你确定是这页吗?”

“是。”老头闭目简洁有力地回答道,看样子是恢复消耗过多的魔力。奥古斯丁苦着脸死死地盯着阵图,只是觉得眼前非常的晕。如果你看一幅浓缩在一张书页的非常具有层次感的图画,并且这图还是变态级复杂的话,你大概也会发晕。

奥古斯丁死死地盯着书卷,过了一会,他抬起头努力地摇了摇头,试图摆脱那种让他作呕的晕眩感。看了一眼还在冥想的老头,咬了咬下唇,又强迫自己去仔细观察。

反复几次后,他闭上双眼,在心中模拟出阵图的一角,复又与阵图进行对比,确定自己所记已经正确无误后,刚准备老头的魔杖进行勾勒时,老头在背后平静地说道:“你只需要将魔法阵的大致给划出来,至于每个节点所须的深度,魔力的灌注,枝节的确切修饰我自己会做的,至于你,只要不要把圆给划成椭圆,正方形划成长方形就行了。”

当然老头说的有些过了,可惜奥古斯丁作为一个只有12岁的小屁孩当然听不出老头中很明显的激将的味道。奥古斯丁一向对于自己摹仿的能力是相当自信的,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有激动了。

1个小时,老头倚在一棵樱桃树看着疲惫不堪的奥古斯丁心中默默计算时间,嘴角闪过一丝无奈的微笑,真是天才啊。

奥古斯丁画完所有角落后,站起身时只觉眼前一片星星。他也没有向老头夸耀地意思,待歇过后,他才步履维艰地走开了,至于下面要干什么自然没他什么事,而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老头从他手中接过魔杖,淡淡说了一句:“去睡一觉,今天你就不用做事了。”就自顾自地去灌注魔力,修饰细节去了。奥古斯丁点了点头。

夜深了,老头看着在月光下流淌着银色光辉的魔法阵,喝了一口自己酿的酒,回头看了一眼奥古斯丁睡的地方。他在犹豫着一个决定,一个必定改变奥古斯丁命运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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