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子默盘腿坐在睡房的落地窗前,睁眼到天亮,她看着天边微弱的晨光一点点亮透,她看着安静空荡的小区渐渐变得热闹。
这座城市在慢慢苏醒、慢慢变得火热。而有一颗心,却在慢慢沉睡、慢慢地冷却。
情,最是伤人,这话不假。
想骊子默那么一个凡事不在意、忧愁不过心的人,竟然因为秦桓而彻夜难眠、而心死如灰。
“Biubiubiubiu.....”动感而喜感十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平日里会让骊子默不由自主地跟着节奏晃动身体的音乐铃声,此时听到耳里,只觉得吵闹烦躁不已,铃声依旧响个不停,对方似乎是一副不接电话誓不罢休的模样,骊子默终是没忍住,她一脸不耐的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可不等她开口说话,电话里便传来洛过中气十足的声音,“喂,骊姐,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你起床了没有,要是起床了,收拾收拾,来我们局里,有事请你帮忙,要是没起床,你就赶紧起床,事态紧急....喂,骊姐,你在听没?”
“嗯,”骊子默没好气的应了一声,“什么事啊?”
“骊姐,你,没事吧,声音有点飘啊,有气无力的。”
“没事,你说吧,什么事。”
“昨晚,成南监狱发生了一起命案....”
“成南监狱?不是李大哥住的那间监狱吗,他没事吧。”骊子默稍稍提了点精神。
“我大哥没事,死者是另有其人,叫陈永福,在案发现场,我们找到了一张光盘,里面录制的内容就跟上次给你看的一模一样。再有,视频里钟云德一家及其情人的尸体找到了,上次你不是说这起案件有非人类的存在吗,本想请有关机构接手的,可上头说上面人手不足,抽不出人来处理此案,而既然你懂行,就想请你出面,帮我们破了这个案子。哦,对了,局里说,条件任你开。”
“我,考虑一下!”
“嘿嘿,喻楚喻大哥已经在去接你的路上了。”
“你,牛不喝水强按头,逼上梁山啊。”
“我这也是没办法,为着这案子,重案组上下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就说我们组长,他带病坚持,连去医院的时间都没有。”
“.......”
“骊姐,你就帮帮忙吧。”
“.....”
“骊姐...”
“挂了,刷牙洗脸去了,”
“你答应了?我....”
“再废话,小心我改变主意。”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大恩不言谢,骊姐,那挂了,等会见。”
挂断电话,骊子默盯着窗外继续发了会呆,或许,找点事干,让自己忙碌起来,应该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吧,想到这,骊子默强打起精神爬了起来,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转身,朝浴室走去。
——
洗漱完毕的骊子默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里那一双红肿如桃的眼睛长吁短叹、烦恼不已,肿成这样子,怎么见人呢,“要不画个烟熏妆?”骊子默心想着,但马上被她摇头否认了,是去警局,我这画个烟熏妆是个怎么回事。
“唉~”骊子默略显无奈的对镜叹气。
“骊姐姐,叹什么气呢?”凭空出现的声音和身影,让毫无防备的骊子默后背一凉,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弹,“妈呀”一下惊叫出声。
此时,始作俑者夏梦衍却站在梳妆台一侧,弯着腰,清秀的小脸与镜子的距离近在咫尺,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疑惑骊子默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你,你,”骊子默被吓得语无伦次,指着夏梦衍半响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突然,夏梦衍眉头一皱,小脸再次凑到骊子默的跟前,“骊姐姐,你这眼睛怎么啦,肿成这样,你哭过了?”
“没,没有,”骊子默不自在地别开头,尽管知道否认很苍白,但骊子默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否认。
“怎么可能没有,上次因为你同学的事,你抱着秦叔哭过之后,眼睛就是现在这样子。来,跟我说说,是出事了,还是谁欺负你了?”夏梦衍退后几步,撑手坐到梳妆台上,一脸认真地等着骊子默开口。
“没什么事,也没人欺负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对了,”骊子默试着转移话题,“你怎么回来了,黄泉路的事解决了?”
“暂时还没有,秦叔叫我回来的。”夏梦衍回道。
“你秦叔?”骊子默有些惊讶。
“嗯,他千里传音给我,要我回趟京都。”
“要你回京都干什么?”
“不知道啊,他没说。”
“没说?”
“嗯,”对此,夏梦衍也是一脸不甚明了,“秦叔要我回我就回了,再说,在那边天天像个运输机一样往地府、天阁、虚冥三界运输魂魄,枯燥无味,早就想溜回来了。”
“既然这样,那就跟我走吧。”骊子默拎起一副墨镜,从梳妆台前站起立身,走出睡房。
“啊,去哪?”夏梦衍见状,连忙撑着双手从梳妆台上跳了下来,跟上。
“去警局,”骊子默头也不回的回道。
“警局?”夏梦衍一脸茫然。
“帮忙查案,”骊子默边走到客厅边拿出手机给喻楚打电话,“喂,喻大哥,你到哪了?哦,快到了是吧,嗯,我到小区门口等你。”
见骊子默挂了电话,夏梦衍连忙凑近问道,“喻大哥是谁啊?”
“新认识的朋友,等会介绍你们认识。”
“长得好看吗?”
“好看,我说你这外貌协会会长,咱能不能别见着不认识的人,不管男的女的,就先问好不好看啊?”
“那不行,我不跟长得丑的人打交道的。”
“跟长得丑的人站一起,不是更显你的潘安之貌、宋玉之姿吗?”
“以我这容貌,用得着吗。对了,这潘安是谁,宋玉又是谁?”
夏梦衍对于美色的执着,骊子默尽管早有见识,也能体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但当他如此自负臭美的话一出口,骊子默还是忍不住的撇了撇嘴,“这破小孩”,又见他爱美成痴,却又竟然不知道潘安宋玉,顿时又哭笑不得,“潘安,可是名震古今的第一美男,掷果盈车知道吗?”
“不知道。”
“掷果盈车说的是潘安年轻时因长得太美,每当他驾车行走在街上的时候,连七老八十的老妇人都被他迷倒了,纷纷把手里的水果往潘安的车里丢,都把车丢满了。所以,由此可见,潘安长得多美了。而宋玉呢,又名宋子渊,我国古代四大美男之一,好辞赋,流传作品甚多,什么《九辨》啊、《风赋》啊都出自他手,再有“下里巴人、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等典故都由他而来。这两人啊,不光有貌还有才,姐姐的偶像之一哦。”
“哦....”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渐渐的,因秦桓一事而阴郁不乐的心情,慢慢好转,失恋的痛苦和悲伤,也被夏梦衍那层出不穷的犯二和萌点渐渐淡化。
“哈哈哈哈...”骊子默欢畅的笑声响起,“整蛊还能整鬼啊,下次我也试试...”
而远在千万里之外的秦桓,看着眼前那片一望无际的黄沙,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