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夏梦衍捧着肚子躺尸般躺倒在沙发上了,因吃得太撑,嘴里不时地发出打嗝的声音,但表情却是一脸的满足与享受。
“吃那么多,也不怕把胃撑破了?”骊子默边递给夏梦衍一杯水,边继续说道,“嘴里含满一口水,然后分几次咽下去,这个方法治疗打嗝有奇效,立竿见影,你试试。”
夏梦衍闻言从沙发上艰难地爬起来,接过水杯,依言而行。
而骊子默递完水后又回到厨房,挽起袖子,打算帮着秦桓清洗碗筷。
“不用,你去休息,我来就行。”正欲套上手套的秦桓见状,说道。
“啊,没事,你忙半天了,清洗碗筷这些事就由我来,反正又不多,一会就能搞定,”说着,骊子默抢过秦桓手里的手套,并强行将他推出了厨房。
被推出厨房的秦桓见状便不再多说什么,站在门口边放下袖子,边看着忙碌起来了的骊子默,微微有些出神。
——
骊子默将厨房收拾好,洗净手,来到客厅,刚坐下,夏梦衍便朝正在看动物世界的秦桓说道,“那个,秦叔,骊姐姐有事问你。”
“嗯?什么事?”秦桓闻言调小电视机的声音,侧头问道。
“哦,”毫无准备的骊子默在秦桓的注视下神情微微有些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能带我去吗?”
“啊?”这无头无尾的话,让秦桓不甚明白。
“就是后天你们要去北岭,能带我去吗?”骊子默补充道。
“这个,”秦桓闻言面露犹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很勉强吗?”骊子默见状有些着急,“北岭之险,我略有耳闻,但同时也听闻,那里的桃花四季盛放、终年不败,一眼望去,满山满眼的桃红,那景象,据说美的虚幻而无以言喻。我一直都想去见识见识,但奈何那里的桃花障太厉害,一直不敢擅往,现在你和小梦要去,想必你们是有对付那桃花障的方法,那带上我,让我去看看,长长见识。再说,没了桃花障,我多少能帮上些忙啊。虽然不能跟你俩比,但一些小鬼小妖的,我还是能对付过去的。”说到这里,骊子默一脸期盼地望着秦桓,问道,“怎么样?”
“这...”秦桓一脸为难,“我们这次北岭之行,时间紧,要做的事也多,怕是没那个时间来欣赏风景。”
“也...也不是说特意去赏风景,只是,只是,”骊子默一时词穷,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怎么想,是担心我们,所以想跟着,对吗?”而此时,秦桓突然开口问道。
这猝不及防的一问,却是一语道破了骊子默那兜兜转转、掩掩藏藏的心事。
“你别担心,本有我一人就够了,再加上小梦,北岭这一行,虽然会有些曲折,但我俩性命无忧,这点可以向你保证。”秦桓见被说破心事的骊子默依旧低头沉默着,便又接着说道,“不带你,实在是以你现在尚显稚嫩的功力,若发生战事,我怕顾不上你。”
“是啊,骊姐姐,你要是因为担心我们所以才想跟着去的话,说实话,真没那个没必要,我俩什么底细你还不知道?都是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什么场面没见过啊。所以,你放心,我们一定毫发无损的回来。”坐在一旁的夏梦衍从沙发上爬起来,凑近骊子默,试图安慰道,“等把式巫的巢给端了,我再带你去北岭看桃花,行吗?”
“行啊,你说的啊,”听到这里,骊子默便也不再纠结,接着夏梦衍的话,爽朗一笑,放下此事。
“对了,”骊子默想起上午会议的事,偏头问秦桓,“你有老将军的联系方式吗?”
“你是说陆子邺?”
“额~”听着秦桓这样直呼老将军的名字,骊子默心下默然,“对,陆老将军。”
“我没他的联系方式。怎么,你找他有事?”
“嗯,有点事。”
“那等会我去他那里一趟,我让他联系你。”
说到这里,骊子默要问的两个事都得到了答案,而夜已深,她似乎没有继续待下去的理由了。骊子默刚想提出告别,却见夏梦衍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且转瞬便不见了人影,只留下一句,“一吃饱就犯困,我先睡了,骊姐姐就麻烦秦叔送她送她回去。”随着话音一落,楼上便传来“砰”地一声巨响。门被用力关上了,似乎在以此来告诉楼下的两人,谁也别来打扰我。
“那个,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行。”夏梦衍在的时候像在自家一样的自由舒适,而等他一走,和秦桓两人独处一室,骊子默瞬间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没事,还是我送送你吧。”说着,秦桓取下衣架上的外套,从置物台拿起车钥匙,跟上正在玄关处换鞋的骊子默。
从出门到电梯再到停车场,两人一路无言。一种无法言说的尴尬氛围始终萦绕在两人身边,沉闷的空气,手脚不知如何安放的紧张,让从没有这种经历的骊子默快要奔溃了。
这样的气氛,让她直想逃。
可,不能逃,也不想逃。
车子渐渐驶离这座高38层的楼房。路上,车流如常,灯火正浓。
“前几天,你似乎没在京都。”终于,秦桓主动开口,打破了这令人难以承受的沉默而尴尬的气氛。
“嗯,前几天是我家老头的冥寿,我回去祭拜他了。”一心盯着窗外,夜景看得入眼不入心的骊子默闻言,立即扭头回道。
“哦,”秦桓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似乎又是无话可说了。
“你的手艺可真好,今晚的素粥算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粥了。”眼看着车厢又将陷入沉默,骊子默鼓起勇气,扬起笑,自己说了起来,“怪不得以前我做的那些饭菜和点心你都看不上眼,这也难怪,跟你的厨艺一比,我做的那些东西简直是难以下咽啊。”
“也没到难以下咽的程度。”
“是吗?”
“嗯。”
“嘻嘻,脾气真好啊!”
“.......”
自此打开了话匣子,不说相谈甚欢,但也没有再像之前那般冷场。
看着坐在副驾驶上正兀自说着一个冷笑话的骊子默,笑容明朗,眉眼清明,说到动情处,还附带着手舞足蹈,秦桓有些微微恍神,这样的骊子默,仿佛又回到了天天来医院逮他那个时候—情意坦荡,喜悦而随性。
——
这看似光明绚丽的夜色,却总有一些蛰伏在黑暗里的魔鬼,静静地盯着无知无觉的人群,然后在某一刻,悄无声息的,就给与致命一击。
而魔鬼,最难琢磨且最狠毒的,往往是混在我们中间的,同类。
“孤狼,孤狼,我们这边已准备好,”一身黑衣的男子神情漠然地看了眼躺在客厅中间,一动不动、不知死活的年轻夫妻两人,对着无线耳塞汇报道。
“嗯,”耳机里传来低沉的男声,“小五已经在那女人的隔壁房,你完事后立马通知他。”
“好的,放心吧,我这里能看到她屋内的全景,且没什么阻挡物,是个绝佳的射击点,只要她踏进这个屋子,她就活不了。”
“对啊,狼哥,”无线里出现另一个男声,“待青鹰一枪解决了那个女人,我再进去,弄断煤气管,安个引爆装置....嘿嘿.....煤气爆炸,事情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
“嗯,动作利索点,处理干净。记住,客人找我们,是花钱消灾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