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樱花很美的,每每的这个季节,这个时候,总是会从世界各
地聚集的慕名而来的人群,只为看这一场轻柔的如满天精灵在空中漫天
赞谬的炫舞,最天然的艺术之作。她不像昙花的一现,那样绚烂的一瞬,
转而即逝,似有如无的飘渺却仍旧让人很难抓住她虚幻的美艳,或许也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每每到樱花绽放的季节,慕名而来的赏者却永远
是只增不
减的!
倾世慵懒的将柔软的身子靠在白色的木栏上,望向院落的两抹挺拔
的娄影。
静谧的院落里,粉白色的精灵已经开始从宽广的半空翩然下落,优
美的、小心翼翼的,如水晶般让人我见犹怜的喜欢。
卜井斜靠着樱花树,眼睛似瞟若无的看向不远处木椅上坐着的佐优,
一片樱花悄然旋转落下,轻巧的搭落在卜井棕黄色的卷发上。被不安分
的清风微一骚动便有滚落下来,卜井摊开手掌,精灵平稳的降落,以小
小的旋转收尾后安然的躺在卜井暖暖的掌心里。卜井感性的微扯着嘴角
,将他愈显脱俗的一抹虚幻的笑。
“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卜井先开口,视线依旧看着掌中的精
灵,淡淡的语音很友好的飘进佐优的耳朵里。
佐优冷哼一声,满脸的鄙夷,“跟你说话的必要,有么?”
“有误会不是应该解释清楚吗?不交谈又怎么知道误会是什么?该
怎样解决呢?”
“误会?”佐优把玩着手中的若隐若现的玩物,轻声一笑,“那是
什么?我不记得你我之间有过误会不是么?”
“你们有句族语-家合万事兴。不管你愿意或是怎样,现在我站在这
里,既然心中有不满,为什么不说出来解决呢?”
佐优扯着嘲弄的嘴角,冷笑一声,“家合万事兴?我们的源古延续
的是‘忠义’,这才是家合的精髓。你的定义,跟我们,不合!”
“那么,对于佐神,你的‘忠义’是什么?对至亲忠,对朋友义么?”
佐优紧抿着唇瓣蠕动着揪起的嘴角,极力压抑着本就烦闷的气息,
这家伙分明就是在找死的挑衅,“知道我对你最好奇的是什么么?”
卜井很诚实的摇摇头,佐优讥讽的嗤笑道,“究竟是什么给你了这
样的勇气,遗却旧侍主却还站在这里大言不惭的跟我讲着‘忠义’,你
的盲目自信来自哪里?嗯?”佐优站在卜井面前,斜侧这雕棱般的侧脸
瞟着一脸淡定的卜井。好不忌讳的手指顶着卜井的胸口,恶狠的下着最
后的警戒。
“不是你的,就不要妄自菲薄的用自己不堪一击的独立去从别人手
中抢夺,道不同永远不可能共谋,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所以,不想死
无全尸,那就趁现在远远的离开!”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佐神刚刚对我说的这些大言不惭的话,又是以什么立场讲的?是以
【死神之巅】的组织对我讲的,还是以佐神自己的独体身份给我的忠告?”
佐优悠然的转露着自己的侧脸,“哼,先天就已经决定的条件,你
连拥有得到答案的资格都没有!”
卜井看着佐优已经愈渐走远的背影,似无意却异常冰冷的开口,“
主子对你而言,是什么?”
佐优的脚步戛然止住,就那样保持着前行的步态。两个人顺着同一
的方向各杵一地。卜井能够感受到从佐优身上透发着的冷厉,如果,不
能以平静的交谈解决问题,那么就将他心里的怒火激爆吧,男人之间,
体力的较量还是最现实的。
只是出乎意料的,佐优只是保持着开始的姿势没有任何进一步的举
动。清风飘然吹过,掠过两人的发迹带过凌乱。良久,佐优清冷的嗓音
飘过,“主子,是任何不可亵渎的!主子,是唯一让我能够活着的理由!”
“【死神之巅】与主子一直都是惜英雄爱英雄的。没错,我是离开了
佐藤,但是选择主子,是我至今为止唯一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我的‘
忠义’是不离不弃的相随,但是,如果我的侍主走的路是背国祸民的,
拿着我的忠心做局势的缓冲,又或者以我的死选择利益的自保,难道,
我选择正确的自保与反击是让人觉得可耻的吗?即便我在肮脏的淤泥里
呆过,也请不要以此证明我就会变得如淤泥般肮脏。你,【死神之巅】
的佐神,对你那么重要的主子,你口口声声说的‘忠义’,大言不惭的
自以为很懂的,可是你的举止不仅与你自己所说的道义矛盾,更与主子
跟【死神之巅】的宗旨是背向而驰的,这样的佐神,究竟是【死神之巅】
脱离了你的脚步,还是你蒙蔽了别人对【死神之巅】的敬仰?”
佐优愣愣的看着卜井,不仅仅是因为此时卜井脸上第一次抛却了那
副温和的王子模样的淡定,多了一份刚硬的热血,更是因为卜井的话,深
深的刺激着他记忆深处最痛的黑暗之地。
卜井不理会佐优的漠然,“你所说的家合,却不知道因为你的独持
己见,你独一无二的脾性让你那么重视的主子多为难?这就是你的家合,
你的‘忠义’吗?那么【死神之巅】的佐神,认识你到此也该结束了,
因为,你跟我的确是无法共谋!”说完先一步离开了院落。
静落在院子地面的樱花瓣被吹近的风席卷着升到半空中,然后打着
旋转又以优美的姿态降落,了然生动。任由轻风夹杂着樱花瓣打落在自己
的发上,肩上,佐优静默在原地,垂头不语。看不见脸上任何的表情,
直觉般的抬起头,便对上倾世满含包容的清澈美眸,天使般淡然的恬笑,
总是会让人忘却罪恶的救悯。双眼涨红,瞬间泛起雾潮。都说男儿有泪
不轻弹,更何况是佐优这样铁骨铮铮的硬汉。怎样的困难,痛苦他都不曾
哭过,但是面对着让他重生的主子,他总是会感到无言的感激与愧疚。
颤抖的双唇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但是,即使隔着不算太近的距离,倾世
仍然看到了,那两片唇瓣想说最终却只是做了个口型的两个字--主子。
面对着倾世依旧淡然的微笑,一直插在裤袋里的手慢慢握紧,变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