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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聚会

过了十五,年就算过完了。大家都开始早九晚五的生活。那天上班的时候,夏花过来在安澜耳边低声说:“安澜,告诉你一个爆炸消息。”“什么?”夏花说:“孙经理要调回总公司了。”安澜一惊道:“什么时候?”夏花说:“具体时间不知道,但交接完就要走吧。”孙犁要走了的消息让安澜心里有一丝丝失落。终究,孙犁和自己无缘,已经放弃的东西,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呢?这到底是什么心态呢?是出于女人自私的虚荣心吗?反正,安澜的心情很复杂。

晚上吃饭时,安澜和景行说了孙犁要调到总公司的事。景行什么都没说,大家默默吃饭。饭后,安澜收拾完在沙发上上网。手机响了,安澜一看竟然是久不联系的孙犁,孙犁说现在在她家楼下,让她下去一趟。安澜和景行说孙犁找他,让她下去一趟。景行笑道:“安澜,你下去吧,他可能有话跟你说。”安澜下楼很快就看见孙犁的车,孙犁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安澜坐上去看着孙犁熟悉的脸恍若隔世,礼貌地笑了下。孙犁看着安澜笑问道:“安澜,你和隔壁的赵医生好了?”安澜脸微红点点头,孙犁叹道:“小伙子外形还不错,对你还好吧?”安澜又点头说道“挺好。”孙犁问道:“陈家谦也住这里?”安澜把原因跟他简单地说了一遍。孙犁微笑地听完。他突然说:“安澜,你知道,我要回总公司了吧?”安澜又点头,孙犁说:“安澜,今天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这次走后,我们可能见面的机会很少了。”安澜从孙犁的眸子里看到一丝伤感。安澜说了句:“孙犁祝你步步高升。”孙犁苦笑,看着安澜:“你这么希望我步步高升?我高升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又不是我老婆。”安澜真想扇自己,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做什么。安澜只好尴尬的一笑,说道:“我到时候去你那里玩时,你可以招待我。”孙犁又苦笑一下道:“安澜,就为这点事?到时候,你别连我家的门都不敢上。”安澜只有继续尴尬地笑。道:“对你总是好事吧。事业有成不是大多数男人的终生理想吗?”孙犁叹了口气道:“是呀,也许吧,但我最想的却不是这,可现在我不得不把这当成我今生最重要的事了。”孙犁的声音带着点伤感说道:“安澜,那天,你在我这里刻下的印记,虽然它表面上消失了,但却刻到这里了。”孙犁指了指自己的心。“我连根拔掉不了,怎么办?”安澜想哭,说道:“对不起,孙犁。”孙犁抚了抚安澜的头发,“安澜,这次我真的要走了,可我想再看看你,现在可以了。我要回去了。”安澜拉开车门下车,孙犁也下了车看着安澜说道:“安澜,让我最后抱抱你吧。以后做我妹妹吧。”安澜点头,孙犁大步上前拥住安澜在她耳边说道:“安澜,那个吻痕会作为来世我们相见的印记,记住了。”安澜靠在他肩上点头。说:“谢谢,孙犁。”孙犁松开安澜,大家相视一笑。安澜问到:“孙犁,走之前,我想请你吃个饭,你把余晴带上,我带几个朋友。大家热闹一下吧。”孙犁点头“好。”回去后,景行什么都没问,给她倒了杯水,让她早点休息。晚上睡觉时,安澜死死地搂着景行。

饭局最后定在了一个星期六的晚上,离安澜家不远的环境尚好的餐厅,安澜定了个包房。晚上六点,孙犁、余晴,安澜、景行,安澜还拉上家谦和小月,六个人坐在一个桌上,大家先互相认识了一下。一番典型的饭桌客套话开场白后,大家各自礼貌地吃菜喝酒喝饮料。安澜发现整个桌子上最开心的就是余晴,因为她看到了安澜的男友景行,她不断的赞扬景行英俊潇洒,年轻有为。安澜知道她高兴什么,就笑道:“余晴,你当着孙犁的面赞扬别的男人不怕他生气?”明显的孙犁的眼光瞟过来。余晴不做声了,狠狠地看了安澜一眼。安澜得意地小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你要学学我党优秀的好同志马小月同志,她的眼里就只有陈家谦同志,你拿玄彬、朴海镇、霍建华、古天乐、陈坤、黄晓明、汤姆.克鲁斯等古今中外,不同风格,相貌各异的超级大帅哥放到她的面前,她眼都不会眨一下。要是我,就照单全…”安澜的“收”字还没出口,那边喝酒的景行天神般的声音响起来:“陆安澜,你在说什么?”安澜皱眉回答道:“我没说完,我的意思是我就照单全退回去。”那边景行又开始和孙犁,家谦喝酒,不再搭理她。余晴调侃道:“陆安澜,你也有闭嘴的时候。”安澜反瞪她。小月一个人偷偷地笑,在桌子底下拉安澜的衣服。三个男人视若无睹地喝酒聊天,很显然,孙犁在灌景行喝酒,景行笑着都喝下去,当然孙犁也没少喝,家谦闷闷的陪喝。安澜在旁边看着着急,又不好说什么。还是余晴起来挡酒,叫他们别喝了,安澜借机拿开景行的杯子,小月偷偷拿走了家谦的杯子,吃完饭,安澜要去结账,孙犁笑道:“还是我来吧。”最后景行挡着他,去结了帐。孙犁大概很开心,吵着去KTV唱歌。大家就一起去了,本来安澜想让家谦陪小月先回去,但小月说从没去过KTV,要去看看,安澜就提醒他们不许点吵人的歌,不许大声喧哗。

来到KTV,在安澜的警告下,大家点了许多老歌,都是三四十岁的人,唱的当然是经典,余晴显然很适应这个场合,她点了许多邓丽君的歌,慢慢唱。孙犁又叫了酒,三个又在喝,但没刚才那么凶猛,只是浅斟慢酌,安澜问小月唱什么,小月说不会唱歌,安澜不信,说你们师范的应该要学过唱歌的。叫她不要不好意思非要给她点首歌。小月说自己只会一些老歌,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正好余晴点的大量的邓丽君的歌里就有这首经典。谁知小月的歌唱得还真是不错,音色甜美空灵,让大家都大吃一惊。安澜打趣道:“要让小月参加快乐女生。”小月只是害羞地笑。这时,余晴说:“陆安澜,陪我去趟卫生间。”安澜问小月去不去,小月说不去要坐会,安澜将麦克风给小月,让她慢慢唱,好参加比赛。小月轻轻瞪了她一下。安澜想,自己真是命苦,大家知道安澜是个纸老虎,都学着欺负她。她叹了口气,和余晴走了。

上完卫生间,余晴拉安澜到临窗的过道上站会。安澜看见余晴从包里拿出一包烟,很熟练地递给她一支,安澜怔怔地看她。她一笑说道:“你个臭丫头,什么不好教,教我吸烟,我现在有点享受这个东西,她指指手上的烟,安澜笑着拿起烟,余晴给她点上。安澜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烟雾,余晴的动作更娴熟,忙着吸吐,安澜吸了两口,就没吸了,只是让烟在手中慢慢燃尽。安澜说道:“余晴,你少吸点,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余晴吸了最后一口,把烟灭掉,一把抱住安澜说道:“安澜,谢谢你,把他还给我,我也要走了,和他一起去那个城市。”安澜笑了,拍拍她的背说道:“余晴,你是个好妻子,你比我更适合他。好好过。”余晴点头问道:“安澜,你叫我姐吧?”安澜苦笑,一瞬间想到《潜伏》里的一个对白:余则成和晚秋一起回家,在家门口碰见翠平,翠平看见两人很生气,晚秋准备叫翠平,翠平说了句,你叫我姐,我两是一家,你叫他哥,那你两是一家。”安澜想起孙犁的那一声妹妹,琢磨着自己到底是准备和孙犁一家还是和余晴一家?这时,小月出来问她们有什么事?余晴放开安澜,三个人一起回到KTV包房。余晴问安澜为什么不唱歌,安澜贫道:“我那是天籁之声,一发声,你们准得震晕。”余晴笑道:“陆安澜,我今天就要看你怎么把我们五个震晕。”小月也起哄说:“安澜,我还从没听你唱过歌呢?就来一首吧。”孙犁,家谦,景行停止了喝酒都望过来。安澜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都飙到脸上,不好意思的想找个地缝。但安澜故作轻松的继续贫道:“鉴于我的歌震撼力太大,有两个要求:”大家继续看安澜忽悠,“第一,请坐稳了。”大家笑,安澜继续忽悠:“第二,孙犁到余晴这里来,家谦到小月那里去,景行坐到我的旁边,这样两两相靠,保持稳定性。”大家虽然知道她胡闹,但还是照她说的做了。安澜只好硬着头皮点了一首梁静茹的《路》安澜很喜欢这首歌,经常在MP3里听,还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也不知道唱不唱得好,但牛吹到这一步,就继续演下去。说道:“大家坐好了。”余晴吵吵道:“安澜,你快点,老来些虚的。”安澜狠狠瞪她一眼,景行大概知道了安澜的外强中干,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随着音乐的响起,安澜轻吟“唔…..”

回头看来时的路总有些复杂感触

我们走的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才到这地步

不被了解的痛楚到不了爱的净土

是你让我越过冲突陪我走过风雨险阻这一段路

如果开始就能看见幸福不在别人眼光耳语中迷路

或许我不能把爱看清楚想把你的手牢牢握住

如果这是通往爱的旅途也许过程注定要荆棘密布

但我不后悔选择这条路你的爱让我深深体会活着的感触

不被了解的痛楚到不了爱的净土

是你让我越过冲突陪我走过风雨险阻这一段路

如果开始就能看见幸福不在别人眼光耳语中迷路

或许我不能把爱看清楚想把你的手牢牢握住

如果这是通往爱的旅途也许过程注定要荆棘密布

但我不后悔选择这条路你的爱让我深深体会活着的感触

有时我不愿回头看一路太多眼泪混乱幸好有你我才变得勇敢

如果开始就能看见幸福不在别人眼光耳语中迷路

或许我不能把爱看清楚想把你的手牢牢握住

如果这是通往爱的旅途也许过程注定要荆棘密布

但我不后悔选择这条路你的爱让我深深体会

我从不后悔选择这条路

因为你的爱让我看见

活着的幸福

大家也不知道是被安澜唱得震住了,还是因为这个歌词带给每个人心灵上的感触,反正包房里异常安静,余晴靠上孙犁的肩,家谦搂着小月的肩,景行握着自己的手愈来愈紧。安澜愣了神,率先打破沉寂笑道:“我说吧,你们都被我震住了吧。”大家回过神,小月说道:“安澜,你唱得真好。”余晴笑道:“妹妹,歌唱得不错。”三位男士都没做评价,但安澜感到三道炙热的目光看过来,让她如芒在背。只能尴尬地傻笑。安澜拿起红酒大喇喇的说道:“我们不唱歌了,喝酒吧,大家说说将来要干什么?小月你先说。”小月怨道:“安澜,你怎么老是让我开始呀。你先说。”安澜无语傻笑。拿起红酒喝了一口,被景行夺过杯子。安澜不客气地说道:“好,我来说,我将来要挣很多钱。”大家都看向她,她接着说:“我有钱了,要找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天要是那种很蓝很蓝的那种,不是像我们这里灰蒙蒙的天,临山靠水,盖一个超大的高级养老院,有餐厅,有厨房,有医院,有棋牌室…..最重要的是要有家,我们大家,还有我爸妈,我哥一家,夏花,还有你们的家人,朋友….当然要全是老头老太太大家住在一起,相亲相爱,互相照顾。到了那个年纪,我们所谓的爱情早就升华为亲情,而这种亲情又会蔓延成不分国界、不分小家的大亲情,那时就没有孙犁家,家谦家,景行家,而是真正的大家,而孙犁你的女儿就是大家的孩子。”说到这里,余晴打趣道:“安澜,你倒是聪明,便宜的得了一个女儿,下个月起,你出点生活费吧。”大家都笑起来。安澜也笑道:“余晴,你就小心眼吧。”安澜继续展开她的宏图,“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每天打打牌,聊聊天,唱歌,钓鱼,跳舞…..每年组织出去走走,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吃遍天下美食。快意人生。”说到这里,安澜停了一下,拿起景行的杯子又灌了一口酒,景行摇头拿过杯子,说道:“陆安澜,你少喝点,喝多了就胡说。”安澜环视一周后说道:“让陆安澜第一个死,你们就把我葬在后山,然后你们一字排开,死后都要陪着我。记住了。”说完,安澜疲累得往后靠去,不禁萧然泪下。大家都沉默不语,只听见小月的低泣,看见余晴悄悄抹泪,景行打岔说道:“安澜,你醉了,胡说什么,我带你回去。”孙犁也说:“散了,下次再聚。”余晴结账后,挽着孙犁,家谦扶着小月,景行拉着安澜大家下楼。余晴说开车送他们回家,安澜让余晴送家谦和小月先回去,自己和景行慢慢走回去,散散酒气。孙犁定定的看着安澜,说道:“安澜,孩子她妈,我回去会跟女儿说她又有了一个妈。你刚才说的将来我很欣赏,但谁先去不是你说了算的。但我相信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不再分开。”孙犁伸出手和安澜紧紧握住。小月说道:“安澜,你的将来真美,只是谁先走你真的说了不算,要是你不嫌弃,我想陪着你。”小月抱了抱安澜。家谦目光复杂地看着安澜。余晴发动车,探出头说道:“安澜,你很特别。”安澜挥手送别。

车开走后,景行拉着安澜慢慢步行。安澜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聚会的热闹是曲终人散的开幕式,相聚是为了离别,离别又会期盼再次相聚。难怪“相见时难别亦难。”景行轻轻问道:“为什么你的将来是这个打算?”安澜闷闷答道:“我怕我来这个世上一遭,孤单地活着又孤单地离去,生生死死都想和你们一起,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们。”景行说道:“安澜,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安澜“嗯”了一声。走了一会,景行问道:“安澜,让我背你回去吧?”安澜说到:“我挺重的,背着累,我又没喝醉。”景行强硬地说:“我想背你。”“好吧。”景行把安澜背到背上,慢慢往前走。安澜的脸靠在他宽阔的肩上,轻轻说道:“阿景,你知道吗?我12岁时,一次发高烧,躺在家里,我妈回来后,把我背着下楼走了很远才把我送到医院,我永远记得她那个充满母爱的背。从现在起,我会记得你充满疼爱的背,会记一辈子。”景行迷惑的声音说道:“要记三生。我不是告诉你要缘定三生嘛。”安澜幸福地闭上眼睛。暂时忘了离别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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