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跑到大门口回头对着孙犁展开一个标准的笑容,挥着手说:“孙犁,今天太晚了,下次请你到我家玩。再见。”孙犁看着安澜上楼,开车回去了。
安澜回家后,坐在沙发上着想着和孙犁的事,心里有点甜蜜。但想到他毕竟是有家室的人,自己和他这样并不是太好,自己终究位置尴尬。不禁唏嘘自己的命运,但她不想拒绝孙犁,因为现阶段孙犁的感情是自己感情缺乏期的一棵救命稻草。陈家谦和马小月已经结婚那么久了,她凭什么要一个人孤独,凭什么不能放纵自己,凭什么不能做撒旦。反正,也没想破坏孙犁的家庭,只是接受他的照顾,安澜无法说清这个道理,非常的纠结。正好孙犁的短信问她睡了没?安澜想,这个人会在哪里给自己发短信,总不能当着老婆的面大摇大摆的发吧,卫生间?阳台?男人背着老婆偷情肯定很刺激。下次,要好好问问他。安澜回了四个字,“马上,准备”。总而言之,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安澜摇摇头自言自语道:“陆安澜,暂时忘记道德,忘记那些所有的禁锢。自私点享受被宠爱的过程吧。”
从那天起,安澜开始享受着孙犁的特别关爱。孙犁经常发短信给安澜,安澜也不时发个笑话给孙犁。特别是在他开会时,想着他在那么严肃的场合想笑又憋着的样子。心里那个乐呀。孙犁总是说:“安澜,你想害死我吧,你这个坏孩子。”安澜俏皮的说:“唉,你不喜欢吗?我还不发了。”这个时候,孙犁就会满眼宠溺地看着安澜无可奈何地笑道:“好,喜欢,你怎么干我都喜欢。随你。”安澜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在感情上,安澜是大女人操纵着全盘,孙犁有点小男人。
孙犁又开始经常到食堂吃饭。安澜终于知道,他到食堂吃饭,是为了中午偷偷看看自己。安澜心里很高兴,觉得很甜蜜。夏花的中餐又开始变好了,只是一次夏花偷偷的问安澜:“安澜,你觉不觉得孙经理中午吃饭时,经常往我们这里看呀?他是看上我还是你呀?”安澜调侃的说:“是吗?我也觉得呢?你这么可爱,估计是看上你了,再看段时间他就要抓你回去做二夫人了,花,看你往哪跑?”安澜伸手抓夏花。夏花夸张的叫道:“孙经理呀,你一定要救救我呀,小女子命苦呀。”安澜和夏花哈哈大笑。当安澜把夏花因为食堂的中餐的事告诉孙犁时,孙犁简直哭笑不得,只能笑着说:“看来为了你们俩的中餐,我得天天上食堂了。”最后安澜还故作正经的强烈要求把孙犁介绍给夏花。孙犁连忙摆摆手说:“谢谢你,陆大小姐,我每天连你都应付不了,你还要给我找这么一宝,你和她合计好想着怎么折磨我吧。”安澜和孙犁都大笑。安澜尽情地享受着快乐,不愿去想孙犁的家庭,想他的老婆。偶尔安澜会有点自责,但甜蜜和快乐很快就冲淡了这些。让安澜想到一句:及时行乐。
孙犁一直说想去安澜家看看。一个休息日,安澜邀请孙犁到自己家吃晚饭。下午安澜在厨房忙碌的时候,远远看见孙犁的车来了,跑下楼去接他,站在孙犁旁边的安澜吃惊的看着孙犁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个超市的大袋子,还有两壶油,孙犁看着目瞪口呆的安澜笑笑说:“陆大小姐不是让人送礼要送到心坎里去吗?这个袋子里真的有一只鸡(绿鸟鸡),一只鸭(麻鸭),还有些零食,哦,还有油,你说的,我都做到了。”孙犁沐浴在初冬的阳光下,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安澜,安澜有片刻的失神,说不清是感动还是不好意思,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安澜招呼孙犁上楼,等电梯时,安澜看见了许久没见的景行,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安澜不再叫他阿景,只是礼貌的问候:“赵医生,你好,这是我朋友孙犁。”安澜介绍说。“孙犁,这是住我隔壁的赵医生,人很好的,以前挺照顾我。”孙犁伸出手礼貌地问候:“赵医生,你好,谢谢你对安澜的照顾。”景行的眉头轻皱了一下,眼里有一丝说不出的情绪,但很快的恢复,礼貌地握住孙犁的手说道:“我是赵景行,你好。不要客气,陆小姐也给过我很多帮助。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景行很快的离开。安澜注意到了景行细微的表情变化,轻轻叹了口气。
安澜招呼孙犁屋里坐。孙犁在安澜的房子里四处转了转,看见安澜的家竟如此简陋,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客厅里连个电视也没有,不知道安澜这是过的个什么日子,也不好问她,知道她那个脾气,怕她又激动发火。只是很心疼她,觉得安澜很需要人照顾。安澜看见孙犁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家,反而笑道:“孙犁,让你见笑了,家里太简陋了,连个餐桌都没有,等会要在茶几上吃饭,你不介意吧?”孙犁心疼得说:“安澜,没事,就是吃个饭嘛,要高档不如去餐厅了,这样很好,有家的感觉。”安澜低头一笑道:“你别客气了,我还不知道我自己的家。刚搬进来时,我也觉得心里酸酸的,可现在我觉得很好,家里空荡荡的也有好处,不容易碰到哪,有时天气不好时,还可以直接在家跑两圈锻炼下。你先到沙发上坐会,我去做饭。”孙犁一笑道:“安澜,你还挺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来,我帮你做饭。”便脱了外套到厨房帮忙。当孙犁站在那里切菜时,安澜不禁想起景行站在那里切菜的样子。又轻叹了下,继续做饭。孙犁不像不会做事的人,他干起事来很麻利。安澜问:“你在家经常干活?”孙犁反问:“你说呢?”安澜有点疑惑的问:“看你干活挺利索的,不像不干活的人。”孙犁淡淡地说道:“嗯,曾经有段时间,我一直在学做饭。但现在我很少做家事,你想想我那么忙,回去还能做什么?我那时之所以学做饭,是曾经我有个梦,想做饭给我最爱的女孩吃。有段时间就经常买菜谱学着做。最好笑的是在总公司学习时,我也找机会做,搞得同期的同学个个都想和我一个寝室,说有东西吃。安澜,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为了谁吧?”孙犁是那样深情的看着安澜。安澜眼睛红了,有泪水要涌出,觉得马上就不能承载了。她忙说:“我去拿个东西,你看着火。”匆匆跑出厨房站在阳台上,用手轻抹眼角的泪,任风吹动长发,心里一阵阵发酸,叹道:为什么回不到15年前那个懵懂的安澜和明朗的孙犁呢?命运为什么要这么捉弄。孙犁望着安澜的背影,有些失神,不相信幸福离自己这么近。他叫了一声:“安澜,吃饭吧,我已经搞好了。”安澜回过头时,已是满面笑容。说道:“好,我给你拿点酒吧,你少喝点。”安澜拿酒给孙犁倒上,自己只是吃饭,没喝酒。孙犁拿着筷子一直看着安澜的脸,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让安澜有些不好意思。安澜轻嗔道:“孙犁,你老看着我干什么,也不能当饭吃,你看菜呀,多吃点。”孙犁被安澜说的不好意思拿着酒猛喝一口。一顿饭反而是在默默无语中进行的。饭后,安澜去洗碗,孙犁在沙发上靠着。让酒气散散,等会好开车回家。安澜一个人在厨房里慢慢忙,洗碗后又把厨房卫生做了一遍。天色渐渐黑下来,因为安澜家客厅一直没有装吊灯,只有一个落地台灯在沙发旁边散发出的并不明亮的黄光,空荡荡的屋子里充斥着些许暧昧的气息。安澜忙完后,走到沙发旁边,低声说:“孙犁,你还好吗?”孙犁慢慢睁开那双细长的眼睛,看着安澜说道:“没事,我没喝多少,你坐下陪我说说话吧。”“好。”安澜坐到孙犁身边,把头轻轻靠在孙犁的肩上。孙犁温柔地说道:“安澜,我喜欢你靠在我肩上。你知道吗?你第一次靠在我肩上的时候,还是15年前,我们在下班的通勤车上,你坐在我旁边,那天,你大概很累,一上车就睡着了,很自然的就靠在我的肩上。那时,我心里是那么欣喜。从你第一次坐通勤车时,我就开始注意你,你是那么小,那么漂亮,笑起来有些羞怯。但开朗大方,阳光明媚,我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近你,只能期盼着每天的上班下班的通勤车时间。”孙犁好像梦呓。安澜微闭起眼,静静听着,他们仿佛坐在15年前的通勤车上。长时间的沉默,大家都闭着眼,过了一会,安澜说道:“孙犁,到站了,我们该下车了。”孙犁睁开眼,看着安澜,她漂亮的脸就在眼前,用手轻轻捧起,孙犁的脸慢慢靠近,他的唇贴上安澜的额头,慢慢下滑,当孙犁的唇触到安澜的唇时,安澜睁开眼睛猛的推开孙犁。惊慌地说到:“对不起,孙犁,给我点时间。”“好的,安澜我会等。”孙犁的眼睛里有种失落,他起身开门离开后。安澜马上倒在沙发上,她不住的想为什么要拒绝,孙犁靠近时,那张脸是景行,那是景行的脸,安澜摸着狂跳的心。告诉自己,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无尽的混乱朝安澜袭来。让安澜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