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情况之后,郑凯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到了易阳和竹叶青等候的地方。
“易老弟,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见到易阳,郑凯就一把握住易阳的双手,客客气气地说道,“让你久等了!我们这就去看那件瓷器吧。”
转眼之间,他态度大变,一下子从冷淡变得十分热情了。
对此易阳和竹叶青都很惊讶,不过易阳很快明白过来了,知道刚才付老带郑凯去了哪里,对方看到了什么。
他心知肚明,郑凯一开始瞧不起自己这个看上去毫无资历的年轻人,可看过自己已经帮付老他们修复好的那件古瓷之后就意识到自己看走眼了,于是走上来道歉,并热忱地邀请去观看那件待修复的国宝瓷器。
“郑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易阳端正神色,摇了摇头道,他可不是他们博物馆的工作人员,没有义务为他们做任何事情,所以不是他们能驱使来驱使去的。
“怎么了,易老弟?”听易阳那么一说,郑凯很吃惊,刚刚对方还俨然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怎么这下神情淡漠,一点儿都不感兴趣了似的。
竹叶青也有点惊讶,眼神疑惑地看着他。
易阳一本正经地说道:“郑先生,我没那个资格啊。你看我又没证书,又没得到你们上级的允许,像我这样一个闲杂人等怎么能进去你们保险库看国宝呢?你说是吧?”
“哎,不是……易老弟,你误会了!”郑凯连忙支支吾吾地辩解道。
易阳那话谁都听得出来,他有点生气了,但凡自尊心稍强的人都难以忍受别人的白眼吧。
竹叶青能理解他的感受,所以她没有说什么。
“易老弟,我先向你赔不是了!”定了定神之后,郑凯放下架子道,“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看走眼了啊!原来你手艺这么好,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博物馆是求之不得的!不瞒你说,那件瓷器已经在我们博物馆放了很久了,一直想找个专家来修复好,可结果都望而却步,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拿下这个活,一开始答应的,没试多久也放弃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像你手艺这么好的行家,我们怎么能错过呢?所以,还请你多多包涵,不要把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
他非常诚恳地向易阳道了歉,并竭诚请求对方帮忙,见对方很有诚意,易阳心里也就慢慢地消了气了,但嘴上还是淡淡地说道:“郑先生,你太抬举我了。我可没那么好的手艺,你们可以请有经验的大师来尝试修复国宝,其实我只是想去看看,开开眼罢了。”
“易老弟,你别谦虚了。”郑凯摇头晃脑地说道,“你精湛的手艺我已经见识了,特别了不起,我还从来没见过修补得那么好的一件瓷器!”
他们正说着,付老随后赶来了,在付老的百般恳请下,易阳才勉为其难地答应,说去看一看。
于是易阳他们带郑凯的热切带领下来到了博物馆底楼一间封闭得很严实的房里,里面的柜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文物,很多都是有缺损的,而且有些损坏得很严重。
易阳一走进来,便感应到了一股股迎面扑来的灵气,与此同时,原本安静地潜藏在他右眼中的那根金丝又活跃了起来,他几乎控制不住,说明它的愿力很强烈,周围有很多古董需要修复。
好在易阳最后还是勉力控制住了那根金丝,免得它飞出去修复东西,这样可不好了。
“易老弟,你看,那件瓷器的瓷片就放在那里面。”突然,郑凯站住了脚步,并指着一个上了密码锁的玻璃展柜说道。
透过展柜,易阳一眼便捕捉到了,赫然可见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堆瓷片。
“不会吧?!怎么碎成这样了?!”当看清楚那个情形时,易阳暗中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专家都不敢拍板,领下这份活,因为想要把那件国宝瓷器完整地修复起来难度可见一斑。
只听郑凯唉声叹气地说道:“哎,多可惜啊!明朝宫廷用的青花大瓶,如果没出问题,那就是一件精美绝伦的瓷器,价值连城!”
易阳没答话,不过他也知道,古代青花瓷很出名,如果是官窑精品,那往往能卖出一个天价来,拍卖史上最火的那件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图罐在国外拍出了两亿人民币的天价,震惊世界。
眼见一件价值或可超过千万价的青梅瓷器化为一堆瓷片,易阳心中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惋惜,不过他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完全有那个本事将那件瓷器修复如初,滴水不漏。
而实际上,潜伏在他右眼中的那根神奇金丝早就对着那堆瓷片“蠢蠢欲动”了,只要易阳一个念头,它就能飞出去,然后使其奇迹般地复原。
但易阳肯定不会做这么傻的事,他竭力控制着那根金丝,不让它有丝毫“出轨”的迹象。
“老郑,老付,修补青花瓶的师傅找到了?!”
正在这时,有几个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并直往这边奔来。
来者共有四五人,都四五十岁的样子,领头的那个人肤色黝黑,一脸络腮胡,像是一位艺术大师。
易阳自是不认识眼前突如其来的这几个中年男子,不过他想得到,对方应该都是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而且跟那件待修复的国宝有着莫大的干系。
“嗯,找到了!”郑凯笑盈盈地点头回答道,“老包,来,先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易老弟,他就是我们特意请来准备修复这件青花瓷的师傅。”
此话一出,老包等人面面相觑,都露出满脸的诧异之色。
随即,他们上下打量了易阳起来,那眼神就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这让易阳浑身不自在。
不过当下他还是镇定自若地和老包等人点头打了招呼。
随后他们窃窃私语地议论了开来,只有大胡子老包郑重地和易阳聊了几句。
“……易老弟,这件瓷器很多师傅都看了,但都说不好下手啊,关键上面要求太高了,要做得没有明显的缺漏,一眼看上去和完整的一样。”老包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按照这个要求走的话,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啊?不过你既然是付老引荐,那不妨试一试。”
“不行啊!”易阳却毫不犹豫地摇头道,“这件瓷器没法按照那个要求来,恕我无能为力!”
“不能啊!”闻言,郑凯忙道,“易老弟,我看你行的!至少请你试一下!你要什么东西,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就是了,我们都会尽量满足你的!”
易阳却语气坚决地说道:“郑先生,不好意思,我真的做不到,不是我不愿意做。瓷器破碎程度太大了,想要修复好谈何容易?就算可以试试,那也得很长时间,少则半个月,多则几个月。”
他自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答应郑凯他们了,虽说他能轻而易举地把那件瓷器修复好,但是他要考虑这么做的后果,别人无法做到的事,如果他三下五除二地做好了,那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因为这个事情是很难解释清楚的,万一因此被国家相关部门注意到了,那岂不是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
现在他还没开始修补,老包他们就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了,假如修好了,那不定会引起对方怎样的反应呢,想想真是件后果难以想象的事情。
其实易阳一开始就没考虑好要接这个活,他只是很好奇,并为一百万的巨额悬赏所动。
本来他以为所说的那件国宝瓷器破裂程度不大,谁知道都碎成那样了,如果要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完整地修复好,那恐怕神仙都爱莫能助了。
“易老弟,你行的啊!”郑凯说道,“你昨天不是给付老修好了一件瓷器吗?我刚去看了,很好,很完美!我们不要求这件瓷器和那件瓷器修复后的效果一样,只要比较完整就差不多了。”
“这是两回事。郑先生,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易阳仍然摇了摇头,予以拒绝,眼前这件瓷器和之前他帮付老他们修复的那个小盘子的情况完全不同,那个东西一般的师傅都能修复好,所以他修得好一点,快一点,也不会引起人的猜疑了。
“不好意思,各位,我有事要先走一步了。”随后他向郑凯等人道了声别,并快步朝门口走去。
“青青,快去送一下小易!”付老连忙招呼道。
“知道了,付老师!”竹叶青当即应道,紧随而上。
“易阳,你手艺挺好的,怎么不试一试呢?有一百多万的悬赏金呢!”追上易阳后,竹叶青惊疑道。
易阳说道:“我原以为那件瓷器比较好弄,没想到却是那样的,修复好的希望不大!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上有事,不能天天去做那个事。”
他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借词修复那件瓷器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他没有那么多的空。
至于一百万的悬赏金,听上去虽然对于一般人而言是个天文数字,但是在他拥有的潜力巨大的异能面前就不过尔尔了,以后自然能挣到,他可不能因为贪求那区区一百万,而置自己于风口浪尖,至少现在他不能这么高调、冒险,毕竟他初出茅庐,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树大招风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们不能勉强你什么。”竹叶青抿嘴微笑道,“你能帮我们修复好那个瓷盘,我们就很高兴了。易阳,你现在要去哪里?我中午请你吃饭吧,我还欠你一顿饭呢,再说你现在又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更得感谢你了。”
易阳说道:“下次吧。我要去典当行,光叔一个人在店里呢,我怕他忙不过来。”
“嗯,那好吧。”听易阳那样说,竹叶青便也没多说什么了,当下他送易阳上了车,并目送他乘车远去。
易阳回到“聚源坊”没多久,奇怪郑凯和老包等人就急急忙忙地赶过来了。
那时易阳正和李德光在收拾东西,他没想到他都那么说了,博物馆的人还会来找他,而且是劳师动众的,好像有极其紧要的事情。
“易老弟,不好意思,我们又来打扰你了啊!”一见到易阳,郑凯就笑容满面地说道,“经过我们一致决定,还是恳求你帮我们这个忙!”
“易老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啊!”博物馆的修瓷师傅老包郑重其辞地说道,“我看你的作品,研究了很久,真的是太完美了,你要来接这个活肯定没问题的!”
易阳还没有所反应,紧接着只听郑凯道:“只要你答应帮我们修复,不管多长时间都可以,我们可以先把一百万的基础悬赏金给你,等修复好之后,国家会再拨款奖励你的!”
“什么?!”听到郑凯那话,易阳一脸惊愕,他都还没开工,博物馆就决定把那一百万的悬赏金颁发给他了。
这是啥节奏啊……
看来那件国宝瓷器非他而不能修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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