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概率不等于零,但那毕竟是近乎于奇迹的事件,不可以把它作为常态。也就是说,不要认为一些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会落到自己头上,这就是常识”(《胡言》)
然而,明知是常识,仍旧幻想自己会是那幸运儿,与众不同的一人。只因爱来了,任何人都抗拒不了。胆小的胆大了,清醒的迷糊了,自信的自卑了,任性的温和了……唯有撞了墙,碰了灰,才理智些、收敛些。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陆莹莹终究敲下这句,抛给电脑那头的林阳。“呵呵,怎么,喜欢上哪个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所以向你这个过来人取取经”“哈!我在你眼中有那么花心个”
“那是”林阳回了个委屈的表情“嘿嘿,没有了,逗你玩呢”流汗的表情“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对ta好,这个还真有点不好说”“哦,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那么个人我总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和他聊天也不会觉得烦,甚至会有所盼望。有时候会想自己在他心中是什么样……”陆莹莹敲出一长串。林阳一时语塞,起身燃了根烟。“那是喜欢的吧!”他想了想回了一条。“喔,……”陆莹莹想他或许能感受到什么的,可似乎没有。她还是没多少准备完完全全坦白,此刻换成陆莹莹无话可答。
她该怎么说呢,连自己都觉得很突兀的事情,一种让她时而忧愁烦躁,时而憧憬愉快的感觉。轻饮一口茶,陆莹莹走到窗台看着那盆仙人掌。快一个月没照料它,它还是那么精神。陆莹莹确定自己脑子是清醒的。
那种估计叫做爱的感觉来得太快,让她防备不及,既惊喜又担忧。惊喜的是有一个人的存在使她会幻想、期盼;担忧的是她不确定这是不是叫喜欢(在陆莹莹简单的世界里,喜欢就等同于爱),而那个令她患得患失之人是否也对她有所感觉,还有他们是否有未来。(在陆莹莹的观念之中,喜欢一个人就会想到和他结婚、生子,相伴到老。这就是她时常感到自己严重out的原因)
无措无力的状态折磨了她快半年,约是她和林阳闲话里长三个多月后的某时,她恍惚意识到。因为知道他有女友萧甜,所以她还是能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许多个夜晚她躺在床上,想彻彻底底想个明白,却也是徒劳。
“小水,你说我这是喜欢吗?”陆莹莹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向高中死党金宵水诉说。
“按照我的经验,百分之八九十是的”电话那头金宵水语气认真。“可是,我们只是很短的几次闲聊,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再说以前上学那会儿我根本没有喜欢过他呀!”陆莹莹剖析着自己心头的疑惑。
“感情的事,说来就来,往往是没有预兆和理由的”有过几段感情经历的金宵水一针见血。“莹莹,听我说你们可能不合适。他在你心中仅有的是儿时的记忆和现在的一时感觉。这么多年了,你们彼此没有联系过,他现在如何你其实并不了解,你只是看到了他的一个优点,便将你心中希望的所有完美都赋予在他身上,无限放大,并沉浸其中。更何况,他有女朋友。”
“我知道,小水,正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很多时候我才管住自己不去想他。有好几次,我都编了短信又删除,正因为这样,他的号码我没刻意记,仍能顺口就将它说出”陆莹莹觉得自己心里那种感觉,好友无法理解,而她亦无法将之准确地形容出来。
她不是没有压制住心中那股冲劲,想过删除一切联系方式,以管住自己。然而每次她都败给了自己的舍不得、心软上。陆莹莹清楚地记得她一个人终老的设想,更加明白他曾是自己好朋友喜欢的人,尽管好朋友已经结婚。但是爱来了便来了,谁也阻止不了。纵使她陆莹莹有千万种理由去论证那不是爱,纵使她曾高傲地宣称独身主义,纵使那只是她的独角戏。
成功将心中的妄想封住了八个多月,她将私心藏得很好,以他儿时老同学、玩伴的身份、口吻跟林阳不时地你一句我一句。
陆莹莹不是没有想过表白,可她信奉的传统道德观不允许,他毕竟有女朋友的。世事不甘于平静,永远都要制造点浪花来充当人们生活的调味剂。陆莹莹好不容易忍住的心,就在某晚林阳跟她说他和萧甜分手时,又一次燎热了。
“他应该很难过、伤心的吧!我应该说什么呢”陆莹莹真的没经验,安慰别人她从没有学会过。“喔,你主动哄哄她,女孩子的心最软了”鬼使神差地陆莹莹分不清那是自己的真心还是假话。天晓得回完这条短信,她躲在被窝里骂自己“你傻啊,他们要和好了,你不是更没机会了”
“可他喜欢她呀”两个声音在她脑中拔河。
说来也是诡异,陆莹莹和林阳的聊天多半是通过网络的。那段时间,陆莹莹每天都会挂Q,如果林阳在,即使他不跟她讲话,她也会觉得心安。她总是留意着他的动态,却又像个做坏事的孩子,怕被他、被他女友发现,造成他们的矛盾。
半个多月了,从林阳的动态中,她知道他们还没和好。她确实忍得辛苦,将苦水倒之于大学闺蜜之一的孟珍。孟珍与陆莹莹情况相差无几,单身多年,一年前才脱单。当时她们说过以后若都不结婚,就一起凑合着过。“莹莹啊,你要勇敢一次,好歹也要让他知道不是”
“可我不想给她增加烦恼”是太过自信还是被爱烧昏了头,陆莹莹竟然没有想到被拒绝。“人总要勇敢一回的,莹莹,遇上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不容易。这么多年------,你别想太多了,且只管说了。压在心里也总有一天会爆发的”孟珍说的句句在陆莹莹的心坎上。“嗯,好,那我说了”陆莹莹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阵势,轻松、畅快之意牵引着她抓起手机打出“林阳,我喜欢你”发了出去,打电话的勇气她还是不足。
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后,because
ofyou的铃声响起,正在洗脸的陆莹莹,扔了毛巾,双手往衣服上一擦,按下开锁键“是林阳”。“对不起,可能是我让你误会什么了,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暂时不想谈这些”
“什么意思,他这是拒绝吧!”陆莹莹觉得自己很丢脸、很无耻,重重跌到椅子上,痴痴地看着林阳发来的这条短信,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没关系,是我搞错了。我们更适合做好朋友的”陆莹莹想哭的,廉价的眼泪却娇贵起来,不肯成全。“对,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林阳的短信……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陪他一辈子、最好不分离,让他先自己而去,那样他才不会觉得孤单,思念自己;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他多和自己说说话,也或是一句话也不说,却不会尴尬;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为他做点啥,哪怕是冲杯咖啡;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在他眼中是最优秀的、完美的,会根据他的喜欢改变自己的一些喜欢、习惯;喜欢一个人,就是在开心、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想他;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他过得更快乐、开心,为他想的比为自己想得更多;喜欢一个人,就是因他偶尔会疏忽自己的亲人、死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