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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黯然情伤

晚上,丁晴天躺在床上翻莱覆去睡不着。看着韩丽彩光滑的侧脸,他不由得在心中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韩丽彩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他不是瞎子,看得出来,她想结婚了。是啊,是该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七年过去了,都不再年轻。曾经的游戏少年变成了如今的职业白领,曾经的羞涩少女变成了如今的家庭煮妇。想想当初对她“我一定陪你走进婚姻的殿堂”的承诺,到现在却依然没有实现。韩丽彩那么优秀的一个姑娘,原本,早就应该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家的,可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为了自己的理想。他一拖再拖,始终没有给她一个名分。他知道韩丽彩嘴上虽然不说,可心里却很在乎。哪个女人不想早早的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呢。这是他自私了。他想拼拼时间拼拼命,不管是现在还是在将来,都给她最好的。可是,人之不如意事常八九。当他终于在事业上略有小成时,经济高速发展的时代,早已与他拉下了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他害怕了,害怕自己没有能力去满足她的一切。他一直记得,韩丽彩以前的QQ签名就是:爱她,就给她最好的。没结婚,他们可以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顾虑也没有烦恼。结婚之后呢,情况会怎样?他们没有积蓄也没有存款,他真不敢肯定,一定能让她幸福。至少,现在,可以不要孩子。

丁晴天轻轻托起韩丽彩搭在他胸前的胳膊放在床上,拉了拉被子帮她盖好身体,披衣下床,拉开阳台的门走了出去。韩丽彩背对着他,慢慢地挣开眼睛,眉头紧锁,痛苦地小声说道:“晴天,对不起,我也不想逼你的!”

丁晴天来到阳台,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一抹红光在暗夜里忽明忽灭。他从来不在卧室抽烟。他不希望自己心爱的人在二手烟的危害下不健康成长,正如他常对韩丽彩说的那句话,我希望你永远都是漂漂亮亮的。幸福,从点滴开始。有时,烟瘾犯了,他就会一个人来到阳台,偷偷抽上一根。韩丽彩对此很是感动,21世纪,能这样顾及女性想法的男人已经不多了,可她却摊上一个,够她有事没事偷着乐的了。她给丁晴天买了一个烟灰缸放在卧室里,可他一次也没用,到现在,烟灰缸依然亮亮晶晶的。韩丽彩问他为什么不在卧室里面抽,他就调侃说:“万一你吸了二手烟,来个畸形生长,那可怎么办!”韩丽彩说:“我不怕,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了。”丁晴天说:“可是我嫌弃,你不漂亮了我就不要你了。”说完,他就会义无返顾推门出去。韩丽彩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泪流满面。

丁晴天吐出一口烟。那烟像得了灵魂附体,瞬间幻化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摸样,张牙舞爪,不可一世。过了一会儿,悄然散去。从一开始到结束,只不过是短短几秒的时间。人生又何尝不是一样。小时侯,我们渴望长大。长大后我们希望时间可以停留,但是时间却我行我素,带着我们不断老去。或许,在某一个十字路口,我们蓦然回首,才发现,那些属于我们的青春年华早以如过往的云烟,逝去了,消散了。时光匆匆,转眼七年。

丁晴天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夜色掩盖不了楼下的万家灯火。居民楼里星光点点,依稀可以看见男女老幼围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谈笑,其乐融融,温馨和睦。商业楼盘亮若白昼,老板员工伏在电脑前面,为了公司的业绩,为了自己的薪资,冥思苦想,奋发图强。公路上车流如织,来往穿梭,呼啸而过。霓虹灯下,人声嘈杂,人们放浪形骸。丁晴天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韩丽彩躺在床上,任泪水流下,浸湿衣物。这么多年来,丁晴天一直把她的话当做圣旨。她让他往东,他就绝不会往西,即使分不清东南西北,他也会停下来问她:“老婆,哪边是东啊!”那些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即使吃再多苦,熬再晚的时间,他都会给她实现。只是,他绝口不提结婚。韩丽彩明白,这辈子除非自己不要他,他丁晴天是绝对不会离开她的。可是,感情再怎么好,也比不上结婚好。有时,看着昔日的同学们一个个穿上美丽的婚纱,她就会莫名其妙的感伤,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它呢。后来,逢年过节的,她都不敢回家了。爸爸妈妈总是会问她:你们什么时候结婚?自己年龄越来越大,两人的生活也越来越好,她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丁晴天为什么不跟她结婚。

韩丽彩还记得那次回到家,他的设计被老板否决了不高兴,她缠着让他说“我爱你”。韩丽彩说:“老公,你爱我吗?”丁晴天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调:“恩!”韩丽彩不高兴:“恩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丁晴天无可奈何的说:“爱。”韩丽彩说:“爱谁?”丁晴天说:“爱你。”韩丽彩不依不挠地问:“不行,你得说全了!”丁晴天说:“好。”韩丽彩威胁说:“那你快说啊,今天你不说完,你就别想睡觉。”丁晴天只得放下手中的报纸,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一下,声情并茂地说:“老婆,我爱你!”韩丽彩一听,高兴得咯咯娇笑说:“这可是你自愿说的,我可没有逼你哦!”韩丽彩想到这里,自己都情不自禁笑了。

又有一次,丁晴天陪韩丽彩逛街。韩丽彩每看中一样东西,都会叫他去付帐。付完帐,还要让他把东西提着。丁晴天已经提了五六个袋子了,全部都是韩丽彩的,有衣服,有鞋子,有化装品,有爆米花,有企鹅公仔,还有一份她买的不知道送给谁的生日礼物。不巧的是,韩丽彩又在服装店看中了一套套裙。韩丽彩在试衣间里换完衣服,叫他过去。“老公,你看我这衣服好看吗?”丁晴天无精打采,瞟了一眼说:“好看,老婆,你穿什么都好看。”韩丽彩听完,小嘴一撇:“你就知道敷衍我,想让我买完了赶快回家是不是?”丁晴天赶紧解释:“不是,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丁晴天被教训得说不出话来。韩丽彩又问他:“老公,我穿这衣服好看吗?”丁晴天淡定的说:“不好看。”韩丽彩眉头一皱,鼻子一缩就要开哭:“哼,我就知道你不舍得给我买。”丁晴天哑口无言,利索的掏出钱夹大声对导购小姐说,小姐,这套衣服我买了,给我包起来。韩丽彩高兴地从导购小姐那里接过衣服递给丁晴天说:“老公,帮我拿着。”丁晴天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袋子说:“老婆,我都拿了六个袋子了,你能不能拿一个啊。”韩丽彩说:“我还有事做呢,你就拿着嘛!”丁晴天说:“你有什么事做啊。”韩丽彩一脸的不以为然:“我要看美女啊!”丁晴天差点晕倒。出了店门,韩丽彩又开始考验丁晴天。她挽起他的手说:“老公,刚才那个导购小姐是不是很漂亮。”丁晴天坚决不上当:“漂亮什么啊,哪有你一半漂亮啊!”韩丽彩偷笑一下,抿起嘴严肃地说:“你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不和我保持一致呢。”丁晴天愕然,不知道该怎么接招。过了一会儿说:“漂亮。”韩丽彩甩开他的胳膊转身就走。丁晴天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哎,哎,老婆,你别走啊,你等等我啊,怎么不理我了!”韩丽彩越想越开心,再也不去想结婚的事了。管他什么时候结婚,只要他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那就足够了。

丁晴天推开卧室门,韩丽彩马上闭上眼睛装睡。丁晴天脱完衣服,轻轻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张开双臂,慢慢地将韩丽彩搂进怀里,头在她的发间嗅来凑去,似乎要把她放在心里去。韩丽彩感受着从丁晴天身上传来的阵阵热度,像一股暖流缓缓注到心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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