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里是······涘亭!我不是白天才来过吗?现在怎么又来这里了?不对,我怎么会来这里的?现在是夜晚,我应该躺在床上睡觉才对啊!”彩衣一边观察夜色中的涘亭,一边自言自语。只见涘亭中一片漆黑,亭外的天幕上零星挂着几点寒星。
“奇怪!之前明明有月亮的呀,天也没有这么黑!难道我是在做梦?是了,这一定是梦!嘻,我且看看这梦究竟如何!”彩衣自语着,脸上挂着久违的调皮笑容,两只眼睛闪闪发光,简直可以与此刻挂在夜空上的寒星一争高低,眉间的朱色洇晕开来,使得整张脸都透出微微的红色来。
突然间,亭内一下子亮了起来,刺目的阳光射进亭内,耀的人睁不开眼睛。彩衣眨眨眼,努力逼回因为光线转换而涌上的泪意,待双眼恢复正常,才张开眼睛打量起亭内来。涘亭内一如既往,此时空寂着,只有自己伴着石桌、石凳孤零零地立在这儿。彩衣将视线转向亭外,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亭外竟是一片广袤的花海!
只见红的粉的蓝的紫的黄的白的色色争艳,桃花李花葵花兰花琼花樱花朵朵斗奇。卧在枝头的,眉眼含笑;躲在绿草丛中的,低眉浅笑;倚在枯木上的,淡然微笑;立在水中的,盈盈低笑;躺在石上的,慵懒轻笑;赖在亭柱上的,妩媚灿笑。牡丹芍药杜鹃黄馨海棠连翘,山茶玫瑰玉兰紫荆丁香含笑。蝶舞翩翩赛衣裳,蜂儿嗡嗡采蜜忙。彩衣一下子看得痴了。
“嘻嘻!”
彩衣陡然清醒过来,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穿着七彩衣裳的女子踮着脚尖正在亭内的石桌上翩翩起舞。舞姿轻盈曼妙,旋转腾挪举步从容,甩袖扭腰提裙摆头,美妙而又含着一种奇怪却令人欣悦的韵律和节奏。那个女子舞动间如一只翩翩欲去的彩蝶,但那频频泻出唇角的嬉笑声却让人疑心见到了天真欢笑的邻家小童。那女子的面容仿佛被水雾笼罩住了似的,无论彩衣怎样睁大眼睛也看不清。
“清风逐云回,涘亭彩衣飞。
翩翩若蝶去,问伊归不归?”
从亭外突然传来了一个清朗好听的声音。彩衣品着这四句诗,向亭外看去。亭外立着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他的身材修长,看打扮极似一个落魄的书生。彩衣往他的脸上看去,却见他的脸上也起了一层浓雾,什么也看不清。
“彩衣飞······归不归······好熟悉的诗,我是在哪里听过见过呢?”彩衣盯着那张看不清的脸,苦苦回想,却被人突然打断。“哪里来的人类,真是放肆!”亭内突然传来一声娇喝。
这一声喝仿佛含着极大的能量似的,青衫书生脸上的浓雾顿时消散了许多,已经能模糊辨认其五官了。
彩衣正待细看,却听到了肖白优的叫声:“彩衣!彩衣!快起床,快起床!该上早自习去了!”
彩衣睁开眼,回想起梦中情景,自忖道:“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呢!白天才听了涘亭的传说,夜里就做起梦来。那个跳舞的女子想必就是蝶妖了,可惜看不见她究竟长得个如何倾城倾国貌,可以让那个痴书生一等就是一生!那个青衫书生毋庸置疑就是那个痴书生了,只差一点就可以看到他长什么样了。唉,真是可惜啊!”
想着梦里情景,手上动作却不慢,彩衣快速却从容地洗漱毕,收拾好心情,拿起《大学英语》就往文学院的教学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