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缓缓的停在了省军区安排的旅馆门口,武装部长将其安排好后,就开着警报车回到了军分区家属院,一个个穿着绿色作训服,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小青年,不对。现在应该是新兵蛋子了。部队划分士兵等级,列兵一般称为新兵蛋子,后来列兵也在背后的扳回一局,叫上等兵新兵。而且还流行了一句口头禅:“如果我是新兵蛋子,那你就是新兵”,当然这只能在心里这样想想,要明白在部队只要比你早当一天兵的你就得叫班长,这些都是后话。眼下这些新兵蛋子伸伸懒腰,一个个的走下来,虽说还不是正规军,但是脑子里已经有那个意识了。两个接兵干部在旅馆安顿好后,让这帮小伙子简单的吃了个晚饭,还说要早点休息,明天早上七点就要去市火车站赶十点半的火车,看来苏颜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就差《西游记》里孙猴子的七十二变了。由于几个小时的舟车老顿,一楠这帮小伙子狼吞虎咽的吃完晚饭,就十个人挤进一个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更让人接受不了得是这个小屋里仅有一张床,就算挤挤也顶多睡五个,那剩下的几个呢?接兵干部说拿个褥子扑在地上打地铺就行了。我艹…听见一声声的叫骂声,其实也仅仅是发发牢骚而已。有几个哥们儿更拉风,索性不睡啦,去前面柜台买了几副扑克,几个人凑伙打开了斗地主。这几个人大有中国革命的星火燎原之势,带动了一大半人打起了扑克。一楠此时可没有心情去打扑克。望着窗外的世界,万家灯火,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现在还好吗!心里一震:他妈的,何一楠你至于吗?才离开不到十二小时就开始想啦,那在部队还怎么生活啊。想点别的行吗?想什么呢?部队是什么样的,真的像《士兵突击》演的那样吗?他开始对部队进行漫无目的的遐想,歼十战机,导弹巡航舰、九五式自动步枪…
这个夜对于她们来说是如此的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苏颜的高级轿车停在了市里最好的酒店门口,司机见她躺在后座睡着了,就轻轻的拍了一下她。她猛地一下,从一楠给她带钻戒的梦境里回到了现实生活中。
“到了”王叔。司机轻轻点头说:“你现在车里,我上去给你开个房间。回头看了看苏颜,这姑娘长得真是好看,在外面灯光的照射下脸蛋儿上泛着桃红色。
史军在酒吧里,喝的柜台上摆满了酒瓶,临近了半夜,酒吧也要打烊了,他晃晃悠悠的走出酒吧,外面的车辆不在一辆接着一辆了。这条商业街变得如此的空荡,如果你不去仔细看楼上的广告牌,打死你也不会相信这就是县里最繁华的商业区。他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在望望高大的路灯架,一脚踢了上去,然后冲着摄像头的地方做了个很不屑的动作,出于酒精的麻醉,他并没有觉得疼痛。摇晃着身体走到了十字路口,他忽然停了下来,不知走去哪里,就如同《无名小路》这首歌里所唱的一样:“林中有两条,那小路却望不到头,我只选择这一条…”迷茫的他在十字路口徘徊了一会儿就朝车站走去,他去赶最早的一班到市里的车,去找苏颜。
何一楠,还在苦思冥想,突然大脑清醒般的像被泼了一盆凉水,我当的是陆军—工程兵耶。不是开歼十战机的空军、不是做坐巡航舰出海维护亚丁湾的海军、更不是手拿冲锋枪的野战军。之后他就低下头开始揣摩工程兵的含义,工程兵是干什么的呢?难道是修路架桥的,在这一会功夫何一楠的脑细胞不死十万个,也得死个九千多了。转过头来在看看这帮同年战友,该打扑克的打扑克,该坐在一旁闲聊砍大山的还是吹的那样津津有味,一楠还听到一个哥们儿说什么?去BJ那儿只是个过程,我大伯是某某某。新训结束我就直接提干了。没想到围着他听得那群哥们儿还听的挺入神,那景象就如同古代茶肆里那伙秀才,聚精会神的听着讲书,品着香茶、无所事事。一楠心里想着:“你关系大不过***就别在这里得瑟”整的***在这一刻成了他大伯似的!回头一想那样可就乱了,是我改成郭一楠呢?还是让他改成何伯雄啊!真是恨不得像耗子似的挖个洞回家问问何斌。
此刻苏颜入住了豪华酒店的总统套,吃了个宵夜,简单的冲了个澡,就趴在床上翻着郭敬明的小说,也不知道这个郭敬明是什么人,总是俘获少男少女们的精神内心。翻着翻着就睡着了,或许太累了,累的都没来的及去做一个梦。梦见那颗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史军也到了汽车站,躺在了汽车站的座椅上,丝毫也不挂念自己的父母,可以说是一楠的姑姑把他磨练出来了,在史军很小的时侯,一楠的姑妈就常常去搓麻将,往往回来的很晚,因此史军可谓是“麻将”搓出来的自立少年啊!不一会儿,安静的候车大厅就传来了一阵呼噜声。
次日早上的天气,太阳公公貌似也订错了闹钟睡过了头儿。一直到八点钟才从东方慢慢的升起。何一楠这伙新兵早就从地铺里爬了起来,可以说都没有睡,一个个眼睛里都布满了一条条血丝,如果你在他们眼前放个放大镜,还以为是几条蚯蚓在眼里面爬呢!接兵干部见他们都醒来了就带他们去楼下简单的吃了个早餐,就回到旅馆整理东西,又提到了大巴车上,赶往了市火车站。
苏颜也早早的从被窝里爬起来,一看已经临近八点,才知道不早了,匆忙的将郭敬明的书塞进了班里,拿湿纸巾抹了抹脸就去隔壁叫司机。
“王叔,这么早啊,我们去火车站吧”苏颜说
“那你还吃点东西吗”司机问
“不了,走吧”说完两个人就跑下楼去,钻进了豪华的奔驰轿车里,司机打着车,一踩油门,就赶往了火车站。
史军坐的客车上也到了市汽车站,看了看时间也匆忙的打了个出租车赶往了火车站。
火车站可真是人山人海,远远望去像是个军绿色的大方阵,这里所有候车的都是今年该市去服兵役的人,再加上今天送行的人,真是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长长的站台上挂着一条条鲜红色的横幅上面用黄色的油漆写着“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投笔从戎军营再建新功”。何一楠呆呆的站在队伍里,心里嘀咕:“这么多当兵的啊”。就在此时史军到了火车站,一看绿油油的一片,看得他眼花缭乱,不知从何找起,于是心生一计,问排尾是哪里的,直到问道自己县的名称。他冲着队伍里喊何一楠的名字。何一楠一回头一看是史军,刚想走出队伍就被接兵干部拦住了。
苏颜也在这时赶到火车站,她再被这样的军绿色所折射的眼花缭乱。她显然没有史军那小子鬼点子多,一排排的拍一下,扭过头一看这个不是,这个也不是,急得快哭的时侯看到了史军,而队伍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进站了,她走过去拍了史军一下时,看到了走进站台的何一楠在给史军挥手再见呢。可是看着自己爱的人走进去却来不及把买好的衣服给他,苏颜急得哭了。史军把她抱住,大声喊了一声:“何一楠,苏颜来送你啦,她爱你”周围的噪杂声将史军的喊声压了下去,何一楠可能还是听到了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但是耳边接兵干部催车的声音让她以为是错觉。他走进车厢,坐在了靠窗的位置。一声鸣笛后,火车缓缓的在轨道上滑行起来。站台外的人群已经散去,像刚散过的庙会,只是还留下几个特别虔诚的信徒。
苏颜骂了史军一顿,说他为什么不和她一起来。史军愣在了原地,看着苏颜钻进了豪华奔驰里,眼睛里留下泪水滴在了长长的站台上,何一楠坐在车厢里,没有和对面的人去聊天,他望着窗外闪过的一幕幕景色,麦田、街道、小镇,和当时站在学校教学五楼的惆怅与憧憬有异曲同工之妙。直到看见窗外一片茫然,才知黑夜到来。史军也坐着客车回到家里,这时他母亲还没有搓麻将回来,他就爬到卧室的床上。而苏颜则回到家里,跑回卧室打起了超级玛丽,可以看出她用力的敲打着电脑键盘,将今天的怨气
出在了无辜的键盘上。
或许人生就是一部电视剧,而今天的一切都是里面一个小片段的插曲。没有人知不知道他是否该发生,只是无力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