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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穹

联邦军事学院作为联邦培养军事人才最主要的基地,其建设方面也是投资巨大。而覆盖了整个学园都市的天幕穹顶则是整个联邦学院最大的标志性建筑。堪称是世界第九大奇迹。虽然设计者的初衷是建设一个完美的屏障防御系统,但长年的和平让这个集建筑和军事尖端技艺一体化的设施变成了除装饰作用外,最大的好处就只剩下了能调节气候。

不过显然联邦学院并不想让他的学生只能适应一种天气,或者是调控天气的技术人员的情绪特别的不稳定,经常性的明明是艳阳高照的晴天,却没有预兆的突然下起瓢泼大雨。

不过最近似乎天气也不是那么喜欢捉弄学院的学生了,连续一个星期多的风和日丽让大家越来越喜欢在广场或者街道上花稍微多一点的时间逗留以及伫立。在这样的风潮下,人群不知不觉中多来了三个稍微有些喜欢耍宝的年轻人也实在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为什么!”林月凝表示他非常生气,并且用力的踩了踩无辜的地砖。

而似乎是作为当事人的熠望则完全不理会身边女暴龙习惯性的发飙,而用自己的全部精力专注于眼前明显是过量版的冰淇淋女王。

多数情况作为旁观者的柘以坐在一边,看着他这两个活宝友人斗气而乐不可支。

“为什么你每天吃这么多还不胖!!”对于只专注于食物的熠望,林大小姐的火气又飙升到动口的极限,并且顺利的过度到下一阶段,遂一个扫腿飞将而去。

显然已经掌握了敌人动态习惯的熠望,只是轻轻抬起了双脚就躲过了正面的攻击,不过他非常清楚这个攻击只是前奏而已,真正的进攻才刚刚到来。不过接下来也是意料之中的,非常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勺子,右手向前抓到好像是送上门来的玉腕,这个手刀就被顺利的化解掉了。然后是轻轻一拽,林大小姐果然就那么失衡并准备扑倒在仿木的长椅上。

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林家大小姐在多次历经攻击失利,并反被摔的情景之后,终于有了一点长进。这就是“损人不利”以及“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等华丽招式的进阶版,失衡的修长躯体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回转过来,放弃拯救被拽向前的左臂,而伸展开右臂揽住并没有猜到林大小姐这种“狗急跳墙”,“急中生智”等过激行为的某男子的脖子。

“噗!”

“啊——!”即使这个姿势,是熠望狗啃屎一般啃到了林大小姐“浑圆天成”、并经常性有意识、无意识挺起的刚刚发育的小胸脯上,但这狼嚎一般的叫声却是体位在上的那个人发出的。

“我的冰淇淋!!你个母老虎兄控!赔我的冰淇淋!OMG”

彩色的奶油似乎是抽象派画家手下的颜料,大开大合的铺潵在林大小姐干净的黑色连衣裙上。这时候如果梵高经过,估计都要将熠望惊为天人,并想收其为徒以传衣钵。

抽身站立起来,熠望泪眼朦胧的,像是刚被非礼的未成年小姑娘一般死死的盯着林月凝连衣裙上的甜品。似是想要扑上去继续吃光光。

而当事人林大小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微微涨红了脸不知在想什么。

“咳咳。”在这个几乎成为僵局了的时段里,柘以成功摒弃了其长期打酱油的跑龙套身份站了出来说了一句非常和适宜的话“那个,咳,凝凝你去换下衣服吧?”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有点阴沉着脸的熠望。

“不成!”熠望边走开边说道。“我要再去买个冰淇淋。”

这时候林大小姐也反应过来了,下意识的揉了揉胸。抓起熠望离开前扔在长椅上的纸巾开始努力处理起裙子上凉爽的奶油。口中还咬着牙狠狠的念叨着什么“混蛋吃货”等字眼。

“你们从小就认识?”林月凝边弄着身上的污渍边对旁边心不在焉的柘以说道。

“恩,从13岁开始。”妖异的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个阳光般的微笑,眼神中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他一直都这样?”林大小姐顿了下似是在组织着言辞“大多数时候迷糊的跟小孩子一样,有时候又突然精明的不像个人类似的。”

“呵呵。”柘以看着林月凝认真的样子轻笑出声,眼睛中闪烁出淡红色光亮。“那你,你喜欢的是哪一部分?”

林大小姐眨了眨眼睛并没说什么。

“旁观者清么。”林月凝从长椅上轻巧的跳了起来。“好了,我回去换下衣服,你在这里等他回来?”

“恩。”柘以点了点头。

“熠,青春校园轻喜剧该结束了。”柘以低声对旁边的友人说着。“时间不多了。”

虽然不清楚机器人那边到底准备着做什么,这个时间不多的判断是基于什么。但熠望选择无条件的信任柘以。

“凝凝,我在你宿舍楼门口。”苍白的音线滑过话筒,素色松散的衬衫随风摇曳。

“啊,哦,我这就下来。”虽然奇怪熠望怎么突然想起来找她,而且声音也有些许异样。不过,先下去看看情况吧。

“呦,小熠。”果然,又是精明版的他么。

看到林月凝的到来,熠望自然的笑了下,如清风中四散无瑕的花瓣般。

“突然想找你出来走走。”

“哦,好。”

黑色的裙摆与白色衬衫的下摆在风中交错着飞扬,只是沉默的在石板路上的前行。虽然熠的这种状态有些反常,但是这种反常林月凝并不讨厌。

瘦削的白色身影并不如表面上的平静,熠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想要挣扎。只是现在的自己不明白,所以只能沉默。

“叮铃铃。”身侧的铃声似乎是要提醒些什么。

“哗——”恶作剧般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大雨。

两个人匆忙地跑到某个屋檐下躲避湿身的状况,即使行动非常迅速,但仍旧不可避免的让衣服湿了一大片。黑色连衣裙下的修长身形似乎感觉到有些冷了。

“……”似乎是意识到气氛的诡异,正常情况下应该各种抱怨的林大小姐并没有说什么。

“我需要见一下你的父亲。”纷乱的雨声中,旁边的男子终于开口,说的却不是她想听的。

“需要”这个词让林月凝皱了下眉,而“父亲”这个词让她无意识的抖了下。

“每个周日的下午他都会在家。”“家”这个词似乎让这个女子有些难以启齿。“到时候你来找我吧?”

“恩,好,谢谢。”有些牵强的扯了下嘴角,说完就跑进雨幕中,似乎是想要逃开什么一样。

望着纷飞的雨滴,这个完全称得上是才貌双全的女子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接下来的两天里,谁都没提过那时候说过的话,依旧是欢乐的校园喜剧,只是两个人都会不自觉的错开眼神,望着某个方向呆呆的入神。

“呦,来得好早。”林大小姐清爽的打着招呼,但明显周末的早晨这个前提下让人实在有些没太睡饱的感觉。

约定的日子不期而至,早早就与柘以来到车站,眼神飘忽不定的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虽然并没有太多的计划,下意识的却觉得只要见到那个应该被林月凝称为“父亲”的男人就明白了一切。

轻轨电车高速穿过天幕驶向外面的世界,已经太久没有离开过这个学园都市,真实的天空让三个人都有些惊艳的感觉。青色的,没有杂质的广阔空间,是天幕上的投影怎样也比不来的。

进门时碰到了正巧从里面出去的林月风,像以往一样地招呼了下,不过离开前眼神暧昧的深深的看了一下熠望。当事人接收到了这个信号,但只是眯了下眼睛没做出任何互动的反应。

现代化外表的宅邸里面却充斥仿木样的装饰,没有一丝奢华的痕迹。试着推断了下主人的性格,却是在记忆中找不到能符合的情况。

“凝凝可不常带外人来这个家。”坐在松软的仿皮质沙发上,从不远处桌子后面的中年男人的表情和语气看来,似乎对熠望在这里出现没有丝毫的意外。柘以并没有坐下,深色的瞳孔中闪烁着淡红色的光,而凝凝根本没有进这个门,早早的就不知所踪。

熠望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对方摆了摆手打断。

“从5年前开始我就知道你早晚都会来到这里,不过没想到这么早。”茶色的眼镜反射着淡淡的光芒。“你长大了。”

熠面无表情的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非常遥远的记忆的片段。记忆中一个男人领着三个孩子来到自己的家里,父亲与母亲与之欢快的聊天。

“小熠,这是你林叔叔,这个是月风哥哥和月飞哥哥,这个是月凝妹妹。”母亲模糊的容貌,模糊的音线在某处仍久久回荡着。

曾经有三个年轻人,在那个年少轻狂的年代肆意的挥霍着青春。从很小就一直在一起的三人组,两个少年都像妹妹一样宠爱着另一个少女。其中一个少年看得远一些,他明白这一切早晚都会变质。他也是最先发觉那个妹妹样的少女已早就倾心于另一少年。

“小祁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我想要很多钱,所以就做商人好了。”

“小林呢?”

“我会从军或者从政。然然你呢?”

“我啊,只要有书看就好了,还没想那么多。嘻嘻。”少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那你还那么认真的问我们想做什么!?”被称为小祁的少年大叫着抗议道。

“人家想要参考下嘛!鬼叫什么!找打!”边说着边用小粉拳攻击身边的少年。

“这,这就是你喜欢的机器人干出来的事!”身穿军装的男人重重的把一份报告摔在另一个只是低着头、眼眶深陷极端颓废的男人身上。

“你答应过我你会照顾好然然的!”愤怒的男人近乎于失去理智,而这个曾经好友的样子让他更加的控制不住情绪。

意识到做了什么的时候,眼前男人的脸已经被自己的重拳打的血肉模糊。这个稍微有些发福的男人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任凭血水流淌了一脸。

“把那个盒子交出来!”军装男人抓起眼前人的衣领怒吼道。

颓废的男人眼睛里的眸子终于转动了下。

“那是然然留下的东西。”淡淡的声音中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固执。

“你会后悔的。”充分了解自己这个好友性格的男人知道再说什么也是徒劳,只能恨恨的离开。

而那个名为《第二次对机器大战报告书》的盖着机密印章的文件静静地散落在地板上,似是在诉说着什么爱恨情仇。

“你确定要上报这件事?”放下手中的报告,老人深邃的双眸中不知在思考着什么。“我记得你与这个祁山在少年时代就是好友。”

“行动的计划书附在报告的最后,我想亲自去执行。中将。”看着眼前应该被他称为是“岳父大人”的军部高官,这个男人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似是读懂了男人眼神中的决绝,老人叹了口气。

“那,你去做吧。”

一切并不是全部按照剧本计划的那般,家用机器人的暴动以及祁山大儿子的行踪不明让本来的成功上多了几条不那么明亮划痕。

而行动过后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男人想象得到那个曾经少年与少女的孩子从修罗炼狱中归来的样子,自己心中的狠厉突然就那么消失了。连带着消失的是那枭雄之锐利,原来以为可以真正无血无泪、不择手段的自己是那么的天真。当真正重要的东西都被屠戮一净的时候,还剩下的到底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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