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给我出去!”豪华的酒店客房中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躺在床上衣服脱得几乎一丝不挂的女郎莫名其妙的看着刚刚还热情似火,如饿狼般的男伴,愣愣的问:“其凡,你干嘛?”
站在床沿的男人并没有直接回答,很不耐烦的拉起床上妩媚的女人,把她的衣裤狠狠的仍向那正在晃动的胸脯,本就莫名其妙的女郎正为床边的男人突然熄火而感到不悦,见他又突然这样对自己也顿时火冒三丈,咆哮着:“刘其凡,你有病啊?发什么神经呀?”
对面的男人对面前近乎光秃秃的女郎的咆哮无动于衷,摸了摸鼻子,冰冷的说:“你不走,我走!”说完拿起衣服头也不回的拉开房门。精致的房门与门框狠狠的接触,传来“砰”的声响夹杂着房间里女郎的嘶吼声与砸东西的咆哮声。昏暗的走廊静悄悄的没有什么人,只有其凡揣着兜静静的走着,灯光使地上他的倒影若隐若现,时明时暗,也许细心的人会发现此时的其凡是多么的孤独,因为他的眼眶中淌着泪。
站在金碧辉煌的四星级酒店门口,风狠狠的吹打着其凡那单薄的衣衫,把寒冷悄悄的送进他那本就冰冷的心脏,回头依依的看了一眼酒店大堂,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默默的闭上眼睛无视身边进进出出的人群,泪水在闭上眼的那一刹那涌出眼眶,可还没等它流淌就已经被风吹得无影无踪,转过身拿起手机显示十点了,不算很晚,尤其是在这南方的不夜城,熟悉的按着电话号码在一段“孤单北半球”铃声唱到一半时,电话的那头终于传来朦朦胧胧的声音,显然电话那头是被这铃声给吵醒的,“喂,哪位?”
“我,二十分钟后老地方等你。”其凡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话语没有那么冰冷,他知道与对方不需要那么多言语,因为他懂自己。
拥挤且杂乱的小巷里传来阵阵香气,昏暗的灯光与偏僻的地理位置并没有影响眼前的热闹,其凡一言不发的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女老板乐呵呵的小跑了过来,手中还提着两瓶啤酒,轻轻的放在其凡面前的桌上,其凡也懒得打招呼,自顾的拿过一瓶放在嘴中咬掉瓶盖然后狠狠的吐在地上。小店老板娘对此也没觉得什么,因为她知道眼前的顾客几乎每个月都会有这么一次,虽然不是很了解原因,但也猜到一点点,毕竟其凡是她的老顾客。
“阿凡啊,今天就你一个人?六子和思明没一起来?哦,好久没见到思明那小子了。”女老板并没有因为其凡的冰冷而改变自己的热情,显然她想用自己的热情来感染其凡,这真是一位好老板,可惜其凡并没有因此有一丝的温暖,冰冷的说:“来一份我的,还有一份六子的,啤酒再多放几瓶,你应该知道我们吃什么吧?照旧上。”
“行,等等啊!”女老板显然知道其凡现在心情极度差,也没有和平时一样和他开开玩笑,自觉的回到不足十平方的店中。
一个人坐在角落喝着啤酒抽着闷烟,烟雾飘在空中显得那么朦胧那么不真实,那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开心,虽然很穷酸,只吃得起这廉价的麻辣烫,但却那么的开心和满足,那时思明也在,六子也在还有若珊也还有她。记得那个时候大家老是取笑和打趣思明是光棍,记得每当这时思明总说自己是和尚,要找就找尼姑,不过现在和他差不多大的尼姑太少了,所以就只好先光着。每次听到思明这么说时大家总笑思明有志向,而且是大志向。
“这么快就一个人干上了,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一个黝黑但俊朗的男孩。其凡抬起头瞟了一眼他,故作冰冷的讲:“想喝就喝,别那么多废话,自己开。”说完就拿起一瓶啤酒狠狠的放在对面男生的桌前。
后来的男孩对其凡的动作无奈的苦笑,自语着:“命苦啊,每次人家潇洒完我就要当三陪,陪喝酒,陪说话,陪着发疯,我这是上辈子造什么孽啊?苍天啦!”
其凡本冰冷僵硬的脸庞也被突然到来的男孩的话语弄得展开了笑容,只是那笑怎么显得那么的苦涩。“好啦,叫你丫陪我就这么多废话,你在家这么早睡觉准备生孩子啊?”
“我想生,可哪有人给我生,我不像你,说不定现在私生子就有几十个。”后来的男孩也不饶人,继续打击着其凡。其凡苦笑着,摸摸鼻子说道:“要不你和我混,保证你也子孙满堂。要不要呀,免费的哦。”
“我可不想也变成花花公子,俺对咱们家若珊可是一往情深忠心耿耿的......”
“得了吧你,就你,还忠心耿耿,说说你和若珊有几年没见面了,我就不信你能坚持的住。即使你能坚持,她呢......”
“行了,行了,不说女的,咱哥俩好好的喝一场不醉不归。”叫六子的男子也一脸惆怅的举起酒杯和其凡碰了碰杯,接着一饮而尽。其实男人的感情很简单,真正的兄弟彼此间不需要多少言语,有时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知道彼此的想法,且不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但当兄弟需要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在他得身边。也许在许多女生眼中大多数男生都是坚强的,但这种想法错了,其实大多数男生都是脆弱的,只是他们不愿意在人前表露,只有在真正懂他的人面前才卸掉坚强的表面露出自己的脆弱。在现实社会中真正需要关怀的应该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时钟快速的到达零点,小巷里的人也越来越少,角落那一桌的两个人还在不停的干杯,桌子地上都是空啤酒瓶,面前的麻辣烫也只剩下一碗汤底。六子双手握着瓶口,头趴在手上醉醺醺的说:“其凡,恩明那家伙上次上网说他月底回,你知道吗?”
对面也醉得差不多靠在椅子上,昂着头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烟,然后缓缓地吐出,说道:“我知道,他给我留言了,若珊有回你的E-mail?”
趴着的六子听到“若珊”这个名字后,抬起迷糊且沉重的头摇了摇,接着又拿起手中的啤酒瓶一饮而尽,这时他的脸上写满了苦涩,仿佛自己手中的啤酒如毒药一般难以下咽。一口气喝完手中的酒,还没等放下空酒瓶,六子就感觉一阵的反胃,连忙跑到旁边的下水道口狂吐了起来,那叫一个痛苦。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使六子的眼角泛起了泪花,不知是思念的泪还是难受的水。靠在椅子上的其凡走了过来,轻轻的拍拍六子的背部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猛吸了一口然后递给吐完还蹲在地上的六子。脸已经被酒精冲击的发白的六子接过其凡手中的烟也猛地吸了一口,站了起来然后把燃烧小部分的香烟狠狠地弹向黑暗的角落,骂咧着:“真TMD的难抽!”
听到这句话其凡挽着六子的脖子哈哈的笑着:“糟爷啊!老板,钱在账里扣。”
说完两人就你挽着我,我挽着你一路“哈哈大笑”,一路唱着《单身情歌》。忧伤的旋律在空气中徘徊: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为何不能算我一个,为了爱孤军奋斗,早就吃透了爱情的苦,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而我只是其中一个......
1月1日的深圳火车站还是如往常一样人满为患,只是今天久违的太阳终于露面了,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把前几日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不过过往的乘客都无心享受这惬意的温暖。他们关心的更多的是能不能买到回家的车票和身上的钞票能不能让自己和家人过上一个舒舒服服的新年。其凡懒洋洋的靠着出站的柱子,悠闲地吐着香烟,似乎过往的人群都不存在一般。而站在他前面的六子头伸得老长,眼睛盯着出口似乎不打算漏看过每一个人,但他看到的只有急急忙忙的人群和一脸疲惫且焦急的乘客。
靠着柱子的其凡懒洋洋的睁开眼睛,说道:“六子,你,我真的很无语,恩明不是叫我们在这位置等他吗?况且还有手机啊。”
六子瞟了一眼其凡说:“抽你的烟,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我哪是找恩明,俺是在瞄美女。”
其凡很无语的笑着说:“你牛!”
“谁牛啊?”突然从其凡靠着的柱子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悠闲抽着烟,做着白日梦的其凡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手哆嗦着烟都没拿稳掉在地上,骂道:“你是人是鬼啊?怎么突然就蹦跶出来了。来,来,先拥抱个先。”
刚出现的男子就是恩明,平凡的相貌却有一股王子的气势。见其凡如此他也张开了手臂紧紧地和其凡相拥。旁边的六子见他俩光顾着拥抱也不甘落后,说道:“哎,别光你们抱啊,算我一个!”
三个大男人紧紧地拥抱了十几秒,被挤在中间的恩明笑着说道:“诶,我说你们也不用这么热情吧,见你们抱女孩子可比这斯文的多啊!”
“哟,才几个月不见,咱们的和尚也知道幽默了,哈哈,不错,以后不愁他没尼姑了。”其凡笑着打趣恩明,松开了他并接过他手中的包背在自己身上。六子也放开了恩明,狠狠的拍拍他得肩膀,点点头说:“不错哦,几个月不见,小子变结实了,走,咱们给你接风洗尘去,我请客,刘老板买单。”
“这要的。”恩明也笑着回答,挽着六子的肩向车站外走去,留下后面一脸不爽的其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