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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姬子秋直到回到家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云汐会在最末了的时候跟他说她有男朋友的事.喝了杯茶,就随意拿了本书,搬了把椅子到院子里。这个时候的阳光和煦,整个身体都被秋日沐浴着,倒也悠闲自在。没过多久,不知不觉有了点倦意。姬子秋便眯起眼打起了盹来。正处于睡与未睡之间,一段优扬婉转的铃声从他口袋中飘荡出来。他身子侧了侧,不过并没有理睬.当那声音持续不断并越发得显得真实,姬子秋才知道这并不是梦,忽然一下子把身子直起来了,那原本在怀中的手也掉在了地方.赶紧按下了接听键,似乎刚才疲惫的状态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电话是叶紫儿打过来了,姬子秋即使不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也知道,因为这是他专门为叶紫儿设置的,只为她一个人.他刚才之所以不相信是自己的电话响,无非就是这种铃声从来没有响过.放下电话的姬子秋开心不已,叶紫儿的电话已经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现在还主动约他出去走走.这更让姬子秋觉得做梦,像在云里雾里一样.赶紧收拾下东西就跑着出门了.

半斜着身子靠在树桩上.姬子秋刚想拿出根烟点上,就发现叶紫儿正向自己走来,慌乱中他赶紧从嘴里吐出来,踩在脚底下并用脚板转了一圈.陪她一起来的还有那个在图书馆看见的那个女孩,依稀记得应该叫杨筠.

"帅哥,不用这样吧,我很识趣的,马上就走了."杨筠似乎看到了他脸上的失落,凑近姬子秋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天啊!这丫头属什么的,眼神这么犀利.姬子秋心里的想法被人看穿了,只能傻笑着.

"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吗?"等杨筠走后,姬子秋问站在那里不动的叶紫儿.但一说出这句他就后悔了.叶紫儿抬头看看了姬子秋:"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啊?"一句话把气氛弄到了冰点.姬子秋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无缘无故得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不明摆着说人家有事才找他没事不理他吗?可能叶紫儿还会误以为她打扰了他了.一直在别人面前表得得很潇洒很得体的姬子秋此时傻眼了,在那里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来.

"没什么事,只是我这些天碰到了些事情.想找个人咨询下,身边朋友里就你有工作经验,所以就想到你了."叶紫儿瞧着手足无措的姬子秋笑了笑,就直接说出了约他出来的原因.

"好的,说出来看看我能不能给你点意见."她有困难还会想到自己,虽然是因为有事,但姬子秋还是很高兴.

"我们边走边说吧."姬子秋跟着叶紫儿并排得走着,慢慢的走着.叶紫儿诉说着这些天碰到的烦恼,告诉他自己的迷茫.姬子秋也认真的倾听着,并在合适的时候给予一点自己的意见供她参考.蔚蓝下的天空,在这个时候是那样的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霞云映照在蓝天阁下的那片湖中,那湖边两旁的树木,满地皆绿的青草,那不知是鱼鳞泛起的微波牵动着飘零的落叶在湖面上潺动.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美丽,让姬子秋此刻真想拥抱下叶紫儿.

面对这种景色,叶紫儿也不再去谈论刚才的话题而是静静得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湖面,姬子秋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兴许是哀愁,兴许是未来,或兴许是她那刚回HN老家的男朋友.姬子秋没有去打扰她,也不忍心去打扰她,坐在她的后面一点,静静得打量着叶紫儿.今天的叶紫儿穿得很休闲.一条浅色牛仔裤配上是一件淡蓝的秋衣.头发没跟往常一样扎起来,坐在那里乌黑的头发随风起舞,那丝丝发香正好灌入姬子秋的鼻间.一切是那样舒服.

秋末的黄昏总是来得很快,草地上还有几滴露珠都没有完全蒸发掉,太阳就落向了西方.伴着那金色的夕阳,头上是出来一天的鸟儿疲倦回家扑展双翅留下的声音,原本水中那蓝天阁的倒影此时也消失无踪,秋风无情得吹起,姬子秋感觉到了一点凉意,叶紫儿直盯盯着看着湖面上那飘零的落花,眼睛都有点湿润.姬子秋看到这情况,突然想到红楼梦里黛玉葬花的画面.

"回去吧,天冷,别着凉了."姬子秋温柔得把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叶紫儿身上,轻轻地对她说着.

"嗯!"

或许是太过伤感,或许是无言以对,回去的路上,叶紫儿在前面,姬子秋跟在后面,一句话也没说.夕阳消失,天开始有点黑了.灯光初现,扫射在两个同样孤单的人身上,地面出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不曾交叠.

东边不亮西边亮,叶紫儿的出现让姬子秋想到了这句话。上帝在关上那扇门的时候,他已经顺带着把那片窗也紧紧封闭着,一直以来没有想过再去开启它。可就是在刚才看到叶紫儿转身回头的那一刹那,心底的那扇门正徐徐开启着,阳光穿透了进来。姬子秋在想着是否要挽留下她,在这夜色中“缠绵”下,让他能更清楚得找寻那早已支离破碎的记忆。一声再见让把他拉回了现实。

姬子秋当然明白任何事物,尤其是爱情这玩意并不会随着自己的意志而转移的。他不可否认他很喜欢叶紫儿,但也不得不面对她已经已经名花有主的现实,虽说他男朋友回老家了,但他并不想跟她表白什么。伤透心的男人即使想爱,此时想必也步步为营。

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姬子秋没有开里面的灯,而是坐在自己的床边,点燃了根香烟慢慢地吸吮着,这是他这几年养成的习惯,喜欢一个人在夜色中待着。此刻姬子秋面对着一个重要的问题:面前着心中不安的悸动,是掩饰内心的焦急还是放手去追寻,哪怕再一次粉骨碎身?地上的烟头不知不觉已经好些了,姬子秋就在满屋的烟雾中麻痹自己,让自己尽量可以放松下来。或许是算到了姬子秋此时的寂寞,电话这时候响了,是云汐打来的叫他出来吃饭说介绍个人给他认识。姬子秋想了想,云汐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对于云汐姬子秋是相当在意的,并不仅仅是认了她当妹妹,主要是她的性格确实让姬子秋怜爱。

端木寒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那自然的笑容。也许因为是云汐的哥哥,端木寒从刚开始就显得有些拘谨。姬子秋要了点酒,刚开始还招呼着端木寒喝点,但几杯下去看他实在不能喝也索性不再去理会,自己喝起来了。过了没多久,端木寒接了个电话,然后说要开个会,向姬子秋说了声抱歉就离开了。

“小汐,不跟哥说说怎么认识的吗?”姬子秋随口对云汐说。

“嘿嘿,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哎哟,这才刚交男朋友,就变得扭扭捏捏了,装,继续装。”姬子秋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哥,你去死,真是的,有你这样说妹妹的不?”没有别人在场,云汐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哈哈哈!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继续开着云汐的玩笑。

一餐饭因为端木寒的离开反而吃得有滋有味了。只是云汐还是没有告诉他怎么“勾搭”上端木寒的。走出饭馆的姬子秋头有点昏,再加上夜晚的秋风这样一吹,有些站立不住了。

“哥,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云汐扶住了姬子秋,关心地问。

“不用,只是脑袋有些不舒服,站会就好了。你回去吧。”姬子秋谢绝了她的好意。

云汐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送你回去吧,你喝醉了。”

“说了不用了,你回去吧,好吗?我想一个人待会。”姬子秋力道不知不觉中有些大了,把在他身边扶住她的云汐吓了一跳。云汐看了看姬子秋的样子,然后放开了手就回去了。

姬子秋没有回去,此时正坐在网吧里面,打开那个两年多都没有开启过的邮箱,看着那些往日留下的一张张相片。有SH的、有ZQ的、有杭州的、有BJ的太多太多了这些相片除了他至少还会出现另外一个女孩。开心的笑容,无拘的青春,姬子秋看着那些定格了的相片,有点呆了。

有生命就会有回忆。姬子秋无法抗拒,也无处逃避。他属于这个尘世,他也是一个俗人。既然是俗人,那就有回忆,回忆便是你的影。对任何一个人来说值得回忆的总是刻骨铭心的难忘,曾经的感动。无论苦涩,无论甘醇,无论欣愉,无论哀伤。不管是“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怅然泪落;还是“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凄然醉歌,我们都得面对。姬子秋知道,这个女孩不再属于他,也从未真正属于过她。原本在发呆的姬子秋,此时忽然把那原来在邮箱里的所有相片都移动到了QQ空间上.姬子秋做到了,他不再去回避过去,他现在可以坦然面对了。许菲的记忆他会一直带着,带着它去寻找下一个许菲,下一个叶紫儿。

当姬子秋走出网吧的时候,泪流满面,不过他在笑,在忘乎所以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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