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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往日的早晨,姬子秋这个时候可能还在床上磨磨蹭蹭,即便是起了床,也只会旁若无人地看着窗外,睁开那被晨光晃得无措迷离的双眼。现在,在夹杂着各种燥音和隔壁那婴孩哭泣声中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样。出门前,看见那温柔又宁静的早晨,姬子秋实在忍不住低声得说了一声:操,这他妈的什么事啊。

对于今天要去参加前女友许菲的婚礼,姬子秋一直抱于抗拒的心态,对于那种未知的场面,他感到一种压迫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就好比身为一个裁缝,每天帮别人做着好看的身裳,可是今天却只能光着身子一样。

姬子秋跟云汐来到了请柬上写的那家酒店大门前,姬子秋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了。一双眼睛四处游离着。

“哥,怎么了?”云汐回头问姬子秋。

“云汐,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本就不应该来啊?要不我们回去吧?”姬子秋此刻好比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希望云汐能给他一个判断。他的脚步开始后退了,他开始想遛了。

“这可不行,哥,既然都答应来参加人家婚礼了,那咱就进去看看了。不就是前女友吗?又不是什么生死仇人。相见还是朋友嘛,再说了,现在出去,别说会丢你的面子,就是我也不答应啊,我云汐还没做这么跌份的事情。”一脸的义正严辞,弄得姬子秋自然而然得停住了脚步,刚想反驳她几句,只是云汐已经一马当先得推开酒店门口的玻璃门进去了,姬子秋一看,实在没办法了,赶紧跟着她。

婚礼跟以前参加的婚礼都差不多,整个大堂布置得喜气洋洋,大厅里宾客满坐。姬子秋把红包给了负责接待的人之后就带着云汐选择了一个相对靠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等待着婚礼的开始,期待着婚礼的结束。

其实姬子秋实在不是那种甘于平淡的人,如果这是别人的婚礼的话,此刻他肯定满大厅地联络感情去了。但此刻,他确确实实希望不要被那些同学或朋友们发现,即使发现了也可以把他当成空气一般视若无睹。姬子秋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这么背,刚想不要被人发现,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一看是不远处有一个穿戴很鲜艳的女人在对他招手。姬子秋认出来了,是以前高中的同学小芬。看到那一群人都开始往这边来的时候,姬子秋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显得很无奈,也就慢慢得往那张桌子里挪。心里还在嘀咕着:该死,今天踩着狗屎了。

从高中毕业,姬子秋就没有参加过高中的聚会。所以这些人中有好些人都已经叫不出名字了,可是,好像这帮人对他跟许菲以前的事情都很了解,彼此寒碜了会,就开始说着讲述着许菲与他老公的罗曼史,讲新郎怎么怎么追许菲的。姬子秋虽不想再听下去,但是也不好发脾气离开,毕竟是来参加婚礼的,再说这帮同学也只是在开他的玩笑。姬子秋走也不是,留也不对。“子秋,这些是你同学吗?介绍我认识下好吗?”云汐适时的出现在姬子秋的身边,微侧着半个身子,面带着微笑。因为云汐的出现让小芬他们没有再继续调侃姬子秋,而是对她的身份开始询问起来。姬子秋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也不可能告诉他们云汐只是请来充当一下女伴的角色,这只是他的一个妹妹。这话姬子秋可不想讲,否则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时云汐靠了过来,用右手轻轻地挽住了姬子秋的左臂,显得是那样的自然,这样的动作无疑是告诉了他们,她就是姬子秋的女朋友。姬子秋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云汐,只见她还是保持着那种自然的微笑,只是手上稍微用上了点力气。姬子秋赶紧反应过来,对着正打量着他们的人耸耸肩,笑了笑。随即简单的介绍了云汐跟他们认识。应付了那些人之后,姬子秋刚想开口对云汐说声谢谢,这时身边的人喊了一句:新郎新娘出来了。

姬子秋顺着人潮缝隙看去,目光落在了新娘许菲的脸上。二年多没见,她还是没怎么变。一身洁白合身的婚纱,两只露出来的手臂一手捧着束鲜花。一手挽着一身黑衣,修长的新郎。他们两个看上去是那样的登对。姬子秋看到许菲慢慢走过来,潜意识得脚步往后退了几步,但他知道,许菲肯定看见他了,因为她的眼神一直紧紧地锁住了他,姬子秋被许菲的眼神看得有点不自然起来,只能拼命得鼓起掌来。婚礼有条不絮得进行着,姬子秋云汐被安排在跟高中同学一桌。刚开席不久,姬子秋用手碰了碰云汐,示意她差不多可以撤了。但是这时,许菲携着新郎前一桌一桌开始敬酒了,姬子秋看了看只能又坐了下来。当新郎新娘来到他们这桌的时候,可能新郎跟许菲的同学朋友也相当熟了,大家也没有太过于拘束,但好在没有跟刚才戏耍姬子秋那样口无遮拦地揶揄他们两个,只是不停得灌着新郎的酒。许菲换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站在新郎的身边,但眼睛一直看着姬子秋。姬子秋猛得吸了一口烟,最后扔掉烟头,端起了杯中的酒,主动走到许菲身边,轻声得说了句新婚快乐,跟许菲的酒杯碰了一下。当那最后一滴酒咽下去的时候,姬子秋笑了,他倾刻间明白了,有些事情,不是说扔就能扔的,纵使想抛掉,也汉有证明它不存在过,只有接受现实,,带着记忆重新上路。

许菲带着他老公走到了另外一桌,姬子秋又重新点燃了根烟,这时有人问了句接下来谁会是下一个结婚的人。这些人谁都说不会是自己,谁也不想承认会是自己。就在大家争执不休的时候,云汐没头没脑得抛出了一句:“结婚多好啊,我就希望是下一个会是我,欢欢喜喜的,多么幸福啊!”姬子秋一听,完了,这小姑娘怎么这时变花痴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果然,姬子秋看过去,六七双眼睛齐唰唰地盯着他,并时不时发出那种坏坏的笑声。云汐也好像明白了怎么回事,把头低得好低好低。

婚宴结束了,姬子秋带着云汐准备带着离开,这时许菲叫住了姬子秋。

“难道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嘛?”许菲还是刚才那样盯着姬子秋。

“新婚快乐,祝你幸福。”姬子秋重复着这八个字。

“没别的吗?”

“嗯,祝你幸福。”云汐在这时,又用手挽住了姬子秋,并把头微微靠在姬子秋的肩膀上。

许菲看了看云汐,又看了看姬子秋。几秒钟后说了声“也祝你幸福。”就转身走开了。

姬子秋带着云汐出了酒店,走到了隔壁的一条街口处,云汐这时才放开了一直挽在姬子秋身上的手。姬子秋看着刚在里面表现得那样面面俱到成熟大方的云汐,云汐也居恢复了往日的可爱,直缠着他问他刚才演得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去领香港金像奖了。到得到姬子秋肯定的回答时,小女孩吐了吐舌头,幸福得蹦了起来。姬子秋此刻觉得,云汐一定是经历过什么,逃避什么,似乎从认识起来,总是能把一切事情置之度外,又表现得那样的天衣无缝。但是对于今天云汐妹妹的帮忙,他还是发自内心得表示感谢。姬子秋叫住了云汐,然后一本正经地对好说:“你真是天使!”云汐听后不好意思了。

下午的南昌街头,空气仿佛因为姬子秋的释然变得香甜起来,阳光多了一份暧昧变得微妙些。姬子秋带着云汐悠闲得逛着。热闹的城市,叫器的人群,一切都变得那要的理所当然,那样的恰到好处。此刻姬子秋想象着这些年的生活不免摇了摇头,是啊。以前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并没有太多的不同。白天都是只能在往日那些相同的目光下继续着宿命的枯萎,晚上则是从各种被劣质霓虹照亮的街道上走回休息的地方,天天过着这种有规则但近乎流浪者的生活。回顾以前的日子,友情这方面看上去真的不错,当然,仅仅是看上去,至少在数量上来说,他的朋友确实多得吓人。没事儿就是跟这个吃吃,跟那个聊聊。即使不是夜夜笙歌也是天天聚在一起。那时的他分不清这些人里面哪些是真正的朋友,哪些又是酒肉之交。姬子秋知道,那时的生命没有任何质量,只是重复着枯萎的日子。现在,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看着手拿着爆米花在那里向他招手的云汐,他笑了,开始对着阳光,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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