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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此爱上白开水的味道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沈佳宜”。

石楠心中的“沈佳宜”是赵影。

记得是石楠小学四年级吧,班里来了位转校生,就是赵影。石楠现今仍然记得当时她那双纯净的眸子,仿若山间灵动的小兽物,作随时奔跑入深山状。

石楠坐第三排,赵影坐第二排,有一次考试石楠前面同学成绩倒退,班主任就把石楠往前调了一排,赵影成了石楠的同桌。小学时候的石楠可是能说能跳,用老师的话说,鸡叫的地方有他,狗吠的地方也少不了他。只是石楠学习成绩好,每次都是班里第一名,所以不管他怎么调皮,老师对他的责骂中也是透漏着溺爱。自然而然,有了能蹦能跳的石楠,本来没说过几句话的俩人理所当然的慢慢熟悉起来。

男孩爱动,女孩爱静。每当石楠一身臭汗的回到座位,赵影都会把自己水杯的白开水分一半给石楠。从此,石楠就喜欢上了课间,喜欢上了体育课,喜欢上了那无色无味的白开水,喜欢上了给自己准备白开水的女孩儿。

······

随之时间推移,无忧无虑的男孩儿渐渐有了忧郁之感,天空不再是一片的蔚蓝,心中的的烦恼与忧愁也越来越多。

到了高中,石楠已经完全没有优等生的任何特点,课上《大唐双龙》,课下《诛仙》。语文英语还好说,还能将就拿点分数,但是数学已经一窍不通,等到升高二分文理科,除了会求解个反函数,石楠发现偌大一张数学试卷,A、B卷共150分,自己竟然只能堪堪得个二三十分。

发誓要好好学习,重拾小学与初中的辉煌与骄傲,之后过了三两天,便忘了许下的誓言,又旧态复发,沉浸在小说的刀光剑影,儿女情长中。被老师没收了《连城诀》,还有《侠客行》,等到石楠通读完金庸、古龙、梁羽生的作品,对玄幻奇幻小说也有了一定得“基础”后,高二也就结束了,黑色的高三紧接着袭来,这时候的石楠的成绩已经排在全班倒数第三,对一个班级只能考上十个八个大学名额的普通班来讲,石楠已经注定升学无望。

但是,人生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无法预料,山穷水尽之处也会藏有柳暗花明的路。

一件事情让石楠的人生发生了转变,也是一个关于白开水的故事,当然也有赵影。

高中时每天都有午休,在午饭之后,午休之前,大多数同学都会在这个时候,提着暖瓶,去开水房接一壶开水。

就是在一天的中午,石楠提着暖瓶,脑子里还在想着《火影忍者》中忍考试,小李和我爱罗大战的精彩画面,当真是回味无穷,恨不得穿越到火影世界,左手旋螺丸,右手草雉剑,拳打大蛇丸,脚踢宇智波斑。

一边幻想着,一边慢慢的随打水的队伍挪动,恍然间前面传了一个悦耳的女声:“我的暖瓶盖拔不下来了。”

猛然间抬头,自己的前面正是赵影,那个埋藏于心底的女孩儿,石楠心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很悲哀,也很挫,石楠已经不知道该和赵影怎么说话。高中的他早已经不复儿时的活泼,整天宅于小说中,连自己班里的女同学都没说过几句话。凌乱间,石楠回了一句爆笑全校的话,“那···那要不就我先打吧。”

说完后,石楠愣了,他知道自己这句话太弱智了,果然,打水的人群在停顿了两秒后,轰然大笑。石楠的双脸被笑的通红,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那还是你先打吧”,好死不活的石楠又来了这么一句。

“你不给我拔下来我怎么打!”想必是赵影也觉得被一群人笑话太尴尬,冲着石楠训了这么一句。

“哦···哦”石楠终于算是松了口气,说了一句正常的话,就两个字。

待石楠把暖壶盖子给拔出来,赵影打完水,一句话都没都没跟石楠说,转身便走了。

······

午后的下午,书呆子石楠的故事便传播到了高三的每个班级,连代课老师上课时看见石楠都忍不住脸上肌肉的抽动,或许是觉得这个学生实在是太极品了。赵影虽然算不上所谓的校花,但在文科班级里也是数得着的,哪儿个青春期的男孩儿不希望来一个美丽的邂逅,偏偏石楠把别人奢求的邂逅撒上了狗血。

在别人茶余饭后把石楠当做笑料的时候,石楠却在默默的舔舐者自己的伤痕,默默的品尝着白开水中不曾有过的苦涩味道······

班级倒数的石楠,整天窝在教室的一角,沉浸在小说所虚构的世界中。

班级前两名的赵影,老师重点辅导的苗子,不光长得漂亮,还是班级干部,运动会,茶话会,都少不了她靓丽的身影。

曾几何时,为自己每天准备白开水的女孩儿,离自己竟变的如此的遥远,远到连背影都看不见。

曾几何时,每天和自己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女孩儿竟变的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了需要自己仰视的地步。

扪心反问,自己又在何时到了任人肆意嘲笑的地步,到了对自己中意的女孩儿自卑到话都不敢说的地步。

当天晚上,石楠泪流至深夜,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十七岁年纪,第一次不是那么肤浅的理解这句话,也是第一次站在男人的角度考虑这句话里面包含的深意。第一次初步了解人生,知道了人生不是一成不变的,知道了人生是变幻莫测不可预料的。只要你不在乎它,它是绝对不会在乎你的。

忘了是在《读者》还是《青年文摘》,抑或是《意林》,石楠看过这么一句话:每一个优秀的人,都有一段沉默的时光,是那一段时光,不抱怨不诉苦,最后渡过了那段感动自己的日子。

向上吧,少年!

石楠开始鼓励自己,为了自己心中的女孩儿,为了以后能够回忆起这段能感动自己的日子,那就努力向上吧。只要在以后回忆这段日子的时候,能够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就足够了。

向上吧,少年!努力吧!少年!

玄幻武侠全扔一旁,游戏网游也不沾不染,三更灯火五更鸡,咬定青山不放松。一夜痛哭之后,石楠转变了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跨入高考独木桥的拥堵大军里。一口白开水,一道数学题,就这样,在数学习题集被前后做了五遍后,数学成绩提到了一百分,而倒数第三名的成绩也火箭般的窜到十几名,好的时候竟能进前十名。

然而,终究是高一高二挖的坑太大,高三再怎么努力也还是没填满,终究高考还是落榜。在得知成绩的第二天,石楠去家附近的书店,把《飘渺之旅》租了出来,花了整整一天功夫,通读一遍。在第三天,便又收拾行囊,抱着课本,回到了学校,开始了复读。

六月份,正是大热天,复读班里就那么三两个人,当其他人沉浸在高考的失利中还没脱离出来,还在品尝失败的枯涩的时候。石楠却已经抱着数学习题集在埋头苦练,当把习题集钻研了两遍后,班里复读的同学才渐渐多了起来。

刚开始班里的气氛是相当悲壮的,大家都是落榜之人,颇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受此刺激,整个班级学习气氛和悲伤的气氛成正比,大家都在拼命地学习,化悲愤为汗水。

也许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慢慢的多数人忘记了高考失利所带来的悲伤,旧态复萌,该玩的玩,该耍的耍。忘记了高考失利时候的那种痛彻心扉,忘记了混含着泪水信誓旦旦立下的誓言。

忘记了过去,不珍惜现在,然后迷失了将来。

万幸石楠始终把“白开水事件”铭记于心,以此明志。每日都是餐厅、宿舍、教室,机械的重复着三点一线枯燥而又充实的生活。课间十分钟,不上厕所的话就背英语单词,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了学习上,每天晚上也都是伴着高考英语听力入睡,最喜爱的周杰伦,孙燕姿,愣是一盘专辑都没买,一首歌都没听。

没有小说,没有游戏,没有音乐,入眼的都是数学题,入耳的都是英语听力。

······

坚持下来就是晴天。

······

随着成绩的提高,石楠学习的动力便越加有劲,半年后,成绩稳定在了前三名,让父母很是高兴。上了十几年学,石楠第一次让父亲光荣的参加了一次家长会,看到父亲一脸的骄傲,享受着同学父母羡慕的眼神,石楠突然觉得,自己努力的太晚了。

复读班前三名,按照往届高考经验,考个重点大学是不成问题的。可人难免会有失手,梦想中的名牌大学没有考上,这比第一次高考落榜更让石楠感到难受。难受又有什么法子?总不能再复读一年?就这样,石楠来到了理工大学,一个二本学校。

来到大学石楠首先做的就是跑到网吧,把高中未看完的飘渺之旅、搜神记、诛仙,酣畅淋漓的阅读了一遍。又把圣斗士星矢冥王篇,和刚更新的火影忍者看了一遍。

等到把这些高中时候的愿望都达成后,石楠突然间发现自己失去了方向,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大学不像高中,老师会布置作业,会督促你学习,会强迫你上晚自习。大学,这些统统都没有,完全靠你自身的觉悟,学习或者游戏,全在于你本心。

迷茫了一阵子后,石楠随着大潮流,开始混迹于网吧,劲舞团、飞飞、卡丁车、热血江湖、街头篮球······永远都有最新的网游,石楠开始慢慢的沉溺于此。

如果照这样下去,四年后,石楠除了一张勉强毕业的证书,其他什么都没有。收获的只是空虚的精神,和对国家高等教育失败的谩骂。还是那句话,人生的奇妙之处,在于往往会在不经意间的那一点发生改变,而这点不经意的改变,却会改变整个人生的走向。

尽管石楠这么堕落着,但心里还是忘不了那个“白开水女孩儿”,经常在QQ上盲目的搜寻,这显而易见是搜不到的,石楠却不在乎。

应该是大二吧,QQ聊天时候,有个高中同学发过来一个链接,说让石楠踩踩增加点人气。好像那个链接网站应该是5Q网,具体记不大清楚了,是真实姓名注册的账号,石楠也注册了一个,目的就是搜索赵影,期望有一天,赵影也能注册这么个账号。

以后每次去网吧,搜索赵影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后来有了校内,石楠仍然延续着这个习惯,那是到了大三,石楠熟练的登陆校内,惯性的输入赵影,点了搜索。接着,搜索结果出现了,琅琊高中,头像照片就是赵影,那个心中的女孩儿。石楠心中一阵狂喜,迫不及待的加为好友。

在等待赵影回复好友请求的几天是难熬的,漫长的,石楠迫切的想知道心中的女孩儿现在的情况,尽管他心里也知道,靓丽的女孩儿在大学校园的受欢迎程度,他也知道,可能赵影早就忘记了他,也根本不知道有个男孩儿从小学暗恋她至今。

可石楠仍然固执想得到答案,不可否认的是心里还抱有一丝丝幻想,幻想赵影能够回忆起儿时那段悠悠时光。

过了一周,石楠终于等到了赵影校内上的好友请求。时隔两年后,石楠终于有看见了心中女孩儿的模样。遗憾的是,赵影校内特别好友里有了个男性,校内相册里也有不少两个人的合影。

当时,石楠有了心碎的感觉,尽管石楠知道和赵影从来没走在一起,尽管一切都是石楠的一厢情愿,但那时的石楠依然痛彻心扉,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痛,那是一种超于肉体,作用于精神心灵之上的疼痛。

加为了好友,石楠也没留言,只是默默的看着赵影的照片,上面的她双眼依然灵动,只是变的更有气质,更让石楠觉得遥不可及。看着她偎依的高大帅气男生,再看看整天混迹于乌烟瘴气的网吧,身体开始发福,渐渐走样的自己,突然有了难以言喻的自卑,一种深沉的自卑。

原来两个人的距离一点都没有缩短,反而是越来越远,石楠再一次有了想哭的冲动。从小到大,石楠最喜欢做的梦,就是将来长大后能和赵影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而现实是残酷的,他已经追赶不上赵影的脚步。

难道自己就这么沉沦下去?网吧里,那混杂着汗、烟的气味,让石楠突然觉得很恶心,难道自己身上天天也是散发着这种味道?石楠反问自己,高中复读时候的冲劲到哪儿去了?

扪心自问,这样下去,不光是赵影看不起自己,连自己将来都会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就这样,心中对赵影的信念,又一次激励了石楠,又让石楠成了努力向上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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