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之中有一大块空地,用铁链和石柱围成正方形,长宽各十丈。边上各有着两名威武的大汉来回走动,维护秩序,防止围观者越过铁链。大汉们的胸前一律戴着三星徽章,是三级武者。场地的东北角搭着个棚子,里边摆着一张书案。书案之后坐着位青衣书记,负责考核后的登记。棚子后边竖着根高高的旗杆,那绣着大大的“一”字的大旗便悬挂其上,迎风招展。
场地中间站着四排人,每排五人,共二十人。这二十人右胸前都戴有枚一星的徽章,显然都是一级武者。夜非凡此刻才知道原来那大旗上的“一”字代表的便是一级武者,以此类推,另外的四面旗帜上的数字该分别表示二至五级武者。至于五级以上的为何没有,则不得而知。
场边有一人声音洪亮地报着数字,场中的二十名一级武者跟随着报数声单手将一个石锁反复举起放下,此刻那人已经喊到九百八十。待数到一千下的时候,二十名一级武者同时将手中石锁放下。
棚子旁站着一名身穿胸铠的中年男子,长得身材匀称,肌肉结实,眼中两道精光四射。他的胸铠上挂着一枚六星徽章。他见数到了一千声,便向旁边的一名短小精悍的汉子望了一眼。
那段小精悍的汉子胸前并无徽章,显然不是武者。此时已是下午,他站了一个早上,腰板酸痛,加上太阳暖和,就有点犯困,便迷了眼睛,不想竟迷迷糊糊起来。他朦胧间听到报数报到了一千,心中一惊便即醒转,不由自主向身边的中年男子看去,正看到两道冷冷的目光射过来,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走到场地中。
“很好,很好,不愧是一级武者,千斤的石锁举一千下如同小儿科,每个人都通过考核了,请大家去那边登记。登记之后就正式成为我们谢家猎兽团的成员了。”短小精悍的汉子大声说话,朝棚子那边一指。
二十名一级武者朝棚子那边走去,也不排队,争抢着上前,乱作一团。因为都是相同级别,二十人谁也不服谁,你挤我推,几乎就要打架。
身穿胸铠的中年男子上前几步,突然伸出两只强有力的大手,各抓住一名一级武者扔了出去。两名一级武者被扔出十余丈远,跌在场地中间。其余的一级武者便转身看过来,停止了推挤。他们看见中年男子胸甲上的六星徽章,惶恐地低下了头。
“都给我老老实实排队,不然就给我滚。”中年男子大声喝道。
十八名一级武者立刻整整齐齐地排起队来,那两名被扔出去的武者也跑了回来,低头排在队伍的后面。
短小精悍的汉子站在场地中央,大声地朝围观者喊话:“这个石锁,足足有一千斤重。”用脚踩着一个石锁,“一千斤是什么概念?一千斤就是六七个人加起来的重量。我们普通人背起一百斤的东西都吃力,可是这些武者们,只用一只手就可以举起一千斤重的石锁,而且不是举一下,是举一千下,整整一千下。”举起食指,“具有这种身体提素质,才能加入我们谢家的猎兽团,因为我们谢家的猎兽团是精英团,只招精英。”
夜非凡暗自点头,原来如此,举起一千下那一千斤的石锁,就可通过考核。
短小精悍的汉子继续说道:“不过无论是谁,进了我们谢家猎兽团,就要守规矩。刚才大家也听到七团长的话了,不排队的话的话就滚蛋。同样的,不守我们猎兽团的规矩也得滚蛋。谢家猎兽团有铁一般的纪律,不是不三不四的猎兽团。不过我们的待遇也是最好的,一级武者每人每月十锭银子。所以想要加入的我们的武者,请前去南边的报名点报名,我们会根据你们的等级进行考核。如果觉着我们太严格,大可去北边风家那里报名,不过大家看那边如此冷清,就知道风家的猎兽团是什么样的素质了。”
“放你妈的狗屁,我们风家轮得到你来评说?”人群中有个怒骂声响起,接着一条巨大的人影跳入了场地。场边维护秩序的大汉没来得及拦住,那人已大步走到短小精悍的汉子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那汉子吐出满口的牙齿,昏死过去。
维护秩序的大汉待要上前将那人擒下,但看到对方的身材和胸前的一颗六星徽章,犹豫着不敢上前。
那人身材高大,虎背熊腰,站在那里比周围的大汉都高了半截,像是一座铁塔。他扫视一圈,毫不在乎地道:“要打架么?一起上吧,不然没意思。”说着两腿在地上用力一踏,周围的人都觉得地面震了一下。这么一来,维护秩序的大汉们就更不敢上前了。
“铁成,你要想打架,到外面打去,别妨碍我们谢家的考核?”身穿胸甲的中年人走出来对那人说道。
被唤作铁成的高大男子声如洪钟:“你们谢家?哈哈,袁威,你以前一口一个风家的,现在这‘我们谢家’四字说得可真顺口啊!”
“识时务者为俊杰,风家已经败落,不是我们的用武之地。铁成,你若到我们谢家猎兽团,我便求家主给你个八团长的名号。”
“哈哈,八团长?我不稀罕,我宁愿在风家籍籍无名,也不愿给谢家当什么狗屁八团长。”
“你真是执迷不悟,如此,请离开。你们招不到人,闲着没事干,我却有很多人要考核的。”袁威不冷不淡地说道。
“这也叫考核?这叫耍猴还差不多。我呸!”铁成抬起脚,将一个石锁踩得粉碎。围观者见一个千斤的石锁在他脚下如同面粉捏成,一踩即碎,啧啧称奇。
袁威面色一变:“铁成,你今日是纯粹来拂我面子的么?”
“拂你面子?你哪里还有面子?背叛风家的那一刻起,你就一点面子也没有了。我今天是来教训那些说风家坏话的人的。”
“铁成,你处处咄咄逼人,休怪我不客气了。”
铁成瞪着眼道:“你对我不客气?我还饶不了你呢!我早就想揍你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一顿了。”说完向前急冲,提起硕大的拳头冲着袁威的胸口就是一拳。这一拳虎虎生风,让围观者感到一阵厉风刮面。
袁威身子下蹲,左掌撑在地上,两脚离地向铁成下盘扫去,将躲避转换成了进攻。铁成身子弯曲,将打出的拳头带向下。拳脚碰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铁成单膝跪地,右拳深深嵌入地面,青石板以他的拳头为中心向外伸开网状裂缝。袁威则向后弹出两丈,稳稳落在地上。
夜非凡心道:“这两人实力不相上下,一时难分胜负,只怕非一时半会能够解决,不如先去报名。”他不愿浪费时间,正想退出,却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声喝道:“住手!”却是一名拄着拐杖的老者。
老者约有六七十岁,须发灰白,身子佝偻,一看便知并非武者,但场中打斗的两人听了他的喊话,却停了下来。
老者朝铁成招手道:“铁成,给我回来,不好好地待着,跑这干什么来了?”
铁成悻悻地退回,走到老人身边。袁威已吩咐人搬来了一张椅子,来到老者面前恭敬地道:“刘叔,难得来一趟,您老坐着休息一下吧!”
老者转身摆摆手,慢悠悠地道:“不用了,谢家的椅子我坐不起哟!”
袁威道:“我们家主一直想向您老人家请教呢……”
铁成打断道:“袁威,你别说没用的,刘叔生是风家的人,死是风家的鬼,你让姓谢的别打他老人家的注意。”快步赶上老者,伸手相扶。
“你说谁死了?”老者伸出手去扭铁成的耳朵。铁成虽然身材高大,但弯腰相扶,因此老者伸手即可拧到他的耳朵。
铁成嘿嘿笑道:“没说谁死了,您老还能活五十年呢!”两人说着话走向北边,老人的话听不清,但铁成洪亮的笑声时而传来。
破碎的石锁被清理走,换上新的。新的一轮考核开始,围观者指指点点,场边又响起报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