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暖阳,柔和的照着绿意盎然的大地。绿草丛中钻出了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红的、黄的、白的,他们的存在,给整个大地更增添了几分生机。各种鸟雀或欢快的穿梭在枝繁叶生的林中,或在阡陌纵横的田间地头舞动,亦或者在嫩叶鹅黄的枝头欢歌,给整个世界都增添了不少活泼的气氛。
感受到了春的美好,十日之前还有些哀气沉沉的长沙郡,如今也是一片生机盎然。孙太守大开粥场,虽然说民多粥少,只够半饱,但是也总比饿死或者千里迢迢远赴他乡要好的多。故土难离是一个,再加上到了外地,容易受人欺负。能过去一点的,有几人会离开家乡呢?这下好了,没有逃走的都不逃了,刚走不久的都调头而回,出去大部分都开始回来,就连外乡的人也有不少巴巴的赶来长沙。
不仅仅是长沙郡如此,从这几天开始,零陵和桂阳两郡也是大开粥场。而且这二郡的官吏还明说,此举都是听从了孙太守的意思。一时间更有数之不尽的老百姓抱着稀粥碗,大叹孙太守仁德!武陵郡有三成的百姓开始流向此三郡求得活命之粥。
长沙郡府衙。
“诸位,吾儿一石三鸟之计如何?”人逢喜事精神爽,得知这样的好消息后,孙坚红光满面的笑问左右文武。
“少主之策,实在是太妙了!”别人尚未说话,黄盖便大声称赞道:“不仅使民众不流失,反而有这么多人依附咱们,而且这些人还对主公大颂仁德。更重要的是武陵郡的百姓来投,不战已去敌三成力量。高!实在是高!”
众人也都大点其头,纷纷称颂,只说的孙策涨红了脸,连说侥幸。
“父亲,那些外郡、外州之人,等到粮食成熟自然是要离去的,那他们不是白吃我们的东西吗?”坐在末尾的孙权提出了唯一的异议。孙坚为了培养下一代,而且孙权年纪不大却既聪慧又老成,深得孙坚的喜爱,孙坚便令其旁听军政。
“阿权有所不知!”孙策淡淡的道:“那些人不一定全部都会离去,留上一分是一分。就算离去也是无妨,他们会将父亲的仁德传播的更广,到了来年,便会有更多的人来此,那么也会有更多的人留下,如此良性循环下去,我们的付出怎么会是没有回报的呢?”
孙策虽然打心眼里十分不喜欢孙权,但是好歹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再说如今的孙权未必就会成为以后的孙权,也就不再刻意为难他,不过却也很少接近他。在听到孙权的疑问,看到父亲那示意的目光,孙策还是出言给孙权解释了其中的道理。
“原来如此!”孙权郑重的点了点头,跟着笑道:“多谢兄长指点!”
孙策微微的颔首轻笑,没多说什么。
“如今府库的粮食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之用,望兄长早做定夺!”孙静起身冲孙坚道。向曹寅借粮三十万石,自然是没有实现,没有人会这么傻,而且曹寅也没有这个资本。
“幼台之言诸位也听到了,不知诸位以为可出兵否?”孙坚略一沉吟,冲众人问道。
众将闻言纷纷请战,在他们看来,打下一个区区的武陵郡,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至于说什么让主公为死鬼王睿披麻戴孝,那确实有些让人不甘心,众人其实都心中不乐意。
说实话孙坚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如今武陵郡实力又减,他有把握一战可下武陵郡。不过孙坚却没有赞同众人的话,因为孙策一人漠然不语,此时的孙坚在心中其实有些依赖这个儿子,因为他的眼光已经强过了自己。良久后,孙坚问孙策道:“策儿,你以为直取武陵何如?”
“曹寅匹夫何足道哉?武陵郡一战可下!”孙策微笑着道,说着却话锋一转道:“然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平白无故起兵讨伐,将陷我军于不义之地,到时纵然能攻下武陵郡,但是却得不到百姓的拥护,百姓会逃走,会反抗,如此一来,三年内武陵郡将不会为我们造出一分的福利,而且还会成为累赘!而且父亲好不容易得到的好名声,也会随之付之东流!”
孙策只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他没有给孙坚做出判断,而是分析出局势。作为儿子怎可顶撞父亲?更重要的是他相信孙坚能知道轻重和缓。
孙坚面色沉静,一众武将也都安静了下来。
“从明日开始,某要斋戒三日!”没过多久,孙坚便朗声道:“尔等派人去寻访王睿刺史的后人,三日之后,某亲自到王刺史墓前祭拜!”
“诺!”众人朗声应诺!
“在此期间我们也不能闲着!我们应该大造舆论,要让江南江东,荆州扬州,乃至于天下人都知道,武陵太守曹寅如何如何卑鄙龌龊,如何欺瞒长沙太守,使其错杀了王刺史!”孙策笑着道:“不过父亲不必担忧名声,相信世人不仅不会指责父亲,还会说您是一个知错能改,响当当的好男儿!所有的罪过都会由曹寅一个人去背!”
“好!”蒋钦当即叫好道:“如此一来,便没有人会帮助曹寅,更有甚者还会有人声讨之!”
蒋钦和周泰回来之后,便被孙坚授予校尉之职,再加上孙策的喜爱,孙坚便允许二人来此议事,也算是培养后辈军事将领。蒋钦还好说,周泰可辜负了众人的厚望,他跟祖茂差不多,冲锋陷阵可以,让他们议事,可是难了!
“吾也有一策!”孙权故作镇定的道:“可传出消息,就说父亲曾劝曹寅开粥场,可是曹寅却严词拒绝!”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哑然无声。谁也想不到,这样的毒计居然出自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之口。
孙策之计是让曹寅失道义,无人援助,此乃阳谋。孙权之计则是让曹寅失民心,百姓定然心中愤慨难当,使百姓对曹寅彻彻底底的失望,就算曹寅此时大开粥场,众人也会觉得这是欲盖弥彰之举,此乃阴谋。大局上说孙策的计谋高,实用程度上说,孙权的计谋更利害,可以说是能让曹寅死无葬身之地的毒计!
孙坚的脸都笑成花了,儿子一个比一个优秀,还有什么事比之更让人感到高兴呢?
“好一个孙权!果然是厚黑的高手,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看来我还是小看不得他呀!”孙策嘴角挂着微笑,心中暗暗的道。
“孙策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这个孙权居然更狠毒,看来吾终身无出头之日矣!”孙静心中无比失落的暗道。他比不上他的兄长,他的儿子跟兄长的儿子一比,那更是天差地别。
“二公子的计策一起出击,曹寅那有还手之机?”程普笑呵呵的道。
“那就按照策儿和权儿的计策实行下去,五日之后,咱们便起兵攻打武陵,到时一战定要取得武陵!”孙坚起身冲众人朗声道。
“诺!”众人齐声应诺,而后陆陆续续的离去,开始分别执行各自的任务。
舆论虽然没有脚,但是传播的速度却是飞快的。不足三日,整个江南乃至于长江两岸的人们都知道了曹寅的恶行。荆州刺史刘表和扬州刺史刘繇,更是遣使声讨曹寅为无耻小人。还没来得及做出解释,曹寅又听说各县的百姓纷纷逃窜或者大骂曹寅无良。
曹寅被骂的莫名其妙的,好不容易才知道,因为自己没有开粥场,而其余三郡都开了粥场,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人家都开粥场,自己不开,不骂你骂谁?曹寅气的暗自骂娘,可是却也没有办法,只有不惜血本的在全郡开粥场。可是还是不行,而且百姓们骂的更欢了,说曹寅是一个投机取巧之人,哪有德行为一郡之守?
曹寅都快要抓狂了,不开粥场也不对,开了还不对,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还真是活不了了,曹寅还没将脸上的涂抹星子擦干净,便听到探马火速来报:“长沙太守孙坚,会同零陵太守、桂阳太守,起兵十万,前来为屈死的王刺史报仇!”
曹寅一听差点没气的吐血,虽然说他是假借了光禄大夫温毅的檄文,而逼死了王睿。可是这是有前提的,前提是王睿与孙坚本就不合,孙坚不过是为了除去对头而找到的一个借口而已!应该说杀死王睿,他们两个都是受益者,可是如今这罪责全记在了他一个人的头上。曹寅委屈的差点没一头撞墙撞死来的干脆。
感觉墙太硬的曹寅并没有英勇就义,但是孙坚的架势显然是不想让自己活了,自己拿那能束手就擒?但是曹寅却知道孙坚的缺点,孙坚军没有粮食,只要自己能守城一个月,孙坚大军不战自溃,到时自己再带兵出击,定能杀的孙坚打败,甚至能取得江南四郡。曹寅当即召集兵士,准备给孙坚来一个乌龟战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