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来路往回走,走了大概一顿饭时间,前面百丈处无数人影跃入眼帘,看那人山人海的样子,怕是不下千余人,想来便是强盗余孽,正往回家路上赶,三人脸色一变,肖锦道:“李兄,我们上山。”
李腾心想:“倘若他们这次攻打山湖并非倾巢而出,在山上还留有大批强盗,上去岂不是送死?”但眼下实在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赌山上没强盗了,便道:“甚好。”
三人毫不迟疑,飞速朝“逍遥派”奔去。
那千余人中有一小部分缠纱裹布,显然是受伤未愈,大部队一路照顾他们,行军缓慢,领头的四个骑着马,远远的看到三人,呼喝道:“前面的朋友,请留步。”
三人哪会理他,速度不减反增,那人道:“追!”当先追了上去,另外三人跟着追了上去。四人坐骑迅捷,很快便追到了三人身后五丈处,其中一匹马上的乘客看清李腾和肖锦背影,猛一勒马缰,胯下坐骑长嘶一声,硬生生停了下来,马上乘客对另外三人道:“别追了,我想起他们是谁了,凭我们四个的本事,只怕打不赢他们。”
三人听着心里有气,同时拉住马缰,最右边那人道:“刘易桥,你怎么长他人气势,灭自己威风?我们四个联手,若连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都打不过,那也太邪乎了。”
刘易桥脸色一正,道:“你们听我说,那天上午我和马老二、刘矢率部下赶往山湖东门,在路上看到两个少年,马老二认出其中一个是点胡兄穴道的人,和他过了一招,被那少年夺了马匹长枪,我和刘矢奋力追赶他们,始终追不上,我叫刘矢用箭射下他们,刘矢先前还不肯,被我激了一下,才朝那少年射了一箭,那少年头也不回,轻易用枪拨开了箭支。”
马老二凝目一看,果觉李腾和肖锦背影十分熟悉,想起当日情景,脸上发烫。
最右边那匹马上的乘客猛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那天中午,薛山一个部下告诉我,说有个使枪的少年在城北一役中杀了薛山和另外两个头领,难不成那少年便是前面那个提枪的少年?”
另外两人悚然动容,一齐望向刘易桥,刘易桥脸上骇然,道:“还有这事?”
最右边那匹马上的乘客道:“如果真是他,那我们四个肯定打不赢他,他见我们就跑,想来并不是怕我们,而是怕我们身后的千余大军。”
刘易桥点了点头,道:“我们先歇会,等后面的人赶至再走。”
李腾、肖锦、左一帆眼看后面四人就要追近,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哪知他们突然不追了,大感奇怪,只道他们突然大发慈悲,放自己一马。三人再奔一阵,看不到后面四人了,便按正常的速度向前走着。
过不多时,三人返回到“逍遥派地界”,翻过小山,大路到了尽头,眼前山石磊磊,树木横生,人兽不能通行,三人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但想到这一退回去,势必从千余大军中穿过,均觉毛骨悚然,谁也不提往回走的事,只是埋头往前走。
三人越往前走,越是害怕,只见周围大树林立,杂草丛生,峭壁嶙峋,荒无人烟,三人只管埋头赶路,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三人身边已是笼罩着一层浓浓的山雾,回头看时,来路已被云雾遮住。三人相顾失色,继续向前走着,耳边偶尔传来几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嘶叫声,看看天色,已是暗然,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已到了傍晚。
这一段路三人走得极快,原本以为只走了一两个时辰,这时才知竟走了一下午,三人暗暗咂舌,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三人继续往前走了一阵,天完全黑了下来,此时正值深冬,以三人的体质,白天尚不觉寒冷,晚间温度直降,三人冷得直发抖,不再赶路,在地上点了堆火,坐在边上,身上渐暖,肚里饥饿,拿出干粮烤热吃了。
三人借聊天来驱赶心里不安,没过多久,困意袭来,三人先后进入梦乡,半夜时分,三人被一阵凄厉的狼啸声惊醒,听得啸声就在左近,三人转眼看去,大吃一惊,只见黑暗中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边,左一帆大惊之下,脱口而出:“青狼。”捏个手印,只待青狼发难,立时施放星术反击。
青狼是萧国南部最常见的一种星兽,栖身于森林深处,同所有狼类一样,性情残暴嗜血,团结异常,一旦碰到敌人,立即就会一哄而上,若是不敌,还会叫来同伴,直到将敌人杀死为止。
饶是三人大胆,见了狼群,也是大惊失色。
左一帆是四星星术师,自不怕聊聊十数只青狼,怕只怕杀了这十几只青狼,反倒引来数百数千只青狼,到时任他修为再高,也难免葬身狼腹。
肖锦担心的问道:“这些青狼是几级星兽?”
左一帆道:“都是普通青狼,尚未开通心智。”
肖锦拍了拍胸脯,道:“还好还好,若开通了心智,就怕我们想逃也逃不掉,我们悄悄溜走,别惊动它们。”
三人慢慢朝后退去,那十几只青狼目光随三人退走而移动,突然间,其中一只青狼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朝三人窜来,其余十几只青狼跟着窜了过来。
三人大惊失色,左一帆不敢怠慢,唤出冰甲术,瞬发两个冰箭术,射死两只青狼。李腾出枪如电,一连扎死四只青狼。肖锦拔出裘锋刃,朝扑来的一只青狼当胸刺去,将那青狼刺了个透心凉。
众青狼领教厉害,掉头就走,左一帆急道:“别让它们逃走。”说话间,瞬发一个冰箭术射死一只青狼。
此时正值深夜,森林里黑乎乎的一片,三人上半夜点的那火堆早已快熄了,火光照不了多远,众青狼若是面对三人,三人还可看到它们的眼睛,以此辨别方位,但此时众青狼都是背离三人,兼之浑身青黑,跟夜色融为了一体,三人如何看的清楚,且林间地形复杂,忽高忽低,枝干横生,三人行走不便,只一眨眼,便让狼群逃得远了。
左一帆道:“我们快离开这里。”
三人不敢多留,举着火把,快步朝林外退走,三人均知,这附近若有青狼的同伴,很快就会赶来复仇,三人脚步急促,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离得越远越好。
三人疾行片刻,火把渐渐熄了,肖锦用裘锋刃削了三根胳膊粗细的树干,换做火把,三人再奔一阵,来到一处宽阔处,火把又要熄了,三人约莫着走的够远了,就地点了六个火堆,围成一圈,借以恐吓狼群。三人连日赶路,半夜惊醒,恶斗群狼,此时早已疲惫不堪,摘了些叶子铺地,倒头便睡。
一夜无事,翌日一早,三人醒来时,见身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四下一看,周围尽是参天大树,似是进入了原始森林,三人心里惴惴不安,李腾爬上一棵高树,举目远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树木,看不到半点人烟,四面极远处是崇山峻岭,才知这里是处人烟罕至的山谷。
三人辨明方向,朝东边走去,到了午间,李腾再次爬上一棵高树,前面连绵起伏的山群清晰可见,知道快要到山谷边缘了,大喜不已。三人向前走了一盏茶功夫,前面突现一大片竹林,李腾咦了声,快步上前,走到一棵儿臂粗的竹子前,用手抚摸竹身,道:“肖兄快看,这株竹子竹节好稀。”
肖锦和左一帆走上前去,见那株竹子果然与众不同,它通体碧油,一个竹节怕有四米长,
足足赶得上普通竹子的十个竹节长,它周围的竹子竹节也很稀,但跟它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
李腾正看得出神,一旁的肖锦忽然拍了拍头,李腾转眼看着他,见他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道:“紫晶竹王,这就是紫晶竹王。”
李腾和左一帆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株通体碧油的竹子,一个道:“就是叶子能炼制觉醒丸的紫晶竹王?”一个道:“这就是紫晶竹王?!”
肖锦道:“没错。”
两人欣喜不已,李腾道:“太好了,五样材料我们已找齐两样,再找三样就能炼制觉醒丸了。”
左一帆笑道:“我也只差龙啖、凤凰羽和赤兰花了。”
肖锦走到一株竹节较密的竹子前,道:“紫晶竹比普通的竹子坚韧千百倍,李兄,你试
试看能不能够将它弄断。”
李腾走上几步,右手握着那株竹子,用力往一边压,孰料那竹子虽只儿臂粗,却极为坚
挺,在重压下居然不见倾斜,李腾掌上加力,加到五成力时,那竹子终于向一边倾斜了;加到八成力时,那竹子已弯成了一个圆弧状;加到十成力时,那竹子弯成了一个直角,仍旧不断,若是普通的竹子,此刻早断了,李腾心想:“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坚韧。”左手压上竹身,那竹子慢慢的弯成了一个弧状锐角。
李腾已知这竹子确实坚韧到了极点,手一松,那竹子被压下去的上半截陡然立起,在空
中左右摇摆,过了好一阵才静止下来,刚才弯下去的地方平整光滑,哪还有一点痕迹?李腾叹服不已,心想这紫晶竹不愧是竹中之王。
李腾心念一动,左手扶着那竹子,右手一翻,掌缘斫在竹身上,那竹子一阵颤栗,李腾心里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念头,心想我就不信斫不断你。右手出掌如风,一掌接一掌斫在竹子的同一个位置,斫到一百多掌时,那竹子终于不堪重击,喀喇一声,断成两截,竹子的断处竟然是实心的,三人大奇。
肖锦道:“紫晶竹是由紫晶竹王的根须成长而成的。在地下,它们的根须彼此连在一起,
源源不断、长年累月的为紫晶竹王提供养分。”
这事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李腾讶异不已,只觉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肖锦将他表情看在眼里,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若非如此,紫晶竹王怎能称王?
我以前只在书中见过紫晶竹王,没想到能亲眼见上一面,真不虚此行。”言下甚是开心,走到那株紫晶竹王边,道:“紫晶竹王比普通的紫晶竹又要坚韧千百倍,李兄你不妨再试试。”
李腾早已跃跃欲试,闻言走上前去,深吸口气,使出五成力,对准竹身斫了一掌,紫晶
竹王比紫晶竹更柔韧,猛的一晃,直如一个绝顶高手,轻易化解了李腾的掌势。李腾握住竹身,用力往一边压,竹身渐渐的弯成了一个十度左右的锐角,此时竹尖已经碰到地面,无法再往下弯,李腾手一松,竹身向上一挺,左右晃了一阵,终又竖得笔直,而弯曲处也是一丝痕迹也没有。
肖锦道:“紫晶竹王极具韧性,就像牛筋,即便力气再大,也无法将它扭断。”
李腾深以为然,猛然想到一事,道:“肖兄,借裘锋刃一用。”
肖锦拿出匕首,递给李腾,李腾拿过匕首,矮身在紫晶竹王的根部削了起来,哪知这把
能轻易削断精钢的匕首,削这紫晶竹王却显得格外吃力,直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将紫晶竹王削断。
肖锦和左一帆各摘了不少紫晶竹王叶,收进包袱里,李腾将紫晶竹王身上横生出来的枝桠全部削去,只剩下主干,平举起来,直挺挺的向着前方,竹尖微微下沉,李腾暗赞一声,手上一用力,竹身抖动起来,李腾忍不住喝了声彩,喜道:“这紫晶竹王实是造枪的不二材料,你看我稍一用力,它就晃动起来,扎出去时,敌人万难料定枪头的指向,即便碰上裘锋刃,它也不会一下就断了,但世上像裘锋剑这样的利器,大概用一只手就能数完,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它会断。”
肖锦道:“听你这么说,似乎能晃动的枪才是好枪。”
李腾道:“正是。”动手将紫晶竹王削成了长短一致的五截,每截大概十尺长,还余顶部一截三尺长短的。
左一帆道:“两位,这一小截给我算了吧,我要炼制星杖。”
李腾顺手将那截紫晶竹王给了左一帆,乐得左一帆合不拢嘴,连声道谢。
李腾将其余五根紫晶竹王用枝桠绑好,由肖锦收进了空间指环里。
三人不再多留,朝东走去,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李腾先前爬上树看谷边并不甚远,一步一步走起来,却硬是花了一下午时间尚未走过去,约莫着还要花同样长的时间才能走出山谷,眼看天色沉重,三人就地休息。
三人先前退走时,李腾想着身上食物不多,顺便捡了一只青狼尸体,此时便烹烤起来,不一阵,便熟得透了,通体散发出一阵浓烈的肉香味,三人各撕一条狼腿,拿在手里啃了起来。
肖锦吃的极少,一条狼腿还剩一大半,便不吃了,李腾和左一帆连道好吃,将一条狼腿吃的只剩骨头,拍拍肚子,十分饱了,看着剩下的狼肉,两人还想吃,奈何肚子不依,只有等到明早过瘾了。
夜幕渐渐拉了下来,森林里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三人借聊天来驱赶心里的不安,突然间,肖锦惊呼道:“快看,好多眼睛。”
李腾和左一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见不远处丛林里闪着无数冒光的眼睛,在树丛中忽隐忽现,估摸着不下千多只。
三人骇然变色,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肖锦和左一帆离地而起,转身就走,李腾急道:“别走,我们一走,它们就会窜上来。”
肖锦和左一帆激灵灵醒悟过来,李腾道:“狼类都怕火,我们多点几个火堆。”
当下三人一连点了六个火堆,围成一圈,三人坐在圈里,群狼怕火,目光晃动,不敢上前。
双方僵持片刻,群狼突然分散开来,围成一个包围圈,密不透风,将三人牢牢的困在圈里,三人心里惴惴,左一帆坐立不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的踱着步,一会说:“哎哟,怎生是好,怎生是好。”一会说:“群狼耐心极好,狩猎个十天半月那是常事。”一会又说:“趁着还有东西吃,跟它们拼了,否则过个三五天,我们都没体力作战了。”
肖锦道:“此言甚是,跟他们拼了,我们还有一线生机,不拼的话,迟早要饿死。”看着李腾,道:“李兄,你有其他办法吗?”
李腾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只有跟它们拼了。”
肖锦沉吟道:“五百多只狼,站着不动让我们杀都要杀到手软,不能蛮斗,只能智取。”
李腾深知肖锦极富智计,问道:“怎么智取?”
肖锦道:“左兄,你在火圈外面布置一些冰冻陷阱,群狼攻上来时,在它们前面施展冰地术。”
冰冻陷阱是水系星术师最基本的星术,不经触动不消失,一经触动,就会将陷入者冰冻片刻,冰释后,陷入者还会浑身僵硬,动作缓慢,好一阵才能恢复过来,用此法对付没有灵智的青狼,再好不过,左一帆毫不迟疑,在火圈外围布置了一圈冰冻陷阱。
冰地术是水系二星星术,是范围辅助星术,一经施展,方圆十丈之内尽被冰层覆盖,犹如镜面一般平整,十分滑溜。青狼伤人就在一扑一咬一抓,站在冰地上,站都站不稳,一扑一抓使出来势必威力大减。不过冰冻术只能维持片刻时间,是以肖锦叫左一帆等群狼来攻时才施展冰地术,就是怕施展的早了,青狼还没攻来,冰面就已经融化了。
肖锦只是准星术师,对水系星术却十分熟悉,信手拈来,令左一帆这个水系星术师佩服不已。
这时六个火堆已经暗了下来,群狼蠢蠢欲动,三人赶紧添柴,不多时,又是火焰腾腾,火光冲天,映在群狼眼里,格外害怕。
肖锦道:“人命关天的事,不能掉以轻心,趁它们还没攻来,我们赶紧挖一些陷阱,有备无患。”
三人各自忙碌开来,李腾有铁木枪在手,加之体力充沛,不多时便挖了个又大又深的陷阱,李腾深知陷阱越多越好,一刻不停,接着挖第二个。
左一帆体力也不错,苦于没有工具,只得找了根儿臂粗的树枝来掘,陷阱没挖成便断了,换一根再挖。
肖锦体力差,就善后,在陷阱上面铺些树枝树叶,将陷阱盖住。
很快,三人便在火圈外挖了十几个陷阱,这期间,火堆好几次暗了下来,三人随地取材添上,保持火焰明亮。
肖锦拍了拍手,笑道:“左兄,等会群狼攻来,你在陷阱前施展冰地术,青狼来时,奔跑迅速,踏上冰面,收脚不住,不掉进陷阱才怪,哈哈。”
三人大笑不已。
肖锦又道:“闲来没事,索性多挖点好了。”
三人想着多挖一个陷阱,就多一个保命机会,便一边聊天一边挖起陷阱来,好不轻松快乐。
过不多时,火圈外已遍布陷阱,肖锦来不及将所有陷阱盖上树枝树叶,突发奇想,对左一帆道:“左兄,你在陷阱里布置些冰冻术陷阱。”
三人又是一阵大笑,左一帆笑嘻嘻的在陷阱里布置了冰冻陷阱,像这样陷阱里套陷阱的事情,以前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李腾和肖锦都是少年心性,只觉十分有趣,想着青狼掉入其中的情形,更觉好笑。左一帆布置起来分外轻松愉悦,他每布置一个,李腾和肖锦就忙着盖上树枝草叶,不到片刻,便做得妥当。
陷阱上盖满了树枝草叶,较之实地十分明显,三人自不会陷入其中,否则的话,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肖锦道:“莽莽丛林,也不知藏了多少青狼,杀了这批,难免还有下一批,但只要有青狼尸体,我们就不会饿死,它们要跟我们耗,我们奉陪,还有美味的狼肉吃,哈哈。”
李腾和左一帆相顾大笑。
突然间,西北角一只青狼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啸声高昂,声势威严。三人循声看去,借着冲天火光,只见那青狼身高四尺,通体银白,站在狼群里,犹如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左一帆道:“那青狼是二级星兽,大概是群狼的首领,它发啸声,是为了鼓动群狼向我们发起进攻。”
李腾和肖锦四下一看,果见群狼缓缓朝火圈靠来,狼天性怕火,群狼在首领的压迫下不得不前进,但对火堆还是十分忌惮,眼神畏缩,警惕不已。
三人不敢怠慢,严阵以待,一旦有青狼攻进五丈之地,立即雷霆反击。
眼看群狼越逼越近,三人心里直打鼓,不料群狼靠到火圈外十丈处时,突然伏下身子,再也不敢前进了,三人松了口气,他们虽知迟早要跟群狼一战,但下意识还是不想面对群狼。
狼群首领见群狼擅自停住,雷霆大怒,猛一甩头,龇牙咧嘴朝身边一只青狼脖颈咬去,这一下变起仓促,那青狼躲闪不及,被首领咬中脖颈,极力挣扎,首领力透尖牙,咬断青狼喉管,那青狼倒地不起,抽搐一阵,就此不动。
三人见了这一幕,悚然而惊,咂舌不已,暗暗佩服首领狼的手段。
所谓杀鸡儆猴,群狼见识了首领的残暴,纷纷立起身来,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火圈走去,不多时便进入了冰冻陷阱区,突然间,西北角狼群前传来簌簌一声响,三只青狼同时踏入冰冻陷阱里,被冰住了。
火圈里三人拍手叫好,肖锦道:“左兄,现在可以施展冰地术了。”
左一帆右手犹如穿花蝴蝶,上下翻飞,嘴唇翕动,一连施了六个冰地术,顿时火圈外百丈之地尽被冰层覆盖,群狼踏在上面,滑溜异常,挤在一起,畏畏缩缩不敢前进。
左一帆心想:“就是现在。”精神锁定西北角群狼,捏个手印,口中念道:“冰雪之神啊,请赐予我力量,消灭眼前的敌人——冰雹术!”话音甫落,西北角上方十丈范围内,无数拳头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砸在群狼身上,死伤无数,一时间,狼群乱成一团。
冰雹术是四星水系范围星术,颇耗星力,左一帆晋升四星星术师没多久,体内的星力只够他发一次冰雹术,发完后,须冥想一天才能恢复过来。
此时火圈外已有四五十只青狼陷入了冰冻陷阱里,明摆着让左一帆杀,但左一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它们一个个从陷阱里脱身,暗暗可惜不已。
肖锦问道:“左兄,你没星力晶石吗?”
左一帆摇了摇头,道:“没。”
肖锦叹道:“可惜。”
三人目光环顾,见狼群踏在冰面上,不敢前进,伏着身子慢慢退走,首领狼在四周游走,见一个退走的,咬死一个,见两个退走的,咬死一双,绝不容情。
在这样的铁腕手段下,群狼再一次鼓起勇气,向火圈靠拢,肖锦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朝东边狼群中扔去,群狼隔着老远,便觉热气腾腾,纷纷躲避,侧过头去,避开火光。
李腾和左一帆见状,效仿起来,树枝燃烧正旺,掉在地下,尚没熄灭,引燃草木,火势慢慢的延伸开去,群狼避之唯恐不及,活动范围越缩越小,过不多时,群狼便挤在了一起。
这时候,已有一些青狼走出冰面,踏进了三人挖掘的陷阱区,一个没留意,往往便有好几只青狼掉进一个陷阱里。
狼群惶恐不安,碍于首领的威势,不得不前进,眼看火堆就在前面不远处了,火焰扑面而来,前排的青狼说什么也不敢前进了,这样就阻碍了狼群的脚步,一时间,狼群停止了推进。
三人目测一下,狼群的数量已由先前的五百多锐减到一百多,其余的要么被左一帆的冰雹术杀了,要么掉进了陷阱里出不来。
肖锦捡起一根燃烧的树枝朝狼群中人去,群狼的忍耐到了极点,四散逃窜,接二连三又有数十只青狼掉进了陷阱里。
首领狼见场面失去了控制,仰天一声长啸,啸声清远洪亮,远远地传播了开去,群狼知道首领狼在召唤狼王,心里忐忑,犹豫再三,终又朝三人走了过去。
三人均知这一次狼群破釜沉舟,绝不会退走了,肖锦数了数群狼的数量,还有四十三只,问左一帆道:“左兄,你会武功吗?”
左一帆道:“会。”
肖锦大喜,道:“甚好。”
李腾道:“左兄,这铁木枪给你用,肖兄,给我一根紫晶竹王。”
左一帆拿过铁木枪,肖锦从空间指环里拿出一根十尺长的紫晶竹王,递给李腾,李腾忍不住抖了个枪花,道:“好极。”
肖锦将裘锋刃拿了出来,道:“紫晶竹王有两个特性,一个是坚,一个是韧,坚堪比玄铁,韧堪比牛筋,李兄,你将紫晶竹王削一削,削出枪头,威力定然大增。”
李腾接过裘锋刃,几刀下去,削出一个四棱型枪头,将裘锋刃还给肖锦,枪杆一竖,枪头朝下,一枪扎入地面,枪杆没入大半,李腾忍不住喝了声彩,赞道:“好枪。”
三人说话间,又有七八只青狼掉进了陷阱里,剩下的青狼鼓足勇气走到了火圈外,从火堆与火堆之间的空隙窜了进来。
李腾和左一帆一左一右将肖锦护在中央,左一帆自觉枪法逊于李腾,将枪舞得滴水不透,帮李腾和肖锦护住后心,李腾全力而为,枪头锋锐,青狼触之即死,一时间,枪花与青狼共舞,狼血与狼毛齐飞。
地下青狼的尸体越来越多,片刻间就将三人的立足之地覆盖住了,三人退到一边,剩下的青狼见同伴一个个死去,变得嗜血疯狂起来。
这时,已有一些青狼从陷阱里逃了出来,见同伴正在跟敌人厮杀,而首领则在远处督战,自觉的加入了战团。
突然间,左一帆痛哼一声,李腾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用左手捂着左腿小肚子,裤腿已被青狼撕裂开来,连着肌肉都被撕裂出一道十寸左右的狭长口子来,鲜血不断从口子里涌出,将青色裤子染成了紫黑色。
李腾转身枪杆一扫,逼退左一帆身前的青狼,这样一分神,他自己身前的青狼有机可乘,张开血腥之口咬向他和肖锦。
肖锦尖叫一声,李腾回身一扫,逼退群狼。
青狼首领一直都十分狡猾的站于圈外旁观,此时陡地长嘶一声,从它身上突然扩散出一圈青色的气流来,犹如水波一般,荡漾到群狼身上,青狼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合起来,群狼精神为之一振,
左一帆心里一惊:“这首领狼居然会群体治愈术。”
狼群受了首领狼的鼓舞,变得更加残暴嗜血起来,将两只前爪舞成一团风,尽往三人身上衣物较少的地方抓;将嘴巴张成一把长满锋利钉刺的大钢钳,朝着三人腿上肉多的地方咬。
李腾丝毫不惧,使出龙枪六式来,杀的青狼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场上便只剩下五只青狼了,首领狼冷冷的盯了三人一眼,调头朝森林深处跑去,眨眼间就融入了夜色之中。
三人面面相觑,均想这首领狼忒也狡猾了点,李腾将仅剩的五只青狼消灭了,三人不敢多留,连夜朝东而去。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李腾爬上一棵大树,向前一看,谷边就在前面不远处,爬下树来,道:“很快就能走出山谷了,我们吃点东西,等会有体力爬山。”
三人将昨夜吃剩的青狼肉拿出来吃了,朝谷边走去,走了一个多时辰,猛听得前面不远处有人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三人快步上前,只见前面十丈处一棵参天大树下围满了青狼,估摸着不下五十只,此外还有无数青狼的尸体,尸体上都插着一支箭,箭箭致命,或头部中箭,或腹部中箭,或粪门中箭……
树上离地十尺处的枝桠上坐着个怪人,手持长弓,背负箭袋,袋里空荡,怪人扭断身旁一根树枝,当做箭支,搭上弓弦,拉到满月,手指一松,树枝嗖的一声射入了一只青狼的粪门,青狼夹起尾巴,原地打转,不多时,毙命倒地。
三人见那怪人箭法精湛,暗暗叫绝,躲到树后,蹬着身子,露出眼睛看那怪人,那怪人身材瘦小,坐着身子只有两尺高,头上长着一丛绿油油的头发,像极了茅草,身上裸露出来的皮肤呈绿色,鼻子坚挺,眼睛圆溜,眼珠呈绿色,三角耳,巴掌大小,手臂极长,自然下垂手指怕能触及到膝盖。
肖锦突然拍了拍头,道:“我想起来了,那是哥布林。”语气又是诧异,又是奇怪。
左一帆目光一刻都不离那怪人,道:“就是头上有魂草的哥布林?”
肖锦点了点头,道:“没错。”
李腾还是头一次听到哥布林这个名字,问道:“哥布林是什么?”
肖锦好奇的看着那哥布林,随口解释道:“哥布林族是一个古老的种族,擅长射箭和精神攻击。”语气一转,诧异道:“书上说哥布林族匿身于奥达瑞森林最内围,怎么这里也有?”言下甚是难解。
李腾沉吟道:“可能是从奥达瑞森林走到这来的。”
肖锦道:“说的也是。”
李腾扫了眼群狼,道:“五十只狼,轻易就能打退,我们上去救救那哥布林。”突然想起左一帆左腿受了伤,问道:“左兄,你不碍事吧?”
左一帆摇了摇头,道:“只是皮外伤而已,被我用治愈术治好了,无碍。”
李腾道:“那好,我们上去。”说着,起身上前。
左一帆急道:“等等。”
李腾回头诧异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左一帆右手一指,道:“你们看到那三只异常高大的狼了吗?”
李腾和肖锦转眼一看,果见狼群里有三只样貌迥异的狼,其中一只通体银白,似乎就是三人先前遭遇的那只,另两只浑身雪白,身材更高大,肖锦低呼道:“雪狼!”
左一帆点了点头,道:“没错,而且是三级雪狼。”
肖锦吃了一惊,心念一动,一拍膝盖,道:“我知道了。”
李腾和左一帆齐声问道:“知道什么?”
肖锦道:“那两只雪狼定是这片森林的狼王,那只银白色的狼应该是它们的孩子,这批青狼则是他们一家子收服的小弟。”
李腾和左一帆前后一想,觉得甚是有理。
肖锦又道:“狼类天性记仇,昨夜我们杀了那么多青狼,那只银白色的狼肯定会叫爹娘来报仇,只是好巧不巧,这个哥布林突然来到了这里,它们便对付起哥布林来,反之,如果这个哥布林没来,这批狼对付的就是我们。”
两人大叹侥幸,李腾道:“我们走。”
三人起身朝狼群走去,那哥布林坐在高处,视野开阔,瞧见三人,脸上大喜,双手连挥,口中呼道:“救命啊,救命啊。”
群狼回头一看,见了三人,眼里冒光,一哄而上,李腾枪头连点,扎死当先四只青狼,给了狼群一个下马威,群狼眼里胆怯,攻势稍缓。
树上的哥布林连珠箭朝狼群射下,青狼纷纷倒毙,群狼腹背受敌,攻势大减,但那三只雪狼身法敏捷,背上似生了眼睛,一旦箭支袭来,一扭身就避了开去。
三人站成三才阵,李腾处于左一帆和肖锦前面,犹如一把尖刀,硬生生将狼群割开一个口子,一寸一寸的向前移去。
三只雪狼眼见青狼一个接一个的死去,突然狂暴,窜到李腾身前,扑身抓咬,意图阻止李腾的前进之势,李腾使出龙枪六式,三只雪狼相继负伤,但顷刻间伤口就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