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锦转眼看着赵彦,正色道:“赵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当不当问。”
赵彦随和一笑,道:“但问无妨。”
肖锦看向墙角赤兰,道:“那株赤兰赵先生从何得来?”
赵彦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道:“是个老头种在这的。”
众人听他口吻似乎不认识那个老头,均十分诧异,肖锦道:“赵大人不认识那老头吗?那他怎么将花种在你家里?”
赵彦扫了众人一眼,叹了口气,道:“这话说来话长。”
肖锦好奇道:“愿闻其详。”
赵彦娓娓说道:“去年深冬的一个晚上,我和夫人正在隔壁卧室休息,隐隐约约听得这里传来脚步声,我走过来一看,见墙角站着个陌生老头,吓了一跳,心想此人好生无礼,居然私自闯进我家,便问他是谁。他回头看着我,慢条斯理的说道:‘这角落里有处鸿蒙灵脉,我在上面种了珠赤兰,明年的这个时候就会开花,到时我自会来采摘,若是不见了,嘿嘿。’他说完这话,用手指了指墙壁,但见一道金光闪过,那墙上立即破了个大洞,他大摇大摆的从那大洞里走了出去。我当时惊呆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兀自以为是做梦,走到那大洞前,见那大洞真真实实的存在,才知并不是做梦。”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觉此事实在邪门的紧,那老头如何知道这里有处鸿蒙灵脉?又何以要深更半夜闯入此间种上赤兰?以他本事,大可在白天堂而皇之的进入这里啊,对于这两个问题,众人都是半点摸不到头脑。
至于鸿蒙灵脉是什么东西,在场众人除了肖锦,更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了。
赵彦脸上变幻不定,幽幽道:“那老头并没明说会对我怎样,只对我笑了笑,我知道他笑容里包含的意思,若是那赤兰不见了,或是枯萎了,我,甚至我全家,肯定没好果子吃。所以这一年来,我一直对那珠赤兰照顾有加,生怕它出了问题,那老头肯定算准了赤兰开花的时间,这几天定会来摘花,老夫再也不用担心了。”说着,唏嘘不已,想来这一年来他没少担惊受怕。
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有些凉意,肖锦看着赵彦,脸上欲言又止,过了一阵,终于说道:“赵大人,我有个请求,不知当说不当说。”
赵彦眼皮一跳,心跳加快,道:“什么请求?”
肖锦察颜观色,见他脸上表情倏忽间就变得凝重起来,心思一转,知他误以为自己要讨花,微微一笑,道:“我想在府里歇几天,等那老头来摘花,见他一面,如在外面的客栈住,则多有不便。”
赵彦适才确实以为肖锦要向自己讨花,闻言大松口气,笑道:“小兄弟只管住在寒舍便是。”
肖锦大喜,道:“那叨扰了。”
当晚李腾和肖锦就在府里歇宿,午夜时分,李腾睡得正酣,恍惚间听得门吱呀一声响,猛然惊醒过来,上身一仰,凝目一看,见肖锦走进房来,李腾大奇不已,心想这么晚了肖兄来我房间干嘛?坐起身来,道:“肖……”
肖锦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李腾连忙闭住了嘴,肖锦关好门,走到李腾床边,在床沿上坐了下来,看着李腾,低声道:“李兄,那赤兰花大有来头。”
李腾心想若非如此,那老头也不会这么看重它,好奇道:“什么来头?”
此时两人脸庞距离不过一尺,黑暗中,肖锦见李腾漆黑的眸子好奇的看着自己,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汉气息,脸上发烫,心如鹿撞,定了定神,转开眼去,看着窗外夜色,道:“我前几天跟你说过,世上绝大多数人天生排斥星力,无法成为星术师,但他们偏偏却又成为了星术师,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腾摇了摇头,道:“不知。”随即又道:“跟赤兰有关,是不是?”
肖锦点了点头,道:“他们之所以能成为星术师,是因为他们服用了觉醒丸。”
李腾奇道:“觉醒丸?”
肖锦道:“觉醒丸是一种非常非常罕见的药,能够改变人的体质,让人亲和一种或者两种,甚至两种以上的星力。”
李腾吃了一惊,道:“世上还有这种药?”任李腾怎么想,也想不到世上居然有这种能够改变体质的药。
肖锦呵呵一笑,道:“没错,但觉醒丸实在是罕见的很,需要集齐五种材料才能炼制它。”
李腾心念一动,道:“赤兰就是其中之一?”
肖锦点了点头,道:“赤兰只有在鸿蒙灵脉上才能成活。”
李腾心下了然:“原来是这样,难怪那老头要潜入府里种赤兰。”问道:“鸿蒙灵脉是什么?”
肖锦侃侃说道:“鸿蒙灵脉又称世之绝脉,是开天辟地时期遗留下来的,世所罕见。鸿蒙灵脉能溢散鸿蒙星力,鸿蒙星力是六系星力的本源星力,可惜世上除了萧康老祖外,再没其他六系星术师,若是有,只须在鸿蒙灵脉上修炼,就会事半功倍。”
李腾见他对答如流,自己问什么,都能答上来,佩服不已,问道:“鸿蒙星力只有六系星术师才能吸收吗?”
肖锦道:“对。”顿了顿,又道:“正因为鸿蒙灵脉非常罕见,所以赤兰也非常罕见,且它一生只开一次花,开过之后,就再不会开花。”
李腾啧啧啧三声,叹道:“那当真罕见。”感慨一阵,问道:“另外四种材料又是什么?”
肖锦想都不想,脱口而出:“紫晶竹王叶、龙啖、凤凰羽、梦境草。”他所学甚广,这问题若问别人,多半回答不上,他却如数家珍般说了出来,令李腾大开眼界。
李腾暗暗记下了,沉吟道:“龙啖就是龙的口水,凤凰羽是凤凰的羽毛,这很容易猜,紫晶竹王叶和梦境草是什么呢?”
肖锦脸上一窘,道:“梦境草我也不知道,紫晶竹王叶是紫晶竹王的叶子,紫晶竹乃是竹中之王,而紫晶竹王则是紫晶竹之王,一片紫晶竹林须经过千年的时间才能孕育出一棵紫晶竹王来,由此可见,紫晶竹王是多么的罕见,自然,紫晶竹王叶也是非常罕见了。”
他说到这里,看着李腾,语气一转,道:“李兄,你还没让人帮你觉醒星力之眼,到底能不能觉醒,尚未可知,若是得了那株赤兰,只须寻到另外四种材料,就能炼制觉醒丸,吃了觉醒丸,至少也能成为单系星术师,若是运气好,还有可能成为双系或者三系,甚至四系,乃至五系星术师。”
李腾心里一惊,道:“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带着那株赤兰离开这里?”
肖锦凝视着李腾双眼,道:“没错。”
李腾沉吟半响,摇了摇头,道:“不行,这样岂不害了赵大人?那老头丢了赤兰,不知会怎么对付赵大人呢。”
肖锦眼里闪过一丝异彩,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李腾眼珠一转,看着肖锦,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猛然醒悟过来,大声道:“好啊,你居然试探我,我若听了你的话,真将赤兰占为己有,岂不是被你小看了。”说着,将肖锦上半身拖倒在床上,双手猛搔他胳肢窝。
肖锦不胜其痒,咯咯直笑,李腾搔了他一阵,停了下来,肖锦满脸通红,坐起身来,道:“我……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说着,走出了房间。
李腾怔怔的看着肖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想肖兄身上怎么有股淡淡的乳香味?嘿嘿,可不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真是名副其实,哈哈。
次日午间,肖锦和赵彦在书房对弈,李腾在边上看着,肖锦连赢三局,这一局眼看也要赢了,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对赵彦道:“大人,有个老头闯进府来,朝客厅去了,兄弟们拦都拦不住。”
赵彦心想来了来了,对肖锦道:“小兄弟棋艺高超,老夫佩服,这一局就到此为止吧。”
肖锦乐得如此,道:“好。”
三人来到客厅,见客厅地板上躺了十几个侍卫,哼哼唧唧爬不起身来,西边墙角站着一人,面朝这边,身着灰衫,白发苍苍,尽显老态,面容却只四十岁模样,皮肤光滑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左手端着那盆赤兰,扫了三人一眼,看到李腾时,目光停留片刻,眼里闪过一道精芒。
肖锦看清老头面容,咦了一声,大喜叫道:“狄爷爷。”大步奔到老头身边,抱着老头的手臂,十分亲热,李腾和赵彦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万没想到肖锦居然认识这老头。
那老头诧异的看着肖锦,只觉他面容十分陌生,自己此前从未见过,但他显然认识自己,否则也不会叫自己狄爷爷,仔细端详肖锦面容一阵,认不出他是谁来,问道:“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子弟?”
肖锦笑道:“狄爷爷,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话说到这里,猛然醒悟过来:“我易了容,狄爷爷当然认不出来。”便道:“狄爷爷,我是锦儿啊。”
老头眼睛一瞪,道:“什么,你是锦儿?”
肖锦点了点头。
老头上上下下打量肖锦一阵,果觉他身形十分熟悉,哑然失笑,道:“你果然是锦儿,你怎么易……”
肖锦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说,老头转眼看了李腾一眼,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似笑非笑的看着肖锦。
肖锦将他表情看在眼里,见他看了李腾一眼之后,再看自己时,眼神就暧昧起来,哪不知他心里想什么,脸色发窘,那老头见了他这幅摸样,哈哈一笑,道:“锦儿,你怎么在这里?”
肖锦心里怦怦直跳,白了他一眼,道:“我要去奥达瑞森林抓战斗兽,路过这里。”
老头点了点头,道:“这样啊,那你可要多加小心了。”
肖锦嘻嘻一笑,道:“我知道了,狄爷爷。”
老头呵呵一笑,看着李腾,问道:“锦儿,那小子跟你什么关系?”
肖锦道:“那是我兄弟李腾。”
老头哦了一声,戏谑的看着肖锦,笑道:“他自然是把你当兄弟,但你也把他当兄弟吗?”
肖锦脸上一红,在老头手臂上重重的掐了一把,老头啊哟一声,叫了出来,道:“小……锦儿,你掐我干嘛?”
肖锦又好气又好笑,跺了跺脚,愠道:“狄爷爷,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老头哈哈一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饶有兴致的看着李腾,李腾见两人闹了半天,终于停了下来,对老头拱了拱手,道:“晚辈李腾,见过前辈。”
赵彦也对老头作了一揖,道:“在下赵彦,见过老先生。”
老头点了点头,道:“两位不必多礼。”
肖锦左手抱着老头胳膊,右手拨了拨他手里端着的赤兰花,道:“狄爷爷,我要这株赤兰。”
老头白了他一眼,道:“你已经觉醒了星力之眼,还要它干嘛?”
肖锦看了李腾一眼,正要说:“当然是为李兄炼制觉醒丸啊。”猛然想道:“赤兰花这么珍贵,狄爷爷怎么舍得将它送给李兄这个外人?”眼珠一转,道:“当然是炼制觉醒丸啊,我想觉醒第三系星力。”
这谎撒的合情合理,本来觉醒丸的效果只有一次,吃了一颗后,再吃多少颗都无济于事,肖锦本身是水木双系准星术师,且她以前并没服用过觉醒丸,服用觉醒丸,肯定可以觉醒第三系星力。
老头身份尊崇,各种各样的场面见得多了,目光毒辣得很,一看肖锦表情就知他在说谎,看着李腾,心里大奇:“锦儿明明是帮这小子讨要赤兰花,这小子不是……”心念电转,故作沉吟道:“也不是不能给你,只是你必须做这小子的思想工作,让他拜我为师。”
肖锦一怔,大喜过望,走到李腾身边,在李腾耳边说了几句,李腾眼睛一瞪,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头,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说着,拜了一拜。
老头哈哈一笑,甚是欣慰,道:“好,好,你以后就是我徒弟了。”
肖锦看着老头,恳求道:“狄爷爷,你现在就帮李兄觉醒星力之眼,好不好?”
老头嘿嘿一笑,道:“这事以后再说。”将赤兰花从土壤中拔出,给了肖锦,看着李腾,道:“乖徒儿,你要陪锦儿去奥达瑞森林,是不是?”
李腾站起身来,道:“是。”
老头手一张,掌心突然出现块火焰形状的牌子,非金非铁非银,也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巴掌大小,通体火红,老头看着李腾,道:“乖徒儿,这是星火令,你拿着,对上不可战胜的敌人时,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见了这令牌,就不敢拿你怎样。”
李腾一喜,心知以师傅的身份,这绝非大话,拿过金牌,见上面写着星火两字,翻过一面,同样写着星火两字,看了一会,将令牌珍而重之的收入怀里。
老头道:“乖徒儿,我在云泥城也种了一株七彩兰花,再过一天,那花就要凋谢,我先去那边了,你和锦儿到了奥达瑞森林之后,要小心行事,切记切记。”
李腾毕恭毕敬的说道:“是。”
肖锦气他不帮李腾觉醒星力之眼,背过身去,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狄爷爷,你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那老头看了他一眼,仰天一笑,大步走出客厅,李腾看着他背影,想着自己居然拜了他这样的人物为师,也不知是福是祸,不由得痴了。
赵彦笑道:“恭喜小兄弟。”
李腾回过神来,看着赵彦,道:“赵大人客气了。”
当晚李腾和肖锦在府里歇宿,次日一大早,两人向赵彦辞别,赵彦心知以自己的本事,留不住两人,暗叹口气,道:“两位日后有空,记得来寒舍坐坐,老夫定然倒履相迎。”
两人齐声道:“一定。”
赵彦将两人送到府外,站在府门口,看着两人背影越走越远,心里涌起无限感慨,对身边的邢仇道:“邢仇,当年我从二十三个逍遥派门人手里救了你,哪想到你有今日成就?我观那李腾和肖锦均非池中之物,假以时日,定能大放光彩。”
邢仇眼里有些迷茫,道:“主公,你为什么不留住他们?”
赵彦道:“那李腾乃是云泥城李家之人,李家是当今世上最大的武道世家之一,我这个安抚大人和人家相比,相差不可道里计……不可道里计啊,嘿嘿。”语气中尽是自嘲之意。
邢仇恍然大悟,赵彦看着李腾和肖锦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叹了口气,道:“他们走远了,我们回去吧。”
邢仇站在原地,看着赵彦慢慢走回府里,只觉他的背影十分凄凉萧索,心里感伤,怅然一叹,跟着走了回去。
赵彦回到书房,拿起桌上一份公文看了一会,猛然想起一事,对邢仇道:“邢仇,快去追上李腾和肖锦,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他们说。”
邢仇道:“是。”疾步朝外走去。
赵彦对邢仇的背影喊道:“他们两个要去奥达瑞森林,你往东寻找。”
李腾和肖锦走到一家武器店外,见店门顶部横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五个烫金大字:关氏武器店,李腾朝店里一看,见店里柜台后站着个白衣青年,面朝这边,冷冷的盯着自己,李腾心中一凛,转开眼去,见店角枪架上立着几杆长枪,想到此行乃是去奥达瑞森林,稍有不慎,便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自己擅长使枪,有杆长枪在手,也好防身,对肖锦道:“肖兄,我们进去看看。”
两人走进武器店,那白衣青年看着李腾,脸上又是诧异,又是愤怒,道:“你…...”拂了拂袖,冷然道:“这里不欢迎李家之人,赶紧滚出去吧。”
两人一怔,李腾心想这人怎么知道我姓李?肖锦听他语出伤人,心里一恼,他自幼被父母捧在手心,哪受过这样的气?大步走到柜台前,看着那青年,大声道:“你太过份了,不想和我们做生意叫我们走也就罢了,干嘛出言侮辱?你不将话说清楚,休想赶我们走。”
白袍青年右手猛一拍柜台,指着肖锦鼻子,道:“兔崽子,你成心向关家挑衅是吧,好,是你自找的。”
话一说完,他指着肖锦的手猛的握成拳头,击向肖锦鼻子,肖锦哪知他说打就打,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击中鼻子,怒火中烧,取下腰间一柄长剑,剑鞘也不取下,便刺向青年面门,那青年往旁一躲,迎面一拳挥来,啪的一声响,嘴唇牙齿一阵剧痛,白袍青年右手摸了摸嘴唇,拿到眼前一看,满手鲜血,脸色惊得煞白,看着李腾,呸呸几声将嘴里的牙齿连着血水一起吐了出来。
肖锦见他吃亏,心里怒火渐消,将剑别回腰间,这一分心立觉鼻子十分酸痛,霎时间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李腾急道:“肖兄,你没事吧?”
肖锦摇了摇头,道:“无妨。”看着白袍青年,道:“你打我一拳,我兄弟打还你一拳,这笔账就算了,但你刚才叫我们滚,却是你不对,还须向我们道歉。”
白袍青年偷鸡不成蚀把米,他的嘴伤比肖锦的鼻伤严重得多,牙齿掉了几颗不说,嘴唇也被拳头击得裂了开来,鲜血直往外流,痛疼异常。听了肖锦的话,他脸上肌肉猛一阵抽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百倍的笑容来,含糊不清的说道:“较为心剔,五凑了。”
两人一怔,随即知道他想说‘这位兄弟,我错了。’肖锦瞪了他一眼,道:“谁跟你是兄弟。”脸色稍缓,道:“我兄弟想买枪,快将你们店里最好的货拿出来。”
白袍青年十分吃力的说道:“这位兄弟,实在抱歉的紧,家主有命,不得向李家之人出售武器,请见谅。”
李腾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李家之人?”
他奇怪,白袍青年更奇怪,心想老子认识你,当然知道你是李家之人,你明明认识老子,却装作不认识老子,故意消遣老子来着?心里这么想,口里却是万万不敢这么说的,道:“我认识你。”
李腾恍然大悟,心想:“这家店名叫关氏武器店,显然是关家开的,关家家主不准他向李家之人出售武器,难道关家跟李家有仇?”除了这个解释,再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了,想起赵彦的话,心里十分好奇,难道我真是云泥城李家之人?
肖锦心念一动,道:“这样好了,你将枪卖给我,我姓肖,并不是李家之人。”
白袍青年脸上十分为难,道:“这个,我将枪卖给你,你转手就要给了这位李兄,家主知道了,不知会怎么处罚我呢。”
肖锦岂不知他是故意跟自己抬杠,心想你不说,你家主怎知你将枪卖给了李家之人?脸色一沉,佯怒道:“这么说来,你是决计不卖了?”
他说这话,只为吓一吓白袍青年,若是白袍青年不禁吓,答应卖了,那是最好,若他禁得住吓,硬是不卖,那肖锦也没办法,总不能强抢,他自幼深受父母老师教诲,兼且身份尊贵,自觉没脸做这种事情,倘若眼前之人是个无恶不作之徒,则又另当别论,就像大胖子五人一样,肖锦不觉得惩罚他们是件不好的事情。
白袍青年吓了一跳,他嘴上伤势严重,可不想在上面再添伤口,听肖锦话里意思,显然要是自己不卖,他又要动手,忙道:“我卖,我卖。”
肖锦脸色一缓,道:“算你识相,快将你们店里最好的枪拿出来。”
白袍青年苦笑道:“所有的枪都在这了。”
肖锦看他表情,不似作伪,点了点头,对李腾道:“李兄,你喜欢哪杆枪,自己挑吧。”
李腾走到枪架前,枪架上放了十杆枪,李腾每一杆都拿出来使了使,其中一杆铁木枪最顺手,便选了它。
李腾结了帐,两人走出武器店,朝东门赶去,眼看就要到达东门,猛听得后面一人道:“小兄弟,好手段!”
两人一惊,齐齐转过身去,见五步开外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缓步走来,肖锦又是一惊:“空间系星术师!”
那人每走一步,身影便凝实几分,走到三步处时,完全显现了出来,再走一步,停下脚步,探手入怀,拿出一块黑色令牌来,对着两人。
两人见令牌上写着个李字,均想:“此人跟踪我们,定然有备而来,难道是云泥城李家之人?”
那人将铁牌收回怀里,对两人微微一笑,道:“在下李晨,有事和两位商量,请借一步说话。”
李腾听他口吻,显然不认识自己,心里大奇:“难道他不是云泥城李家之人?”
这几天来,李腾先听赵彦说自己是云泥城李家之人,适才又听那白袍青年说自己是李家之人,李腾心里早已十分好奇,心想:“眼前之人之所以跟踪自己,肯定跟李家有些关联,且听他有什么话说。”当即点了点头。
李晨指着旁边一家酒楼,道:“我们进去说话。”
三人进入酒楼,在角落里一张桌边坐了下来,李腾道:“阁下为何跟踪我们?”
李晨道:“我适才路过关家武器店,听了两位跟关费文的对话,知道兄弟是云泥城李家之人。”
两人心想原来那人叫关费文,李腾道:“这便如何?”
李晨道:“上古时期,天下有六大武者世家,李家正是其中之一。经过上万年的发展,六大武者世家早已开枝散叶,云泥城李家和在下的李家都是李家支脉,在下经营不善,家族日渐没落,较之云泥城李家自是远远不如,但毕竟同属一家,如今我山湖李家处处受制于关家,我跟踪两位,便是想请两位帮忙对付关家。”
李腾暗暗记下了,斜眼看着李晨,心想:“即便我真是云泥城李家之人,但我此刻还没认祖归宗,若听信你一面之辞,真帮你对付关家,那才是傻子。”淡然道:“在下武功低微,恐怕帮不了忙,告辞。”
话说到这份上,李晨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提帮忙的事,拍了拍肖锦肩膀,道:“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两位慢走。”
两人走出酒楼,朝城门走去,走到门口时,门外迎来一人,正是邢仇,两人见他行色匆匆,移步间左顾右盼,似在寻人,两人对视一眼,迎了上去。
邢仇适才一路追寻李腾和肖锦两人,在城里没找到,便出城寻找,追了一段路,不见两人身影,料想两人还没出城,便即返了回来,准备在门口等候两人,尚未走到门口,李腾和肖锦便走了过来,邢仇脸上大喜,对两人道:“总算找到两位了,两位请随我回府里,我家主公有急事相告。”
两人对视一眼,均想什么事情这么急?更不打话,跟邢仇返回府里,见了赵彦,赵彦开门见山道:“两位,明日早间,山湖要举行商会,屠家家主屠祈霸千里迢迢从阳国赶到了这里,想用一株梦境草换取一片赤兰花瓣,两位先前得了一株赤兰,赤兰花有三片花瓣,炼制觉醒丸只需一片就行,两位不妨用其中一片换取屠家主的梦境草,省的日后花大力气寻找。”
两人大喜,肖锦道:“多谢赵大人相告。”
赵彦微微一笑,道:“小兄弟若要谢我,日后常来看望老夫便是,小兄弟棋艺超群,老夫十分佩服,只盼能和小兄弟大战十天十夜。”
肖锦笑道:“赵大人若是有暇,现在就可和小子对弈。”
赵彦眉飞色舞道:“甚好甚好。”
当日两人就在书房对弈,李腾在边上看着,他没学过此道,初时看得不甚明白,看了十几局之后,渐渐摸清了一点门道,每每两人举棋不定时,他忍不住就要插上几句,两人按他说的去做,有时竟能让棋局起死回生,使得两人误以为他精通此道,赵彦更对他赞赏有加,心想此人真是多才多艺,不但武功厉害,而且棋艺也十分了得,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不然我就可轮换着和他们两个对弈了。
殊不知李腾是旁观者清,真要他和两人中任何一人对弈,他都绝无丝毫胜算。
两人从白天战到黑夜,他们战是战的激烈异常,李腾看也看的津津有味,赵彦和肖锦都是此道高手,名师出高徒,李腾虽只在旁边看,没有亲自体验,却也学会了不少妙招。
从始至终,两人都不知李腾是个初学者,若是两人知道,一早就会翻着白眼想,这人真是个浑人,自己才学会走路,居然好意思指点我们赛跑。
两人战到深夜才罢休,三人各自回房歇息,肖锦回到卧房,脱衣睡觉时,突然从怀里掉出来一件东西,拾起一看,见上面大大小小写了不少字,还有印章,其中关氏武器店经营许可证十个字最为耀眼,肖锦倒吸一口凉气,匆匆穿好衣服,快步走到李腾房里,将许可证给李腾看了。
李腾看罢,惊道:“肖兄,你怎么偷了人家的经营许可证?”
肖锦脸上十分无辜,道:“不是我偷的。”
李腾一凛,心想难道有人栽赃?急道:“肖兄,你仔细想想,我们离开关氏武器店后谁跟你有过身体接触。”
肖锦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双眉一挑,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李晨曾在我肩膀上拍过一下。”
听了这话,不但李腾惊讶,肖锦也自骇然,心想好高明的手法!两人前后一想,便已有定夺:李晨不怀好意,想将两人拉扯进李家跟关家之争中,两人不想卷入其中,他便暗中施计,将关氏武器店经营许可证偷偷放入肖锦怀里,关费文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十分着急,仔细一想,便会怀疑到两人身上来。
肖锦心念电转:“关费文嘴巴伤得极重,我们离开之后,他定会找人医治。李晨那厮是空间系星术师,会隐形术,趁着关费文去医治嘴伤这空挡,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关氏武器店的经营许可证,然后才跟我们见面,想着若是我们帮他对付关家,也就算了,然若不成,就栽赃。”
肖锦想清这节,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你想栽赃,我偏不让你得逞,还要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对李腾道:“李兄,我们明天再去关氏武器店一趟。”
李腾深知肖锦机灵古怪,他这么说,肯定是想出了推脱罪名的办法,心痒难搔,问道:“肖兄,你想到什么办法了,跟我说说。”
肖锦凑到李腾耳边说了一番话,李腾一拍大腿,道:“此计甚妙。”随即说道:“这事我一人去做就成,人多了反而不好,你就随赵大人去关家庄好了。”
肖锦跟赵彦对弈之时,赵彦便已将此次商会之事详细告诉了两人,此次商会正是在关家庄举行。
肖锦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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