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安井道顿肉麻了半天,就在我自己都快受不了的时候,外面穿来一阵踏踏的脚步声,哗的一声纸门被拉开了,信雅抱着小男孩一脸兴奋地大步走进来对我喊道:“吉次郎回来了,对方约我们今晚见面。”
“真的?”这下兴奋了,我心中早已经瞄上了那个明国来的凯子的马和钱了,虽然他可以算我半个老乡,但是后世的各种传销案例告诉我,最好宰的就是老乡。一脸狂热的拉着一脸茫然安井道顿道:“准备准备,晚上和我去见一个大凯子,你的店铺就着落在他身上了。”虽然搞不清楚我在说什么,但是一听到店铺就来了精神,兴趣十足的打听起缘由,我自然就从头到脚再把自己的计划都给说了一遍。这一说就说到了太阳西斜,直到吉次郎屁颠颠的跑过来说光卫门他们到了,正在外面等着向我汇报。一听这个,看看侃得差不多了,我们就起身出屋。不过一出屋,我就气坏了,这帮兔崽子操练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长记性呢?几十个汉子七零八落的自个找地方东一堆西一堆的坐着,还有几个直接躺在空出来的大车上睡起了大觉。不过下一刻我的气就消了,只见光卫门手里抱着个有他半人高的大包裹,一脸疲倦的坐在一辆还装满粮食的推车的扶手上,依靠着粮袋沉沉的睡着。停下脚步,沉着脸向吉次郎问道:“他们等了多久了?”吉次郎低声答道:“快两个时辰了。”
“啪”甩手就是一个巴掌,吉次郎也不辩解,捂着脸退到一旁。其实我也知道应该是光卫门不让他通知我们,自己带着人在这里等,最后估计还是吉次郎看不下去了,估计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才进来通报的。不过这种事,每个人都没错,但我这领导不能没有一点举动的,所以只能让吉次郎受点委屈了。
心疼的看着我这帮手下,猛然想起貌似大家今天才只吃过一顿饭,心中暗骂自己太黄世仁了,连忙指挥着几个还算清醒的人煮起了大锅饭。菜?没有。也不想想安井家就两个人住,能有几根萝卜,几块豆腐啊!不过还是我聪明,把所有能翻出来的菜剁吧剁吧碎了,和米一起下锅,倒入小半锅水,咕嘟嘟的烧开后,撒点盐花,葱花,一大锅热气腾腾的营养蔬菜豆腐粥就搞定了。其他不说,但量管足。
原本七零八落的饿鬼们问道香味都摸了过来,也不怕烫,你一碗我一碗的灌了起来。这么大的动静,光卫门当然也醒了。他醒了的第一个举动就是紧紧抱了一下胸口的包裹,看看钱还在不在。对他这个举动非常满意的我,打了碗粥亲自送到他面前。光卫门还能咋办呢?当然是惶恐加上热泪盈眶的灌下了那碗粥。刘备大大万岁!
龇牙咧嘴的喝完刚出锅的粥,光卫门用衣袖一抹嘴巴就汇报起了工作:“主公,我们的粮食,除了留了一车自用以外,其他一共卖了2438贯213文。”说着拍了拍怀中的大包裹。
将零头顺手要了过来,和信雅一人一半作为平时的零花,剩下的大头交给光卫门和安井道顿打理,跟他们说这是以后他们在界肆起家的本钱。两个理财达人就凑在一起嘀咕起来了。
等到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我从粮车中间的箱子里翻出了实休光忠,学着信雅平时的样子对他做了次护理,再换了套便装和信雅,安井道顿三人一起出门赴约。地点是界肆一处偏僻小巷的钱汤,这个钱汤也真是名副其实,门口的布幔上赫然印着两个繁体汉字“錢湯”。进门后自有侍女招呼着换了衣物,不过执意要将刀及贵重物品带在身边,对方也不拦阻,反而接连鞠躬道歉。
噗通一声跳入池中,也不理会周遭的人被溅了一头水花骂骂咧咧的在那边叫。XX的,老子都好几月都没洗上热水澡了,今天好不容易能够满足一下,谁管他呢!欢欢喜喜的洗完澡,和信雅,安井道顿3人静静的在池子里泡着,静候今晚的主角到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原本泡澡的人要不回家啪啪啪去了,要不就去隔壁的民风一条街潇洒去了。原本人头攒动的池子里一下子只剩下我们三个,就在我的耐心快被耗光的时候,正主终于出现了。不过他这个出场方式有点太那个了,眯着小眼,迈着八步,细捻着老鼠须,最为搞笑的是他身上只有一条兜裆布,放在别人身上很正常,但在这位仁兄那几斤肉的小身板就像极了一根筷子插在一块年糕上。年糕兄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这身打扮问题,毫无压力的下了池子挤到我身边,咧嘴阴险一笑道:“小子,就是你要买我的马吗?”点点头表示他说的没错,然后冷眼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谁知这老小子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了,用锐厉的目光盯着我,从喉咙底下蹦出几句话,“你们今天刚到界肆,非但来历不明,而且一路上你们几个带头的还隐瞒身份。身上也只有卖粮所得的2000多贯铜钱,就这你们还想买我的马吗?”
“来历不明?李老板要得不就是来历不明吗?这匹马想必让你得罪了这个界肆的大部分势力了吧!在这匹马还没出手之前,估计李老板是离不开界肆的。但是你又不好卖给界肆内的任一势力不然其他人都会记恨上你。要不作为一名海商,神风期就要到了,李老板怎么会还缩在这里呢?”
李饕餮的脸色渐渐缓和下去,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锋,轻叹了口气,张嘴道:“好吧,就算我急于出手这匹马,那你有准备出什么价钱?”
微微一笑,从口中轻轻吐出一个让人胆颤心惊的数字:“30贯。一文不多,一文不少。”这下李饕餮的脸整个阴沉下去,从牙缝里逼出了八个字:”小子,你是在耍我吗?”
看完的有点过火了,我赶忙给他降火:“当然不止这些,只要你和我合作一笔买卖,我保证你至少能赚5万贯!“
“五万贯?”不屑的从鼻孔喷出两道粗气,“什么买卖能挣五万贯?老子这一趟也就只挣了3万贯,你小子又想蒙老子是吧!”
“炒米,今年从年初到夏中,近畿一直在打仗,米价一直在攀升,我今天卖米每千石能卖到四百贯,再加上春耕,夏耕完全荒废,连四国和西国数国的农事也应战事征召受到影响,粮荒已经无可避免。只要您能和我合作,将你手头的钱交给我操作,我保证能替你挣到五万贯。”
再次不屑的从鼻孔喷出两道粗气,“空口说白话,谁都会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啊?再说炒米,我自己不会去炒啊?要你做啥子?”
我慢慢反驳道:“你自己去炒米?笑话!我怕你刚开始行动就会被整个界肆的同行给排挤。因为你是明国人,如果平时运点东西来做点买卖大家还是很欢迎你的,但是你一旦搅乱市场的话,呵呵???下场不用我说了吧!而我们不同,我们是日本人,而且,”指了指安井道顿,“我这位家臣在界肆也小有名望,由他出面的话也不会太引人注目。”
“至于凭什么相信我?”微笑不语,从一旁拿起实休光忠递给他,“只要李桑回去找一个懂行的人鉴定一下,就知道这把刀够不够做保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