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殃军,你不是去相亲么,怎么会跑到这里睡觉?是不是受打击了!嘿嘿,你小子就知足吧,至少人家还巴巴地陪你来吹了一天海风,应该有戏!”穿青虎老早就看见失魂落魄的伏军,只是今天却是为着登仙令而来,搞不好会有大变故发生,是以情况不明之前不便相认。
“别提了,现在我有点相信你说的那些鬼话了!对了,你不是说你有个十分厉害的师父么!能不能带我去见一见他?”伏军一脸苦色,却是记起以前小猫说过的离奇怪话,抱着万一的心思寻求帮助。
“哦,终于相信小爷了吧!早跟你说了,小爷是有大机缘的人,可你偏不信。不过,遇到什么稀罕事了,居然就这么直接无视小爷一身无边威能,得请动师父他老人家?”
穿青虎一贯喜好扮酷,老是说他有一位妖孽师父,乃道门中人,术法通神不说,还能白日飞举。宿舍几个同学历来不信这位满嘴神仙鬼怪乱飞的主,若不是这小子确实有几招捉摸不透的小手段,更约莫觉着这小子穿青人的民族和姓氏确实见所未见,偏偏这么堂而皇之地立在身份证上,心底里自动生成一丝和少数名族古怪兄弟亲如一家的识大体崇高胸怀,早把他扭进精神病院了。
“郝丽颖消失了,当时我在场,亲眼看着,被一个人从脑门放出珠子,放出八角宝塔,弄消失了,郝叔也一样,后来还出现一只金色大手,把那厉害人物给抓没了!你师父能把人救回来吗?"
"咳,这个情况貌似有点出乎意料啊,汗,是不是有点点太夸张了?你确定,不是受了打击特意来消遣小爷的!”
“绝对不是,当时的情景比我说的还要离奇,不信你可以问郝清源,哦,也就是郝丽颖的姐姐,她似乎知道一点内幕,不过她不想说。”
“是吗!这两姊妹还真像,我就说你那清纯无比的丫头怎么转眼变得妖娆起来了呢,原来是姐姐啊!”
“先不说这个,你师父到底行不行?”
“咳,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那师父倒底行不行,因为他十多年前也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掉啦!你现在应该多少理解一点小爷这么多年以来的悲催心情了吧!一茬连一茬的孤独,一茬连一茬的孤独啊!”
“咳,那郝丽颖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平白消失掉吧!”
“不知道。不过,我怎么看你那粉红大姨子一点也不像着急的样子啊!或许她们本来就是神仙中人,是在逗你玩七仙女下凡之类的游戏!”
“怎么可能!应该不会?”
“哈哈,傻了吧!是绝对不会。一个人怎么可能喜欢上一头差了不止一个进化等级的大猩猩呢!”
“这个,不是说仙人是有仙气的人么!这跟猩猩的概念不一样吧!”
“或许吧,那么说不定是被哪个闷骚仙人抓去当小妾了!你的未来岳父么,当然是顺便抓去当个见证苦力什么的。”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有什么用,我看你还是现实点,不如悔过自新,改去追粉红大姨子吧!啧啧,那身段,我看着可是比那毛丫头更有料啊!不过话说回来了,祸殃军,怎么才半天不见,你就祸害上内媚十足的大姨子了。老实交代,是不是真有什么勾搭秘技!”
“汗,你这叫什么话!小爷是那种人么!咳,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参加老乡会么,怎么会在这?”
“嘿嘿,看在你痛失娇矜小丫头的份上,暂且饶你一马。我来这么,还不是因为我那死鬼师父,说起来跟你有一点关系。“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师父!”
“没错,但是十三年前夏秋时候你进过三界山吧!是不是撞上了一桩奇怪事?”
“是有那么一档子事,到现在我还纳闷呢!”
“嘿嘿,本来该我挨那道天雷的,不过后来师父临时变卦了,说是我的大机缘还没到,太早染上因果不好。所以认真来讲,我是欠你一个人情的!”
“什么!那天雷是你师父弄出来的!”
“不是,但也可以说,是,因为那道天雷准确地说,是师父的二十三代祖师封印在一枚登仙令上的,师父只不过是把它解封了。对了,我一直很奇怪,按理说那登仙令当年应该是撞上你了,可现在怎么会在那个跳海男手里?”
“登仙令?你说的是一枚像令牌一样的黑铁块?”
“对,就是它,据说封印里边的妖灵一旦被天雷抹杀就会恢复一些奇妙神通,我很奇怪你怎么就把它错过了。”
“当时上边有血迹,我被天雷吓着了,害怕,扔了。”
“哈哈,看来我俩天生适合做兄弟啊,哎,该早点认识的,可惜了。”
“是很可惜,要是早点认识你,我就不用担惊受怕这么多年。”
“嘿,这回我俩可真算是同病相怜了!不过,我更可惜没早点认识你,让你一起陪我练童子功,你不知道,小爷这些年可惨了,天天躲在没人处撞墙。”
“不跟你瞎扯了!对了,小猫,那个跳海男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把那个女警察和小孩给挟持了?”
“这个你还真问对人了,其实依我看那小子也没什么坏心,估计只是担心以后的仙途太寂寞,所以想拉两个人一起升仙,顺便壮壮胆。”
“升仙?真的假的?”
“不知道。要是以前我也没什么信心,不过,听过你刚才说的离奇事,我倒是觉得有点靠谱了。呃,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这时,环廊甬道间的围观人群已悄然褪去,广场那边正涌来黑压压一片正装男女。这么多人从广场涌来,照平时早就拥挤得寸步难行,然而这些人却隐约遵循着一定的秩序,自觉地排成十数列,每两列甚至还留出畅通的间道。
这些人高矮胖瘦不等,看年纪似乎都在而立以上,有几个甚至有些眼熟,好像是H市的经常露脸的公众人物来着。只是此刻,这些往常很有派头的公众人物只是安安静静地行走着,沉静地跟着队伍,跟着最前方那抹素色,根本就像是年来参加庙会朝圣的普通信众一般,毫无出奇之处。。
就在这时,沉默行进的队伍停了下来,因为这时郝清源迎了上去,跟这只奇怪队伍最前列那个一身朴素衣着的女人说起话来。
“小姑,怪不得以前问你你老是不说,问老爸也是语焉不详,原来那些传闻是真的!小姑,你还好吧。”郝清源一天之内突然不见了父亲妹妹,此刻意外重逢久违多时的小姑,心间一时涌上千言万语,只是万般心意临到嘴边,终只化作一句再普通不过的问候。
“清源,堂哥和丽颖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那种事情,倒是可遇不可求,我们该替他们高兴。”被郝清源称为凤姑的素衣女子面色温婉,走上前来,亲热地拉住郝清源细细打量,待看到郝清源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莞尔一笑,轻诮开解道:
“怎么!当年那个扬言要娶小姑做媳妇的假小子,去到美国读几年书反倒学会矜持了!或者,我家的小妮子长成了大姑娘,准备学做淑女待嫁某人!”说着时,抬起精致下颌朝着伏军那边比了比,示意已然窥破某人的秘密。
“小姑,人家正烦呢!你可不许笑!老实说,当年你怎么想的,居然不惜给一个刚出生的小屁孩当后妈!就算那人再有千般好,都死掉了,能有什么意思?这是我最想不通的了。”郝清源见本应不自在的小姑反倒无比自在地讥诮自己,忍不住将多年来埋藏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呵呵,这才是小姑眼里的那个假小子!既然你知道当年的事,那小姑实在也没有什么好补充的!和传闻差不多吧!不过,别当心,小姑好着呢!能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你该为小姑高兴。再说,这个天下,不是还没有第二个入得了小姑眼界的男人么!小姑不找点麻烦事来做,岂不是要寂寞得发愁,最终变成愁眉苦脸的老太婆。你说是吧,小妮子!”
凤姑脸上除了温和笑意,郝清源始终不见一点异样,仿佛以前那个决绝女子的所有哀愁都随着那一次让郝清源刻骨铭心的抉择而尽数消隐,留下的唯有花样儿风情退却后愈显醇厚的无尽温婉和那颗刨除诸般世故精明后愈发纯彻英秀的明灵本心。
“或许吧!对了,小姑,我记得,到今天刚刚整好八年,你不去拜祭你的老情人,却领着这些小弟来这里做什么?难道,也想来这观看无聊人士跳海登仙不成!”恢复本来性情的郝清源有些不满小姑的过分超脱,不由开起小姑的玩笑稍作报复。
“小妮子,讨打呢!”凤姑旁若无人地敲了郝清源一记,这才笑着说道,“喏,这些人倒是来祭拜的,当年他就在台子边的大石头那里,被回龙潮带走了,干干净净。对了,我可没有那么无聊,是来带小浩回家的,刚才小四告诉我说小浩在这边惹了个人,被制住了,所以过来·····咦,奇怪!”
却是凤姑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夜空景象,突然有些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