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比斯的风是很大,要小心,”风之原上,洛克一行人在草原上行走,洛克出口提醒,“在这里,风可以把一棵千年老树连根拔起,比起飓风,哼,飓风还是小儿科呢!所以,要加倍小心。”
他们刚从阿蛮姐那里出来,来到这地处苏南极西之地风之原,主要是洛克想来缅怀一下过去,其他人只不过是保证一下他的安全。小莫也跟来了,原本奥是强烈反对小莫来的,但是,小莫也想去,奥拗过了小莫的软磨硬泡,于是留她在阿蛮姐家。他们也顺便在路上换了套运动服,在路边买的。
“有那么大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荆的目光四下搜寻,神情很是警惕,似乎在防卫着谁。
“现在这个季节当然不会有那么大的风了,但春天一过,到了一年四季的夏天,风就最大了。不过这可不是诺比斯的奇观,最奇特的景观其实是‘下雾’。”洛克双手抱着脑后部枕叶的位置,神色很是得意。
“好了,别卖关子了,不然我们不听了。”奥不耐烦地用手甩甩头发,但却有一两缕青丝被面具牵挂,他现在已经换上一套紫色的运动服,尽可能的与男性接近。
“咳,听好了。”洛克咳嗽了一下开始说,“所谓‘下雾’呢——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总是在冬天发生。下雾,犹如下雨,大雾压顶,使草原雾茫茫一片。”
“好像并不神奇。”荆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总之你就当下雨得了。”洛克似乎也在思索。
“那今天会不会下雾呢?”奥出声问道。
“应该吧,看今天这天气有四成可能。下雾时,还会有一丝血腥的味道。”洛克眉头紧锁,努力思索。
“血腥?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荆瞳孔微缩,声音透出冰寒,洛克也被他的语调吓了一跳,之后不再说话。
风之原,风从云中钻出,在草原上肆虐。天与地,形成了一条由风构成的大道。忽地,天空中一阵翻涌,随后,一缕细如银针的雾气顺着大道滑落,落地,碎裂,弥漫出一阵磅礴的雾气。雾气很密,密得透不过气。
荆的瞳孔,迅速放大,身形惊惧地后退,口中说道∶“这是什么?下雾?这雾气有毒!!!”
“有毒?什么毒?”洛克刚才有些发愣。
“慢性毒,使人体血液蒸发,血气从毛孔里冒出。人不易察觉,长期积累,毒会把人体的皮肤、肌肉、骨骼进行类似消化的分解,分解成血气。”荆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不知道是谁竟然这么狠毒,释放隐匿毒气,欲将诺比斯族人化为血海。
毒气的下落势不可挡,瞬间弥漫在三人的视线中,淡淡的血腥味细不可察,一丝一缕地抽调,虽然微小,但体现的是强大的阴谋背影。
三人无法抵抗毒气入体,于是毫不犹豫地运行奥义,与毒气对抗。
一缕黑炎破空而出,奥将三人巧妙的包裹起来。黑炎与皮肤有一条缝隙,从毒气中分解出洁净的空气,在缝隙间游走。虽然少,但聊胜于无。
毒气很快的将整个草原包围,浓浓的雾气封锁了人们的视线,可见度不足一米。虽然毒气磅礴,但不足以致命。这时从雾幕之后隐约走出一人,迷失在周围翻涌的雾气。
待十息之后,雾气渐消,露出雾中人影。此人是一位皮肤白净的少女,明眸皓齿,含苞待放的玉体掩藏于衣裙之下,一双洁白无瑕的皓腕展露在外。衣裙就是一块布料,按照特殊的手法包裹在人的身上,接着将关键处一缝即可完成,这种衣服说着容易却做起来难,可见少女的心灵手巧。
“这里……有请!”少女声音犹如黄莺出谷般清脆嘹亮,表情上似有些害羞,但却故做大放地将手向身后一挥,做出有请的姿势。
奥试探一下周围,发现雾气竟然退开,空气清新,觉得不可思议。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将火焰撤下,但仍然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不是那里,是……这里。”少女很不好意思地说,似乎害怕他们责备。少女目光隐晦的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却在洛克脸上停留最久,对于这个少年她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少女收回目光,眼神中依稀透着茫然,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生怕他们走错了或者不来,一步一步指点着。约莫有七八分钟,他们在少女的指引下来到一丛一人高草丛前面。
“艾裴莉,过来!”一声苍老的呼唤来自草丛中,听到这声呼唤,艾裴莉似乎像是得到解脱了一样地奔入其中,不见了踪迹,只留下洛克三人傻傻站立着。
“走吧!”洛克一推身旁仍然呆立的二人,自己也跟随着少女钻入草丛之中,没想到草丛之中另有乾坤。
一人高的草早已枯黄,但仍旧密不透风地站立着。中间有人挖了一个坑,四周向下深深凹陷下去,其中一角为一块斜坡,供人上下通行。坑中有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席地而坐,身前摆一桌子,上面放一两樽酒杯。
洛克小心翼翼地走了下去,老者察觉到他的存在,不由得苦笑道∶“这位小友是我孙女引来的?”
“嗯!”洛克想想也是,于是答应道。
“哎,那个……将你引来,是要你陪我爷爷饮酒,不知你可否愿意啊?!”艾裴莉神情有些委屈,似乎刚才她刚刚受到爷爷责备。
洛克哑然,他也没有想到是这等事情,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刚坐下,荆与奥就进来了,他们看了一眼全局,荆然后出声问道∶“不知前辈寻我等有何贵干?”
“喝酒!!”艾裴莉急急出声,仿佛再晚一刻钟他们就会离去。
两人沉吟片刻,没有动静,他们二人比洛克要谨慎得多,可不是像洛克那样粗神经的。洛克过来拉了他们二人一把,示意他们坐下,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最后一起坐下。
“不知前辈是否真的只是喝酒?是否还有其他事情相求?”荆可是不会随意相信别人的人,自然最早发出疑问。
“真的!”艾裴莉抢着回答。
“我问的不是你,你为何抢白?”荆不满地瞥她一眼。
“我……我……”艾裴莉委屈地低下了头。
“这位小友想多了,我们在此真的只是饮酒。”老人回答。
“噢?!那酒呢?”荆的话语刚刚落下,洛克插话道∶“在那呢!”
荆低头一看,在桌子底下还有一壶酒,于是他拿出那一壶酒,说道∶“我们一同饮酒,晚辈我来斟酒如何?”
“好吧!”老者无奈地说,他自然看得出荆的目的,虽说是带着一些礼貌,但还是存有疑惑。
“好嘞!”荆应了一声,接着开始往酒杯中斟酒。他斟满一杯,递给老者,说∶“前辈先请。”
“嗯!”老人一饮而尽,荆紧张地看向他,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也只能不甘的承认。荆自己又斟了三杯酒,分别递给洛克与奥,但在递的刹那顿了一顿,似乎在暗示什么。
洛克与奥一愣,后者旋即意识到什么,赶忙接过酒杯,洛克随后也想到了。这些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善于观察者也不易发现,但是艾裴莉似乎发现了什么,却又无法确定。
三人一饮而尽,全都没有说话,老者倒是颇感奇怪,旋即是想到什么,却也没把握承认,全局气氛顿时冷清。此时,谁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沉思,都在试图推理出对方的心思。
“前辈的酒真是让人回味无穷啊!”洛克最先打破僵局,他的目光在老人身上巡视着。突然请你喝酒的人,非善即恶,莫不是刚才荆提醒一下,不然自己真的糊里糊涂的被骗了。
“那是自然,这酒可是陈年佳酿,不然这味道怎么会如此之好。”老者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不过他并不想点破。
“这酒价值想必不凡,现在市上酿酒材料稀缺,不知前辈是如何寻到的呢?”这话是奥说的,不过他并不喜欢饮酒,酒的味道苦,一点也不好喝。
“没什么,材料是老夫的朋友送的,一些已经浪费了。”说完,他还可惜地摇摇头。
“前辈的孙女真是厉害,如此大雾还能看到我们。”荆似是随意地一问。
“呵呵,碰巧罢了。她刚刚可是迷路了,要不是她做了记号,不然她可会不去了。”老者头上冒出一点冷汗,这可是一个破绽啊!
“哦,那她可是目力超群啊!连莫斯格尔人也看不透的雾她竟然可以看透……啧啧……”荆抓住这个事件的破绽,观察老者的举动。
“老头,这局就是你设的吧!”洛克这时拍案而起,其余两人心头一惊,皆轻轻摇头,老者则微微一笑。洛克不解,问道∶“难道不对吗?”
“对,太对了!”老者拍手说道。
“洛克,你终究还是没有耐住性子。”奥轻叹了一声。
洛克缄默没有说话,看来是自己太心急了。敌人不愿暴露,现在自己将敌人挖出,敌人还不跳墙啊!这一着,算差了。
“请问我哪里做的不好?”老者声音不复老态,恢复少年的活力,还隐藏一点杀气。
“眼睛,”洛克摇摇头,“眼睛根本不是老人历经沧桑的眼神。”
老者两指从眼前一闪,立刻,眼神中出现那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他说∶“现在如何?”
“假的终究是假的。”荆左手一挥,十道影子飞快掠过,原来是十颗石子。石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击向老者,但老者却矫健地躲避,面容迅速发生着变化,现在应该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他是谁,他要做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狄俄尼索斯。”少年微微一笑,脸上的杀意一瞬间被他隐去,示意他的可怕。与这样的人结仇,是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