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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觉醒前夕(1)

小夜看向那双黑洞洞的眼眶,突然,那黑洞似乎扭曲起来。

不,那不是错觉,小夜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的确没看错,那黑洞已经形成了一个漩涡,并且越旋越快,就像是一个下陷的陷坑,不断地把小夜拉进去......

——凌家——

凌小夜的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但很快,也就是在几秒的时间内,由轻微的颤抖演变成整张床的摇摆。在一边的凌雨生感受到了这剧烈的变化,他看向小夜。

尽管抖动的幅度很大,但是没有在小夜身上看到有什么其他的变异的迹象,小夜的额头也没有汗珠,就好像小夜正在被一个无形的人或者无形的绳索摇来摇去那样。凌雨生知道,那个过程来了,他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如果按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小夜大概是无法抵抗他身体内部的那个“东西”。

现实世界中尽管抖动的那么厉害,可是现在小夜却一点都不知道,他只是一瞬间感觉那双黑色的眼睛似乎突然睁开了,放射出夺目的白光,然后他就沦陷在了那扭曲的漩涡之中。

......

“喂!”

......

...啊...谁...叫我...

“喂!!快醒醒!!”

......唔......

小夜睁开了眼睛,模糊的世界,模糊的脸,模糊的...他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那是一个男人的脸,脸上覆盖着厚重的铁甲,小夜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个人,可是望向他的眼睛时,又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有见过...

“报告将军!这里发现伤员!!”

那个被称为将军的男人扶起小夜,大声说道:“这边还有个伤员!快点过来帮忙!”然后他回头望了小夜一眼,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意味深长。小夜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一阵风沙过去,小夜眼睛一花,又换了一个场景,他发现在似乎站在大街上,似乎这里是欧美的建筑,而这里的人的穿着,又好像古罗马那个时候...

地面上铺着红地毯,地毯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周围装饰着漂亮的花饰,人群...对,人群是那么的喧闹,喊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但是好像重复地在说“结婚”这个词...有谁和谁结婚了吗,那真是值得喜庆的事情啊。恍惚中,他被拥挤的模糊的人群簇拥着来到了一个教堂,他似乎站在神父的面前,神父的脸模糊不清,就连他手上的动作也看不清楚。

我到底在哪?是我结婚了吗?

小夜发现无论自己如何去睁大自己的双眼,他还是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象,一阵阵的呼喊在自己的周围响起——“祝福这对新人吧!”“祝福!!”“恭喜!!”人们欢呼起来,这时一对新人走上来,虽然依然看不清他们的脸,可是在那一片模糊的景象中,他看到了那一双熟悉的眼睛,熟悉的眼神,难道,是那个男人...?突然人们惊叫起来,自己好像被绊倒了,摇晃之中,场景又变了。

小夜发现自己现在在一个战场上,周围都是身穿重甲的黑压压的士兵,他们手持长矛,矛头都指向中间。小夜看向中间,中间有两个人,虽然脸部依然模糊不清,可是那双眼睛,那双充满着怒火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眼睛的主人一手握着一柄大剑,一手牵住另一个人的手,那个人,明显是一个女子...小夜突然觉得一阵没来由的酸楚,一阵心碎。那个人不知对身边的女子说了什么,只看见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大剑闪耀出炫目的光芒飞上了天空,光芒之后,大剑轰然插向地面.......

白光,白光,白光。

小夜突然觉得脸上热热的,湿湿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流下来了。也许那就是盔甲生前的记忆吧,小夜有点累了,可是他看见的那双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熟悉,很熟悉。

凌雨生看着慢慢停止摇摆的小夜,眉头紧锁。

然后,似乎发生奇迹般的,小夜睁开了眼睛,像是一个还未睡醒的小孩,使劲眨了眨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缓缓坐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凌雨生只是在一边冷冷地看着,而“小夜”亦是如此,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四周,似乎不满意地轻哼了一声。

“怎么,”凌雨生面无表情地说,“对自己的身体不满意?”

“小夜”并没有看向凌雨生,他试着下了地,走了几步,又打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能再次感受到阳光的温度,真好。”“小夜”定定地望着窗外的世界,自言自语道。

“不出去走走?”凌雨生打开房门,依然面无表情地说。

“好。”“小夜”报以同样冷漠的声音。

一座单身公寓中。

凌雪觉得自己一直都是一个无情的人,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失去家庭的缘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十三年前的那场大雪,她的小弟弟被人夺走,失去双亲的那个晚上。留给她的,只有母亲临终前的一句话,但是却令她更像不清楚:“该来的,躲不掉。”

凌雪发现自己的头更大了,那个小弟弟,现在长大了,应该读高中了吧,每次想起这件事情,她就会觉得头很痛。于是,每次就这么不想了。打开花洒,很快,水蒸气布满了整个浴室。在浴室镜子前,看着自己逐渐模糊的脸,像起刚才做的梦,凌雪觉得自己的心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它现在跳得很欢快。

这时,距离小夜觉醒,还不到5个小时。

街上走着两个人,两个怪人,准确地说。

其中一个高个子,大夏天的,穿着长袖长裤,脚上还蹬着一双拖鞋,在大太阳下,身上居然一点汗也没有;另一个,是个样子是高中生的小孩,但是,在他脸上完全看不到一点小孩的样子,相反,挺有几分成熟的气息,引得周围的小女生不由得多看了那么几眼。这几眼中,有羡慕嫉妒恨的,也有爱慕的,也有暧昧的,也有喜欢的,当然,其中不纯粹的还有王子恺那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小夜刚醒他就知道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传说中的心灵感应,不过要是小夜知道和他有心灵感应,估计能把上个星期的晚饭都给吐出来。

不过,王子恺现在看到小夜这个样,觉得心里有点毛,他眼前走过去的这个小夜,貌似不是他自己本人,倒挺像被异形占据了大脑的怪物。

没错,现在的小夜,不,应该来说,是“他”,心里非常的不爽。

“我说,”“小夜”终于先开口了,“我们这是要走到哪去?!”

“......”凌雨生沉默了几秒,“去一个安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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