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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大大雪纷飞的这一天,一个小女孩在垃圾堆边颤抖着,孤儿院倒闭了。她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安排出去的人,寒风和身体的不适刺激着她紧绷的神经,眼泪快要夺眶而出了。她闭上眼睛用双肩尽量的环抱住自己,像个缩进壳里的蜗牛,让自己尽可能的温暖一点。

今天是她的7岁生日,却是她的流亡之日,这么特殊的一天,让这个小女孩经历了太多世界的残酷和现实。

街上人来人往,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做准备,没有人会为了她留下,她知道。可是,还是会忍不住抬头张望,瞳孔里跳动的是期待的光芒。

在这么一个大片红色的背景里,这个小小的身影格外凄凉。

她脆弱的拥抱在无情的大自然的抵消之下犹如螳臂挡车,沉重的眼皮不住的打颤。嘴唇颤抖的张开,“小葵,你要坚持住!”

渐渐的意识开始涣散,脑海里出现孤儿院老奶奶慈祥的面孔,她说:小葵,奶奶带你离开好不好?这样寒冷的天气一睡就是长眠不起吧!连牙齿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东西在靠近。用力的睁开了眼睛,保持清醒,看到一坨灰色的小东西像自己滚过来,直到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小灰狗。

它对自己瞪着灰溜溜的大眼睛,呜呜咽咽的两声,像是在叫小葵抱它。小葵轻轻的抚摸着它的额头,说:“看来我们也是同命相连呢!是上帝爷爷让你来陪我的吗?”

小葵将它抱起,在这么冰凉的空气里我们像是彼此找到了热的来源,互相依偎着。它小小的身体隔着绒毛有微微的热量传出来,小葵感觉好像不是那么的冷了。小灰狗像是很舒服一般在小葵的怀里蹭了蹭,绒毛好软好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饥饿感,疲惫感再次涌现了出来,脚已经麻木了,手也僵硬了。就在这时小葵的面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鞋子。

抬起头,她楞了,这是一个和她一般大的男孩子,线条分明的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让小葵有一种是长辈在看自己的错觉,本能的就低下了头,不知所措的眼神闪躲,将怀里的小灰狗抱紧了点。

“你想跟我回家吗?会有温暖的房子,好吃的食物,还可以洗澡,有漂亮的衣服穿。”小男孩像是在诱导一般一一说出和他一起回家的好处。

小葵呆呆的抬起头,不确定的问:“真…真的吗?”

他的眼睛很清亮,里面是满满的兴奋,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当然是真的。”小男孩直了直身子,看到在小葵怀里颤颤发抖的小灰狗,嫌恶的别过头去,眼珠子骨碌的一转,扬起了一个邪恶的笑容,“不过,你要把它杀掉。”小男孩指着小葵怀里的小狗说。

小葵垂下头看了看小狗,它傻乎乎的在自己怀里,很信任自己。像是感应到自己看到它一般,它舔了舔自己的指腹,然后又蹭了蹭。

刚刚他说的是真的吗?要让自己杀掉这么可爱的小狗?小葵怔怔的看着小男孩,希望那是错觉。

是的,对于自己来说可爱,可是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垃圾。这是唯一生存的机会,脑海里突然一闪而过自己刚刚到孤儿院的时候,所有人都欺负自己,不给自己东西吃,只有变强才能活下去。

小葵定了定神,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坚定的表情,对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好!”男孩看到女孩的笑容在雪花中绽放,有一瞬间的失神,那是不顾一切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小葵将小灰狗放到地上,小灰狗感觉到寒冷立即就靠了过来,在她的脚边打转。

小葵随手抽出在垃圾箱里的木棍,闭上眼睛深呼吸,对着小黑狗的脑袋就插了下去。‘呜~’的一声哀嚎之后,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小黑狗已经咽气了,在白茫茫的雪花里,这一抹鲜红格外的刺眼,像是在指责着她的罪行。她在心里轻轻的说,小灰狗,谢谢你。

小男孩一直在旁边含笑看着小葵,小葵转过头,用眼睛正视他。

他牵起她的手,小葵看了看自己布满灰尘的手心,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自卑,本能的挣脱,却被握紧。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顿时慌了神。

“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我妹妹小落,不过你跟她真的差很多。”小男孩笑吟吟的说,犹如和煦的阳光。“你叫什么名字?叫我岚风就可以了。”

“大家都叫我小葵,小葵。”小葵低下头,自己应该是差了他的妹妹很多吧。看来只是因为认错人自己才有这样的机会,不过,既然给了自己一条生路,自己一定会好好的珍惜的。岚风,他叫岚风,小葵将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小少爷,小少爷。”一名穿着一身黑色风衣的女人跑到了岚风的身边,神色有点焦急。“您去哪里了,这位是?”女人好奇的看着穿的破破烂烂棉絮的我,眼睛里没有露出任何嫌弃,我对她扯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她也对我善意的笑了笑。

“她以后要跟我们一起住了,你回去的时候收拾下,帮她洗澡换身衣服,让她吃饱以后来我书房,我有事情要她做。”岚风已经退去了孩子的模样,有模有样的吩咐道。“是,少爷。”女人拉开旁边的黑色轿车的车门,岚风松开了一直牵着小葵的手,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顿时间小葵就感觉到指尖寒风划过的凛冽,透心的凉。

女人握住了她僵硬的手,进了车的后座,和善的解释道:“我是管家,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前面那是我们的少爷,你别看我们少爷才8岁,可是已经开始管理家族集团的事业了哦!想必你这次回家是要帮少爷做事的,你一定要努力,好处的多多的。”

小葵看着她循循善诱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自己当然会乖乖的,为了生存,为了活下去。小葵看着前面的岚风并没有阻止管家给她介绍的样子,是睡着了吗?还是他默许她这么做?还是他经常带人回家?

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吧,在车内有暖气,感觉不到空气的冰凉,看着风景事物不停的倒退,脑海里想起在孤儿院的时候,只有去争夺,去抢,还要有心计,才能活下去。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开始喜欢想这么多了,喜欢用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衡量别人,那次在孤儿院里被他们骗进小树林里的那一刻自己就知道,退一步不会有海阔天空,那是悬崖。

大别墅,花园,喷泉,天空不知道何时放晴了,洒下几缕阳光,虽然没有温度,但是让人看着就觉得心间暖暖的。这就是自己以后生活的地方吗?小葵的心情忍不住雀跃了起来。

“岚风哥哥!岚风哥哥!”从大铁门的里面跑来一个粉红的小身影,直到扑到在岚风的怀里自己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小女孩,我惊愕的看着她那张和自己竟有七分相像的脸。

小女孩看到小葵之后对她甜甜一笑,顿时小葵只感觉春暖花开,似乎可以听得到雪花融化的声音。

“你是谁呀?我叫岚落,很高兴认识你,咿!你跟我长的好像哦!”岚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从岚风的怀里挣脱出来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好奇的上下打量小葵。

小葵被盯得实在不好意思的时候,岚风适时的打断了岚落的好奇:“小落,她叫小葵,比你大。以后她就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真好,以后小落有好朋友了。”岚落顿时在原地蹦蹦跳跳的欢呼起来。

小葵看到不由感觉到开心,这个叫岚落的女孩子是真心的欢迎自己。看向岚风的时候,小葵发现他嘴角有一丝嘲讽的笑容,那么刺眼,不过在一眨眼的功夫转瞬即逝,像是错觉。

“管家,你带她下去吧。我陪小落进去。”岚风说完之后牵着岚落的手就离开了,全然是个温柔大哥哥的模样。

“小葵姐姐,等你忙完了我们就一起玩哦!”岚落朝自己甜甜的一笑,然后牵着岚风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去。

管家像是有感慨一般,“小少爷和小姐的感情一直都这么好。”然后牵着自己走进了这个大别墅。

小葵一直懂得,在人屋檐下,要多听,多看,少说话。管家把她带到了为她准备的房间之后她愣住了,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大大的房间里有专门的卫生间和浴室,柜子里全是女装像是早就知道了她会到来一般,软软的床,向阳的窗户,最显眼的是那大大书架上面满满的书。这一切的一切多么不可思议,小葵用了很笨的方法掐了一下自己,“啊!好痛。”事实告诉自己这是真的。

看到小葵这个模样,管家掩面而笑:“小葵,你是少爷选中的人,你只要听少爷的话,这些就一直会是你的。”

“那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小葵故作天真的说道,还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管家像是很欣慰一般退了出去,“桌子上有点心,你洗过吃完之后出来。”

看着浴室里的设备,小葵忽然释怀的笑了,多久以后再也没有这种熟悉的感觉了,这么温暖的浴室,这么漂亮的房间,这一切这么熟悉又这么陌生。在自己被送到孤儿院之前,这一切自己本是拥有的,即使自己要经历各种各样的培训,学各种各样的技能,接受本不是一个孩子该经历的一切,不过也正因为那些日子,自己懂了这么多的人情世故。在他们发现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时候,不知道是谁的糊涂账,自己才能那么理智的接受自己被抛弃的事实,原来,即使一个人为了培养你花费了那么多巨资,那么多精力,一旦知道你不值得之后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你丢掉。

在拿衣服之前小葵特意洗了洗手,害怕弄脏了,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将衣服拿出来,标签都还没有扯掉。

小葵小心的擦洗着自己的身体,在孤儿院不能好好的洗澡。他们难道不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用这些东西吗?算了,不想了。

洗干净穿好衣服之后,自己将头发烘干然后吃了点东西,自己就规规矩矩的站在了门口,发现了在走廊处的管家,轻轻地唤道:“管家姐姐。”

“小葵出来了?好快呢!来我看看,恩恩,不错,很漂亮,我们去见小少爷吧。”管家看到这个面容略显苍白的小女孩,但是眼睛很清澈,刘海自然垂下的阴影像是给瞳孔镀上了一层光辉,不由自主的赞叹道。

小葵点了点头,随后和她一起走上了走廊,一目见底,这里是二楼,围成一个正方形,每隔一定的距离会有一个门,不知道里面会有一个什么样的房间。

终于在角落的一间房里停了下来,管家嘱咐道:“这里是少爷的书房,除了合作伙伴是不许任何人进去的,所以我不能陪你进去了。别紧张,少爷虽然为人有点老成,但是还是很好的。”

小葵乖乖的点了点头,脑海里想着8岁的岚风老成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像个小老头,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敲了敲门,小葵轻声问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一开门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是暖气。

岚风示意小葵坐到沙发上聊天,小葵随手将门带上,轻轻地坐了上去。他给她倒了一杯热乎乎的红茶。

“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岚风说道。

小葵眨着大眼睛,装成不懂的样子问道:“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虽然对于这种事情自己并不陌生,但是对象是一个8岁小孩,还是会有一种滑稽的感觉,像是小孩子过家家。(此刻小葵完全忘记自己才7岁,连8岁都不到。)

岚风并不在意,含笑说道,“你现在不能为我做什么,但是总有一天你可以。所以现在我要对你展开培训。”然后递出了一份合同,体贴的问道:“你应该看得懂吧?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他一副很好脾气的样子。看来岚风也有用自己的标准衡量别人的习惯,因为自己是优秀的,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身边的人也应该是优秀的。

因为吃过东西和洗过澡,小葵的大脑迅速运转起来,他会问自己看不看的懂,看来并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如果是签合同的话,自己不懂的字问他,他坑自己怎么办。--,想是这么想,但自己还是拿起合同有模有样的看了起来。

“那个,小葵,你拿反了。”岚风强忍着笑对她说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她真的可靠吗?岚风不禁这样想。

小葵尴尬的脸红了,看了看,真的反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看道。上面这样写着,大概是这个意思,十年内,自己是要愿意为他做任何事。10年之后他会给自己一笔钱,随后要留下来或者要离开都随便自己的意思。这十年内自己不能读书,但是他会安排自己参与各类培训,他希望自己成为他的——杀手。

虽然看是看懂了,小葵并没有在表情上显示出来。傻傻的问:“这个是卖身契吗?虽然有很多不懂,但是我懂得知恩图报,我会听你的话。”

岚风一脸有意思的表情看着小葵,然后轻轻的说:“恩,这个是卖身契,不过只卖十年,十年以后你还是自己的。”

小葵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手一挥,说道:“我签了。”

岚风笑着递上了碳素笔,小葵规规矩矩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大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规规矩矩。可能是因为是把自己卖出去的仪式,至少也要有那么一点庄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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