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南朝公主。”格达琳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去射箭好不好?”
阿宓拉紧褥子,翻了翻身,继续睡觉不理她。
“喂!”格达琳走到床边,用力推了推阿宓,“快起来!都几时了,还睡!还睡!”
阿宓不耐烦地坐了起来,把褥子一扔,砸在了格达琳的头上。
“你这人!”格达琳抱怨着,又用手戳了戳阿宓的面具,说道:“你怎么老是戴着面具啊?摘下来本公主看看。”
阿宓摇头,用手捂紧面具。
“不给看就不给看!真小气!”说着又凑到阿宓的耳边,双眼还是不离开那金色面具,“真好看,下次去你那儿可不可以送我一个?”
“公主,你醒了?”沈月和杜卿菀端着盆子走了进来,又见格达琳在此,赶紧行礼,“给格达琳公主请安。”
“免了免了免了!”格达琳不耐烦地挥挥手,“咱们颟顸才没这么多规矩。”接着又开始拖阿宓起床,“快快快,今天是颟顸勇士比箭术的日子,我们也去射箭。”
“对啊,公主去吧。”沈月跟着点了点头,笑道:“皇上刚喝完药睡下,公主去了再回来看皇上也不迟啊。”
“奴婢觉得还是先去看看皇上为好。”杜卿菀轻声说道。
“哎呀,真啰嗦!”格达琳不满地看了看杜卿菀,“一个下人多什么话。”转而又对阿宓说道:“要不要去啊南朝公主!本公主可是好心来叫你一起去的。”
真是盛情难却,阿宓想了半天,最终点头答应了。沈月赶紧过来给她更衣,拿茶点,只有杜卿菀皱着眉头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公主,您手腕使不上力,看看就好,别跟着格达琳公主闹了。”沈月有些担心地提醒着阿宓,“奴婢就不跟着过去了,秋太医安排了好多事呢!让卿菀陪您吧。”
阿宓不多想,抱起阿白就跟着格达琳出去了。
“你说是我们颟顸勇士厉害,还是你们南朝人厉害啊?”格达琳得意地笑着,指着那片宽广的草原,“你喜欢这里吗?”
阿宓点点头,宫中太过沉闷,她喜欢草原上这种自由的气息。
“喂,本公主怎么从没听你说过话?”格达琳搭上阿宓的肩,一脸不满地问道,“是不是不想和本公主说话?”
“回公主。”杜卿菀颔首,“我家公主前些日子受了伤,坏了嗓子。”
格达琳听后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句,“太监不是很厉害吗?治不好么?”
“太监是…?”杜卿菀不解地看了看阿宓,小声问道。
阿宓轻轻笑了起来,不理她们俩,一边走一边逗弄着阿白。
兵营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颟顸部族的所有男人都是保护族人的勇士,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是士兵。每天一大早他们就要去校场操练,之后互相切磋。颟顸的人最擅长骑术和箭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因此也不乏女子参与比赛。
前方鼓声阵阵,呐喊声回荡在草原上。
“快点,要开始了。”格达琳急忙拉着阿宓快步往校场跑去。
校场四周被木栅栏围住,中间有一个主帅台,对面放着三列靶子,大约有十排。两边站满了的士兵,个个斗志昂扬,一脸骄傲。
“阿哥阿哥!”格达琳拉着阿宓从校场中间穿过,来到主帅台,“阿哥,我也要参加,还有她,南朝公主也要!”
阿宓连忙摇摇头,紧张地看着格达拉。
“别闹了。”格达拉饮了一口酒,眼眸中尽是疼爱,“阿琳也不小了,看看今日的勇士里有没有你中意的?”
格达琳嘟起小嘴,扑到格达拉怀里撒娇道:“我才不要呢!”
“我觉得阿特尔不错。”格达拉抚着格达琳的长发,伸手指了指校场中蓄势待发的男子。
恩,是不错。就是中原话不太好。阿宓赞同地点点头。
“你点什么头!”格达琳怒哼一声,“你就是巴不得本公主嫁给别人,你好霸占太监!”
“阿琳,怎么和六公主说话!”格达拉面色一沉,语气中有些微微发怒。
“我不管!我就是不嫁!我要太监,我要太监!”
“好好好。”格达拉无奈地摇了摇头,“听你的听你的,你喜欢谁就嫁给谁,好不好?”
格达琳立马笑起来,方才的委屈全然不见,“我知道阿哥最疼我了!”
“六公主也一起看看吧,感受一下颟顸的风情。”格达拉命人添了一张椅子,再备上一些甜点,“草原的东西比不得中原,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公主请尝尝吧。”
阿宓点头,不客气地放了一块到嘴里,又拿了一块给阿白。不过阿白却不领情,看都不看一眼,卧在阿宓腿上继续睡觉。
这狐狸!还挑食!阿宓不满地哼哼一声,自己吃了起来。
“公主的狐狸从哪里得来?”格达拉第一日就看到了阿宓怀里的阿白,只是没有机会再遇上,也就没去问了。今日再见,这狐狸毛色雪白,尾巴不似其他狐狸那样,反而短且小。双耳较大,眸子也呈现银灰色。仔细看来,格达拉更加确定了,这只狐狸应该是古国无垠境内,早已塌陷的胡山上的九尾灵狐。只是现在还小,特征还不太明显。
“公主平日喂它吃的什么?”格达拉继续问着。
阿宓想了想,掏出腰间的笔墨写道:它自己找吃的。
“呵呵。”格达拉笑了笑,“这狐狸喜毒,公主不妨喂它吃吃这些。”
什么意思?
“灵狐,好吃带有毒的食物,也正因如此,它是最好的解毒高手。”
听了半天,阿宓只觉得阿白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于是抱着它亲了一阵,满心欢喜。
过了一阵,鼓声停了下来。却见一个大胖子扬起军旗,大喊道:“蒙坤昂。”接着鼓声又响起,越来越大。
这时,场边一个健壮男子骑马飞奔而来,一手握弓,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的三列靶子。只见他眉头一皱,右手一松,三支箭嗖地射了出去。
“好!”格达拉不禁大喊,“蒙坤昂果然厉害。”
阿宓看不明白,只听到台前的大胖子喊道:“一排三列红心,二排三列红心,三排三列红心,四排三列红心,五排三列红心,六排一列红心。”隔了一会儿,大胖子又叫了下一个人的名字。
连续看了几个人,阿宓总算是明白了。场中的三列靶子共有十排,颟顸部族注重力量,这比赛,不仅是对骑术箭术,更是对力量的比赛。虽然一排之间相隔不远,但这世上,应该没人可以穿透十排靶子的红心。阿宓感叹一阵,果然那个叫蒙坤昂的很厉害。这后面的几个最好的也就过了四排。
“若是本公主是男子,才不输给那个蒙坤昂的!”格达琳不服气地说道,“也不过六排靶子,本公主也可以!”
“历来女子的气力皆比男子小上许多,你拿什么跟蒙坤昂比?”格达拉夹起一块牛肉,轻轻笑了笑,“你啊,穿过两排就很厉害了。”
“哼!”格达琳别过头,一脸不满,转而问道:“南朝公主,要不要跟本公主比比?”
吃得开心的阿宓被问得一愣,这公主怎么这么好斗!
“听秋太医说了,六公主身子不是很好,阿琳别为难公主了。”格达拉拉了拉格达琳,又担心地看着阿宓。
“她身子好着呢!”格达琳回头笑道,“前些天跟她赛马,她可是赢了我呢!阿哥,你知道她骑得是哪匹马么?”
“哦?这么厉害?”格达拉好奇地看了一眼阿宓,“什么马?”
“就是那匹黑马。”
格达琳这话一出让格达拉惊讶不已,那匹马可是连他都驯服不了的,居然让这个小女孩骑了上去。这样一来,格达拉可不再认为阿宓是个弱不禁风的南朝公主了,反而起了兴趣,“不如六公主就和阿琳比比?”
“王上,公主不会射箭。”杜卿菀看得出阿宓的为难,替她解释道。
“是吗…那真可惜了。”格达拉继续喝着酒,一阵惋惜。不料格达琳却仍不依不挠,“不会可以马上学嘛,对吧,南朝公主?”
阿宓无奈地点点头,就输她一次吧,免得以后再找麻烦。
“公主…你…”
阿宓拍拍杜卿菀拉住自己的手,把阿白放在椅子上,跟着格达琳去了校场。
“阿弩木,本公主要和南朝公主比试,你先让他们休息休息吧。”格达琳对着那个大胖子说道,然后又玩味地看着阿宓,“今天你还要骑着那匹马么?”
额…她可没胆儿骑了…要是再把她摔下来怎么办…
“怎么了?不敢吗?”格达琳上前一步靠近阿宓,“本公主说了,驯服了它,它便是你的。连自己的坐骑都不敢碰吗?”
这公主…阿宓深深吸了一口气,只好答应了。
片刻之后,阿特尔将缰绳交给了阿宓。看着眼前这匹高大壮硕的黑马,阿宓突然没了底气。谁知阿宓一抬头,对上了黑马的双眼,那双眼里带着一丝高傲,还有不屑。阿宓小心地摸了摸黑马,那一瞬,眼里的一切化作温顺柔和。黑马舔了舔阿宓金色的面具,又亲昵地蹭了蹭阿宓的脑袋,而后扬起马蹄高声嘶鸣。
“这六公主…还真是奇人。”格达拉品着小酒,小声赞叹道。
“本公主不欺负你!”格达琳见黑马认了阿宓为主,心里小小高兴了一下,她格达琳看中的朋友绝不简单。然后拿出自己的弓递给阿宓,“用我的,这可是上等的好弓!”
阿宓点头接下,不料这弓有些沉,右手根本握不住,想着赶紧用左手扶住。
“你先还是我先?”格达琳拿了阿特尔的弓说道。
阿宓后退一步,摇了摇头。
“好吧。”格达琳跃身上马,“看好了,南朝公主。”接着驾着马跑到场边。阿宓叹了叹气,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右腕,拉弓应该是不行的,只好反向了。随后抱着弓走向了格达琳对面,身后的黑马也乖乖地跟着阿宓走过去。这一举,不禁是格达拉和格达琳,连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那匹黑马居然自己跟着过去,这让因为它吃过不少亏的勇士一阵窝火。
那个叫阿弩木的大胖子高举军旗,大喊,“格达琳公主!”
阵阵鼓声中,格达琳骑着那匹红马飞奔而来。她一脸沉着,拉弓放箭只在一瞬,随后场边响起一片呐喊声。
“一排三列红心,二排三列红心,三排三列红心,四排两列红心。”阿弩木大声喊道。
格达琳得意地看向格达拉,对于女子来说,穿透一排已算是不错了。
“本王的妹妹果然不一般,哈哈哈哈…”格达拉站起身,举起酒杯郎朗笑道。
格达琳把弓还给阿特尔,走上主帅台,跟着格达拉举起酒杯,大口喝了起来。
“南朝公主!”阿弩木再喊道,不过校场内却没有鼓声,只是一片安静。
阿宓感叹半天,因为弓太重,只能慢慢地上马。在众人眼中,她那笨拙的身影早已成了笑柄,私下议论着。
待阿宓准备好后,一旁的士兵递上三支箭。她认真地比划了一番,然后骑着马缓缓进入场内。谁跟他们一样要跑着射箭啊,恐怕弓还没拉开,人就已经摔下来了。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就这么站在原地最好。不料颟顸士兵却帮阿宓鞭打了一下黑马,让阿宓差点栽下去。
“哈哈哈…”
“瞧她那样…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面具下的脸突然严肃起来,看着一直笑话自己的人群,阿宓有些生气了。眼看要到场中了,阿宓赶紧用力拉开弓,也不管对准没对准,左手一松,三支箭脱离了弓。她拉紧缰绳,骑着黑马绕了一圈,最终回到主帅台前。
“一排红心。”阿弩木宣布道。
此话一出,又是哄然大笑。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是阿宓第一次射箭。
“真不错。”格达琳拿过弓,看了一眼大口喘气的阿宓,赞道,“我第一次连靶子的边都没挨到。”
“公主…”杜卿菀赶紧递了杯水给阿宓,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椅子上的阿白龇着牙看着格达琳,然后窜到阿宓怀里。
“王上,奴婢带公主回去休息了。”杜卿菀扶着阿宓,躬身道。
格达拉点点头,“去吧。”
离开校场,阿宓一脸郁闷。这匹黑马到底要跟着自己到什么时候?
“公主不如带着它走吧。”杜卿菀看着黑马笑了笑,“想来应该是认公主为主了。”
你说叫它什么呢?阿宓看着阿白疑惑地想着。接着掏出笔墨工工整整地又写了很多名字,例如:小黑,阿黑,黑黑…
此时,阿白又神奇地伸出了自己的爪子,给黑马的一生也添上了一抹黑。
阿黑。
哈哈,这个名字真好!阿宓点点头,脑中又思考起来,全名就叫秋月黑吧。
一旁的杜卿菀看着这一人一狐一马,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公主真的是太惹人爱了。
“公主,在外面转转吧,帐内比较闷。”杜卿菀提议道,“奴婢先去跟月儿姐说一声,再来陪着公主。”
阿宓点点头,抱着阿白躺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
约莫半柱香,阿白突然起身离开,阿宓皱眉,也起来跟着阿白过去。突然四周传来一股浓浓的药味儿,阿白一下窜入了一个帐篷中,阿宓好奇,掀开帐帘走进去。只见里面的灶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罐子,下人们小心地看着火。
阿宓不解,阿白来熬药的地方做什么?
突然阿白叫了起来,阿宓赶紧过去,只见一个下人拎起阿白狠狠往地上扔去。阿宓心疼地抱起它,生气地看着那个下人。
那下人行了个礼,“公主,这只狐狸在偷吃南朝皇上的药。”南朝公主他是见过的,每天给南煜帝送药都会看到她来请安。
阿宓不理他,怒哼一声,抱着阿白出了帐篷。
回到阿黑身旁,便见沈月和杜卿菀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公主,快去看看皇上。”沈月急得快哭了,“皇上他…皇上…”
阿宓不听她多说,抱着阿白赶紧朝南煜帝的营帐走去。而刚到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南煜帝的怒骂。
“公主,先别进去。”杜卿菀拉住阿宓,“皇上失明了。”
失明?阿宓立马掀开帐帘,却不料南煜帝将那药罐一扔。阿宓见状,赶紧护住怀里的阿白,随后那滚烫的药汁全洒在了阿宓的背上,红了一大片。
“公主!”
“无衣!”
“……”
商无梓和柴莫离齐呼,只有站在一旁的秋月离愣愣的,不知所措。
“无衣…无衣…”南煜帝挥动着双手,“她怎么了,怎么了?告诉我!”
阿宓放下阿白,紧紧握住南煜帝的手。他的头发凌乱地搭在肩上,衣衫上依旧是血染的红。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嘴唇干得裂开了口。
“再去熬一碗药。”秋月离冷冷地吩咐道。
“无衣…无衣…朕再也看不到你了…”南煜帝抚着阿宓的面具,“让朕好好摸摸你。”
阿宓点点头,听话地摘下了面具,露出那一张面目全非的脸来。眼中噙满泪水,她想说话,可是开不了口。
“朕是废物,废物!”南煜帝用力地捶打着自己,“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什么也看不到了!连自己的女儿都看不到了!”
阿宓拼命摇头,紧紧抱住情绪激动的南煜帝。
“父皇,秋月离会治好你的…”
“骗人!”南煜帝又气得站起来,指着说话的那一方,“你们都给朕滚!都是骗子!”说着又抱着阿宓,“他连无衣都治不好,连无衣都治不好…”
“皇上…”柴莫离轻轻唤着,对秋月离使了个眼色,“你会医好皇上的,对吗?”
“不知道。”秋月离摇头,“病因还没找到,不是因为伤口引发的失明。”
“那是因为什么?”商无梓皱眉问道。
“朕让你们都滚!!!!”南煜帝气得涨红了脸,忍不住咳了起来。转后又拉着阿宓的手,语气轻柔,“无衣来跟朕说说话,朕只想和无衣在一起。”阿宓听后安静地靠在南煜帝怀里,谁知他突然一把推开阿宓,双手捂住眼睛,“无衣哑了,说不了话,朕也瞎了……啊——”
商无梓赶紧把阿宓拉到身后,“在一边待着,别靠近。”
这样的情况是秋月离万万没想到的,柴莫离也无奈,只好点了南煜帝的穴,让他继续沉沉睡去。不过这也是暂时的,总不能让他睡一辈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洛珏和刘太尉听到动静从外面走进来,见一地的碎片,问道:“皇上怎么了?”
“皇上…失明了。”柴莫离答道。
“失明?”洛珏大惊,“什么意思?”
“秋月离,你说的不是因为受伤引起,是什么意思?”商无梓打断洛珏,一脸冷漠。
“暂时还不清楚,只有先把箭伤医好再看看眼睛。”
听秋月离说到箭伤,商无梓倒是想起了阿宓,“无衣也中了一箭,不过似乎伤口好得很快。”说着拉过阿宓,“你伤口好了么?”
阿宓点点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喝着地上的药汁的阿白。好像想起了什么,却是记不起来了。这时,又是一股药味传来,下人端上才熬好的药汁走进来。阿宓皱眉,看看抬起头的阿白,又看看那人手中的药罐,顿时明白了。她上前一步,打翻药罐,猛地推开那下人。果然,阿白跑到药罐旁继续喝了起来。
“无衣!你做什么!”商无梓握住阿宓的手腕,“你疯了吗?”
不是的…这药里有毒…阿宓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你若是信不过秋某,大可明说。”秋月离扔下一句话,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你再去熬一碗吧。”柴莫离叹了口气说道,不料阿宓拉住那下人死死不放手。
“无衣!不要再胡闹!”商无梓怒吼道。
阿宓不听,指了指阿白,还是不放手,泪水肆意留着,拼命摇着头。
“公主她…”刘太尉还没问出口,便见商无梓一掌打晕了阿宓。
“你熬药去吧。”柴莫离吩咐道,然后无奈地看了看晕倒在商无梓怀里的阿宓。
难道这药里有什么问题?
商无梓皱眉,抱起阿宓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