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渊带着得胜者的笑容飞扬跋扈赶到重关登上高高的城楼时,刚好看到这两个走向不同方向的身影。他轻蔑地笑笑,随手招来手下。
“传令,设宴。”
尚华胥有些郁闷地看着房中大大小小的物件,只觉得自己平常是活得有些不认真了,有用没用的东西一大堆,到了走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该带什么该留,颇有些头痛。她拿起一面做工精巧的镜子,想来想去没什么用,留了又觉得可惜,便决定当掉。零零碎碎收拾了些有那么点价值又不能带走的东西,尚华胥披了外衣走出门来。刚一出门便觉一阵风吹在脸上,不禁打了寒颤。
入冬了。
烨城的街道早已不见了往日的繁华,没有了道路两边琳琅满目的小摊子,各式各样的店铺也早没了店家的身影。冷冷清清的样子。路过烨城最大的青楼,总算听到了些人语声,但往日的莺歌燕语此刻也是稀稀落落,剩下的几个姑娘倚在栏杆上用没有焦点的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是在望着什么盼着什么。尚华胥突然想到许多个年头之前几人路过这里,夏侯无颜说,倘若若儿打扮起来,定是比这里的头牌还多几分姿色的。
嘴角习惯性地想往上勾,愣了愣,硬是把那弧度压了下来。
怪就怪自己还偏就想相信。
抱着一堆东西来到当铺前,却发现这间铺子也已人去楼空,不禁又嘲笑起自己来。对于老百姓而言,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谁会守着自己的铺子呢?摇摇头准备回去,却不料刚一转身便被一青色的影子挡住了去路,抬眼望去,是个俊秀的公子哥。
青年面若冠玉,头发全部向后梳着整整齐齐散在脑后,一顶青冠,几分文雅,舒展匀称的身材也是十分好看。尚华胥愣了愣,却听那人先开口了。
“叶某见过九姑娘。”低沉带磁性的男声,好听得紧。
“叶公子……近来可好?”尚华胥很形式化地笑了笑,大大方方走了过去,跟那男子站作并排。
这男子正是尚清提亲的对象,中书尚书、叶家三公子叶焚琴。
“国家尚且如此,叶某独身一人又有什么好不好的。”叶焚琴笑了笑,颇是自嘲,“怎么,来当东西?”
“方才我还笑自己傻呢,这个时候,哪还有开门的当铺?人早都走光了。”尚华胥说着低头看了看怀里抱的一堆东西,有些沉了。叶焚琴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没有言语便轻轻提了包裹放在自己怀里,冲她淡淡笑了笑。
叶焚琴这人,确是不错。尚华胥想到这里,匆匆低了低头,脑子里闪过的竟是夏侯无颜放大的神经质笑脸,不禁有些愣神,还有些愧疚起来。
也正是因为这一低头,她没有看到叶焚琴脸上一闪而过的,有些微妙的表情。那表情似是无声的叹息,就算是看到了,也说不上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日渐清冷的街道上两人并排走着,倒没有什么拘束的氛围,一言一语聊着些家常,却都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分毫不提战事。在岔路口又见一辆马车载着不知哪一家人的家当直往城门去了,尚华胥从车前经过时车中的女子恰好挑起了帘子向外望了望,尚华胥看到一双年轻但忧虑的眼睛。
昨日,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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