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受尽煎熬的王伧终于狼狈的来到宿舍,一股熟悉的臭男人的味道扑面而来,这让他安心了不少,这味道就像是一声贴心的关怀,告诉他,这里是带厕所的宿舍。
而且还有三个各具特色的舍友。
门口左边的高床上,一个戴着眼镜、满脸胡茬又有点臃肿的四眼正摆弄着自己的骚姿看着武侠小说,炼着早以失传的葵花宝典,只是这小子太把自己当男人了,死活不遵守练功秘籍第一页的训导“欲练此功,必先自宫”。无奈绝世神功一点没有长进,可是兰花指到被他研究的有模有样,这和他床铺上张贴的肌肉男们的画报相差了不少。
右边的两位兄弟同样瘦但是不一样高,高一点的瘦子咬牙切齿、满脸凶残、拼命的敲击着键盘和鼠标,电脑显示屏上一个禽兽正在一刀一刀的凌迟着另一个禽兽。
相比高瘦的残忍,低瘦就温柔多了,电脑上不住的弹出聊天提示,清一色的妹妹头像。
王伧静静的来到自己的床铺边的衣柜里,赶快拿出了衣服穿在身上。舍友们都太专注,连同伴光着膀子回来都没有发现,可见他们的关系多么的密切。
王伧从自己的桌子上弹落了几只新入住的蟑螂,准备拿杯子里的茶水滋润下刚才满负荷工作的身体,可气的是杯子上有只没有洗过的袜子,因为袜子上有根卷曲的毛。
王伧用两指夹起臭袜子大喊一声:“谁他妈的将袜子扔到我的水杯里?”
高瘦指了下低瘦,低瘦指了下四眼,四眼用兰花指指着什么,王伧糊涂了,他这五个指头五个方向,
“你那手势什么意思?”
四眼无奈的说:“这都看不懂?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王伧顺手将袜子扔到了垃圾桶里,正准备连杯子都扔时,看到头顶的自己刚洗的袜子怎么少了一只,还要破口大骂,回过神来,从垃圾袋里捡起刚才扔下的那只。
王伧心想,还好袜子是自己,那杯子也就不用仍了,我不嫌弃我自己。
他在阳台的水龙头上洗了杯子,放上茶叶、冰糖,拿起身下暖水壶揭开盖,倒水---空的。
气不打一处来,今天的坏心情本来一直压抑着,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机会,王伧一个大回环要把水壶给砸了,举到制高点时,刚才还痴迷爱好的舍友们都已经到了身旁,抱腿、抱腰、抱住他的头,声泪居下的祈求他。
“这可是宿舍里最后一个暖水瓶了,要是砸了,方便面就会变的不方便,宿舍的生活就变的没有意义了,活着就是一种多余了”。
王伧咽了一口重重的唾沫,将手里的暖水壶轻轻的放下,就像放下亲爹的骨灰盒一样小心,生怕散了弄出人命。
舍友看到他迷途而返,鼓掌叫好,为了庆祝,齐声说道:“打水去”。
王伧提着暖水壶忧郁的来到楼下,心想着,今天怎么了,点背到沟里去了,打麻将的时候还好好的,不是还赢了点小钱吗?之后怎么就很不顺利呢?
想来想去,就想到彩虹的身上了,虽然漂亮但是有妖气、晦气,自从认识她之后,自己老是遭遇一些不公平的待遇,想发泄无处可泄,一种无形的压抑正在自己心中疯长。
他强烈的告诫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和这丫头有任何关系,想到他们还是老乡,王伧都准备迁户口。
正想着要把自己户口牵到埃塞俄比亚或者坦桑尼亚的那个无人区。妄想中,王伧即将就到水房了,可是在拐角处,由于背着路灯,只看到一个女生模样的人撕扯着一个男生的衣襟不让离开。
王伧最讨厌这种恋人之间腻味的动作,没打算看什么热闹,可是热闹就是赖着他。
那个男生手起,给了女生一巴掌。王伧虽然感觉这个女生很贱,可是这个男生更他妈的的贱,尽然打女生。不由的想看看这两个贱货到底长的如何不堪入目。
漫步接近,从女生的哭泣中,王伧听出这个女生尽然是彩虹,他又憋了一点怒气,彩虹是他老乡呀,出于对家乡的自豪感,这也太没有自尊、自爱、自强了吧,而这个男生也太叽歪了吧,长像是个书呆子,看着就不顺眼。
王伧听到书呆子又说了一声“滚”飞起一脚,彩虹滚到了一边,王伧看不下去了,不知怎么搞的,此时就想发泄一下,他将暖水瓶换了个肩膀,唱着歌潇洒的走向了那个男生,男生感觉这哥们有点不对劲拨弄了一下额头上一根没有进入队列的头发说到:“不去打水,看什么看?”
只听“裤衩”一声,暖水壶就倒扣在男生整齐的发型上,血顺着男生的发际线喷涌而下,王伧还准备再来上几脚,再看,男生头顶着暖水壶的外壳已经跑出了很远,王伧大敢不过瘾。
王伧看见倒地傻愣的彩虹,不好意思的说:“他的语气有点生硬,给他带个话,他欠我一个暖水壶。”
彩虹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个劲的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颗颗晶莹,映照着路灯的昏黄,倍显凄凉。
王伧本想就这么走了,可是,看到她如此伤心也勾起了自己的同情,他走向坐在地上哭泣的彩虹,不知如何是好。拍肩膀,男女授受不亲,劝解她?自己乱侃胡说还有点词,安慰女孩子就不行了。
无奈只好站在彩虹的身边,用脚来回拨弄地上一块小石头。
大约十分钟过去了,彩虹终于停止了哭泣,慢慢的站了起来,用哭红的双眼愤怒的看着王伧,慢慢的说:“你也太没同情心了,你就不会安慰一下我吗?”
王伧依旧无所谓的表情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
彩虹一下子靠到他的肩上,给直挺挺的王伧耳语道:“就是这样,笨蛋。”
身边来回的同学很多,在彩虹哭泣的时候早就注意到这边了,只是两人没有动作上的配合,也就没什么看头,现在到好,一眨眼,两人都抱到一起了。
王伧看到四周调戏的眼神特别色情,羞涩从脚底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直冲到头部,变成两团粉红印在王伧的黑脸上,闪闪发亮。
王伧已经羞的无地自容了,就想推开彩虹,可是他忘了,人家还是个女孩子,推的时候是不能从胸部下手的。他情急之下
这下可好,王伧两手成虎爪样,停滞在半空中,而彩虹红着脸害羞的低着头。
王伧心想,难道她没有感觉到,不对呀,我都感觉到了,软软的,可是,感觉到了怎么没有打我呢,张进以前经常挨打的。
彩虹终于抬起头不好意思的对他说:“你能陪我回宿舍吗,我有点害怕。”
王伧自知刚才鲁莽了,带着赔罪的心理,跟在彩虹的身后。但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感觉好极了。
前面的彩虹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和那个男生的故事,而表面沉默的王伧在点头应答的时刻,用淫荡的眼神扫视着自己刚才触摸过的地方,连对方刚才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大致意思是:彩虹和那个男生是同班同学,班里有好几个男生都想和她交朋友,都被她拒绝了,有一个变态的副班长,追不成功,就想办法整她,还在全班学生面前侮辱她。还好有刚才的那个书呆子经常出面帮自己,时间长了,彩虹就把他当靠山,在一次聚餐中,糊里糊涂的就答应他做了女朋友。可是,书呆子一点也不呆,没几天就要求和彩虹一起在外租房子,而保守的她死活不同意。
最近书呆子又从外校找了个可以为所欲为的伴侣,而自己心理又不服气,就和他闹,没想到平时很快体贴人的书呆子尽然打自己。
彩虹最后说了一句:“我相信爱情,但我不相信男人。”
王伧想为男人申辩,就说了自己很不成功的初恋,自己当时不就是太尊重那女孩了,才导致人家跟着别人走了,王伧感觉,自己就是个只谈爱不骚情的好男人。
彩虹狠狠的瞪了他一样,只说了:“那你刚才还…”没有再说下去。
王伧不由的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冷汗,原来刚才人家感觉到了,冤枉呀,就第一次,还被女人钦点了出来。丢人丢到太平间了。
两人是绕着宿舍楼走的,还谈了很多老家上高中的事情,但彼此就是没有一点印象。
聊了天后,彩虹感觉这个黑黑的男生不想表明上看起来那么冷淡,其实有时候还是很有同情心的,而让彩虹有点大失望的就是,王伧有时候很傻很天真,和自己有一拼。
王伧尘封在千年冰雪中的那颗骚心,有点松动的感觉,因为他和彩虹两人走在路上的感觉似曾相识,有一种舒心、温暖的感觉,而自己平时沉默的嘴巴特又想说话的欲望。
一个刚分手、一个早就分手,这样的两人尽然能产生一点浪漫的气息。这是缘分吗?
聊到尽兴处,彩虹突然停下脚步,深情的看着王伧,举起她那芊芊玉手向王伧的脸庞伸了过来,王伧刹那间紧张的不能自已,全身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而那只手,只是靠近在靠近,王伧的心只是噗通再噗通,手没有像脸的想法来,而是朝着脑门而去,短暂的停留后,从上面取下了一点暖水瓶的玻璃渣子。
彩虹看到王伧大汗淋漓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王伧正不知道要说什么时,突然从远处跑来好几个手拿木棍、脸盆、水壶的人,其中一人头部刚包扎好,大喊着:“就是那个黑小子打的我,别让他跑了。”
原来是刚甩了彩虹的书呆子带着同学来了。
按正确的打架套路,王伧此时应该撒腿就跑,以前他也是这么干的,可这次他突然不想跑,因为今晚王伧特想打架,特想在彩虹面前痛揍那个伤害过她的人。
战事很激烈,王伧一挑多,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挑一。
当人群冲来时,王伧只看准了书呆子狠命得揍,而其他人更狠命的揍自己。本来挺热闹战事,人数占优的一方突然停下了手,改成拉架。原来王伧像个血人一样痛揍着早以失去知觉的书呆子。
这里是学校又不是黑社会,学生打架多出于好玩、面子,一般玩够了,面子挣了也就打不起来了,而王伧的这架势,就是一个拼命三郎的转世,认真、执着。
大家一看这都要闹出人命了,也就没有雅兴了,分开他们两,背着书呆子去医院了。
彩虹怕怕的从地上扶起王伧,王伧一个劲的笑,笑的很爽朗很豪情。
彩虹突然生气的打了王伧一拳,怒吼着:“你笑够了吗?”
王伧笑嘻嘻的看着彩虹说:“今天所有的憋屈我终于都发泄了,这感觉很爽,爽死了。”
彩虹愕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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