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乌云发泄完了最后一滴液体,紧了紧裤腰带,懒洋洋的向东飘去。浅淡的白云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型,踉踉跄跄的跟随其后。
羞涩的太阳从角落里羞答答的露出那张红润的圆脸,把带点浅红的阳光撒在湿润的大地上。
世界上最老的光棍---太阳,刚刚观摩了现场版的云雨之事,意犹未尽的回味着,万丈凄凉的相思着。回味变成了风飘渺了,相思变成了七彩的拱桥,架设在人们之间,传递相思。人们给它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彩虹。
人们以为相思成桥的彩虹是七彩的、美幻的、甜蜜的,可有谁知道它的眼泪是无色的,苦涩的、泛滥的。就这样一滴眼泪滴落到了人间。
城市不仅有亭亭玉立的高楼,还有污头垢面的待拆房。一间满身都写满“拆”字的小平房穿着破落的外衣,招摇着残存的妩媚引诱着远处的一辆推土机。
房间里,光线暗淡烟雾缭绕。角落里,一只大蟑螂吞食了一瓶“蟑螂死翘翘”,流下一滴灭绝的眼泪哭诉着:“吸食二手烟等于慢性自杀,大爷我喜欢痛快的。”可是,时间过去了,蟑螂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倒是打了好几个饱嗝。无奈,它不死了。打好行李走过四角桌底,一只臭脚晃荡在自己眼前,悔不该闻了一口,大蟑螂死了,也不知是毒药起了作用还是那人的脚太臭。
脚的主人用手抠着指尖的泥团,用灵活的手指捏着不同的形状,很专注的看了又看,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对面有人喊到:“王伧,看什么呢,打牌呀?”
王伧飞弹泥丸正中那人打着“哈欠”的嘴巴,也许是熬了一夜太累,还是泥丸太小,那人咀嚼了一下嘴巴咽了口唾沫,看着王伧正在对自己淫笑,高举着手中要打的牌,愣在那里,汗如雨下睡意全无。带着哭腔说:“怎么,我又要点炮了?你就不能放我一把,整晚上就赢我一个人的钱。”
王伧温柔的说:“把你的幺鸡打下来。”
那人马上把牌藏在了口中,含糊的说:“就是不打,我放到嘴里你还能知道是什么牌吗?”
“那麻烦你换一张好吗?”
那人死死盯着自己手中的牌,都不知道打那张好,他很纳闷,对面那个皮肤黝黑的新生,怎么这么厉害,自己手上的牌他怎么都知道?
王伧死死的盯着那人后面墙上一块小镜子,镜子里能看到那人手上所有的牌,还有后脖子抽搐的肌肉和汗水。
那人看一下自己的臭牌,又看一下王伧屁一般得脸,他不由自主的放了个臭屁。
满房间男人所能发出的臭味终于都齐全了。
王伧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对那人竖起大拇指敬佩的说:“有种,你敢使用黑武器?”
那人也急了,大骂道:“妈的,我是不小心放的,不就是先斩后奏吗,你尽然这么对待一个诚实的人”,一下推翻麻将桌,做出要拼命的架势。
王伧拿起桌子上的零钱在他眼前一晃温柔的说:“我请你吃早餐。”
那人眼含泪花双手握在胸前激动的说:“能多加个鸡蛋吗?”
就这样,麻将在一颗响屁声中结束了。
王伧在中午十二点,吃了早餐。
站在学校外小饭店门口一处垃圾桶前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清点了一下手里五颜六色的赃款,带有烟臭味的唾沫将钱打湿了好几张。
王伧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油光(这哥们很黑!),心想:“一顿饭吃了我十块多,尽然还有三十多,这次终于报仇了,我要和朋友一起去挥霍。”
王伧拿出他的手机给朋友打起电话,半个小时、十几个人,都说自己有事。王伧明白这些对女性无比忠诚的色友,自从上了大学色胆变异变成了色桶,连平时见了女人都脸红的张进都敢说自己被别人追的不敢出宿舍门。
王伧对天长叹,重色轻友还是硬道理。
他发现没人理会自己,只好回宿舍睡大觉,走在路上突然有点心酸,他想起了自己高中时代失败的初恋。
那个女孩温柔可爱,就是有点笨,自己的心思全学校的男生都知道,为了维护自己的胜利果实,他经常重复着打架,打架。那年头,为了女人不要命得痴汉可不少,虽然奇数的时候自己还能占点小便宜,但是,偶数时总能碰到一些不愉快。
有次,一位书呆子竟然给自己写了挑战书,要在公开、公平、公正的原则下和自己竞争那个女孩。王伧一怒,提着一根桌腿就去找他,一点也没有遵守三公原则。
几天后,女孩生日,王伧要给她送一个美丽的发卡,当他走到相约的地点,女生正和那个书呆子亲嘴。
王伧愣在哪里全身僵硬,动弹不得,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和别的男孩亲了又亲,亲来亲去,亲完还亲,他丢下了手中折成两段的发卡,发卡锐利的棱角刺破了他的手心,红红的血液如同泉涌般得眼泪,滴落而下。
女生亲累了,半场休息时发现了他。友善的叫住了面色苍白的王伧,并向他炫耀自己的帅男。王伧大笑着鼓掌表示祝贺,也许表演太过,他笑出了眼泪,那发卡划破的双手沾满血迹,女孩带着害怕的男友走了,王伧还在那笑着鼓掌,最后他用带血的巴掌痛打了自己沾满眼泪的黑脸,血与泪的纠缠让他有了一个誓言:从此再也不找女人。
脚下路面上的一块石头提醒他:哥们走自己的路别让幻想笑话你的鞋。
王伧漫步着,看了一眼手掌中像个√号的伤疤,满意的给自己一个嘲笑,突然他听到有人在急切的叫着自己的名字,那急切的声调就像上了大厕没带手纸。
原来是张进被四个人围攻,拳打脚踢。
好战的血液开始沸腾,王伧紧了紧自己的鞋带,活动了一下手脚,突然像喷气式飞机一样冲进了人群,四个同学刚缓过神来就被踢飞了一个,其他三人扔下张进围住了王伧对其进行了三面夹击,只见“流星拳”,“鸳鸯脚”,“金刚膝”等招式都用上了,王伧用头化解了拳、脚、膝,但他依然站立着,别人倒下了。因为在用头接招的时候他给每个人的隐**一拳。四人看到这个“拼命三郎”的后代有点害怕。其中一个书呆子模样的,躲在远处怒骂道:“孙子,再敢摸我马子,我剁了你的手”。王伧看到戴眼镜的书生就来气,还要冲上,四人跑了。
王伧拉起了揉着大鼻子的张进生气的说:“你不是在宿舍躲美女吗,怎么跑到这摸美女来了,你爱好太狭隘了吧?”
张进委屈的说:“我冤枉呀!走路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挨了顿打,这什么破学校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我要告他们。”
王伧看着他的小样不由得想笑,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拉着他去唱歌。张进虽然人长的不怎么样,大大的脑袋上留着长长的头发,一双小眼大嘴大鼻子,可是有一点不得不佩服他,那就是他唱歌特别好听,听说他唱歌的时候猪都会不由自主的清和,鸟就更不用说了,狂躁不安。
王伧请他唱歌其实也有自己的私心。因为张进的美声唱法在学校里那可是小有名气的,现在的妹妹们对通俗的理解就是通通的俗气,但对美声绝对的高雅。
王伧想学几种叫声,好在麻将桌上让那些人在吼叫声中乖乖的闭口给自己点炮。
两人来到学校附近一家小小的KTV里,不足五平方的房间里连张桌子都没有,一个十七寸的小电视上贴着“动物”的头像,更可气的是那个“动物”把自己的头像贴到了显示屏上,看歌词的时候都有点障碍。
那墙壁就更特色了,用圆珠笔、钢笔、水彩笔,等工具写的墙头诗,到处都是。看来这家的老板是个诗人,要么就是个文盲,“下水道到此一游”他都没有看出来。那恶臭的味道也不知道逼死了多少只蟑螂吃了毒药。
王伧拿起话筒准备清唱,张进不高兴了,他知道王伧一点音乐细胞都没有,驴的细胞都有不少,那声音高亢、刺耳、吵杂。
张进一把夺过话筒,标准的美声唱法。
悠扬的美声飘扬在小房间里,音响的“呲,呲”声都被他的声音给消灭了。那激情似火,香烟的火光都没有压制住他的跳跃,让原本有点忧伤的两人不觉得风骚了起来。两人痛快的怒吼着心中的快乐,那不断死掉的苍蝇从空中掉落在地板上,墙纸也不好意思的卷曲了。
两人终于在嘶哑中结束了吵醒祖宗的举动,扔下比他们还要嘶哑的话筒走到了旁边的街道上。小风吹着,伤痛已经完好,张进还开着他小学时候创造的黄色笑话,让沉默的王伧不由得笑了,也许是出于对张进的尊重吧,这年头原创笑话太少了。
来到一家烧烤路摊,要了两串羊肉、三瓶啤酒两人开始了“狂喝”的比赛,还好张进酒量太小,喝了半口就晕了,半口就醉了。王伧一点也不想听张进想要个女人的夙愿,其实他那简单的长相就能给人一个完美的答案。那个没有瞎了眼睛的女人会看他两眼以上,第一眼看到他感觉自己来到火星,第二眼看别人肯定一下自己是否还在地球,第三眼把眼睛闭上告诉自己不要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犯同样的错误。这就是他的遭遇,同样是男人的王伧还是很同情他的。
当张进说着自己被第三十六个女生甩了后,突然停止了哭泣,满含微笑的对身边一个美女说:“你怎么老是看我,喜欢我就说出来,别憋出青春痘那样就不好看了。”
女生很有礼貌的回敬他一句:“不会呀!要是你满脸是青春痘就好了,我的食欲说不定就又回来了。”
张进一脸的无趣,笑的王伧差点将嘴中的啤酒从鼻子里吐出。
张进生气的打了王伧一拳:“妈的,哥们被别人玷污了,你还笑的这么开心。”
王伧笑着说:“你要碰钉子我能管的住你那想钉个鞋掌的心吗。”
张进不服的说:“你牛,你优秀,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醉了,接着哭,又不哭,他又看到了一个女孩。
那女孩爽直的短发,齐眉的留海下面有双多愁的大眼睛,鹅蛋般的小脸上粉红粉红的,没有半点瑕疵,白嫩均衡的分布在每一寸肌肤上,玲珑的鼻子、小巧的嘴唇透露着她秀气的刚从画面上走来。瘦肩玉臂嫩手,翘胸细腰美臀,还有那双长腿。
王伧当时眼睛都直了,直的都不会转动眼球了,王伧心想:还真有这种气质女,女孩美的无可挑剔。
张进一眼皮夹醒了傻呆的王伧,又用嬉笑的眼神告诉他,原来你也有青春期呀!我能帮你变到成熟期。
王伧还没来得及阻止,张进走向了那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