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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避事藏身待风扬

顾文带着文雍进了房间。文雍已经不把酒店里发生的事放在心上,继续要顾文教他内功。文雍的记性还不错,那么多的穴位他已经能够背下来了。顾文也暂时放下心中的种种杂念,专心教导他。

过了一个多时辰,文雍也感到有些困乏了,加上喝得酒也已经上涌,已经有一点迷糊了。顾文停了下来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文雍长出了一口气,向后倒在了榻上,对顾文道:“我见你和人打斗时似乎并不费力啊,轻轻松松的就把一群人给打倒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做到你那个样子啊?就算是能够达到敏儿那样的程度我也很高兴了。”

顾文笑了,道:“和我相比,你已经晚了十多年了。像我和敏儿这样的,都是从小就开始练武,不知道吃过多少苦头呢。你这个富家子弟,皮娇肉贵的,练练内功就行了,其他的估计你也吃不了那个苦。”

顾文也躺在榻上,闭上了眼睛,幽幽的道:“文雍啊,你究竟叫什么呢?”文雍一惊,坐了起来道:“顾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顾文继续幽幽的道:“你不是什么商人的儿子。你应该是个达官贵人,不然你不会那么了解齐国宫廷里的那些龌龊之事。纵然是齐国的大商人,他们也不太可能十分明了。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文雍坐正肃容道:“顾兄,我知道你对我的身份、我的动机都有怀疑。但是,我在这齐国境内,只能用这个身份。我不想欺骗顾兄你。我的真名和身份,日后你来到长安时我会告诉你的。但无论我是谁,你都是我的大哥,一个我信任的大哥,值得性命相托的大哥。”

所谓的意气相投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当年刘备只不过是一个卖草鞋的小贩,但关羽和张飞却在一面之后认定了他,跟着他大起大落,至死不悔。这在现在的人看来似乎很难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文雍仅仅和顾文说了几句话,就知道顾文值得他倾心相交。

顾文也坐了起来,看着文雍道:“我相信你。虽然一个从政的人,嘴里说出的话多数都不可相信,但今天我信你,相信你不会做出伤害我和意儿的事。”说完,他伸出右手。文雍也伸出了右手,和顾文的手牢牢相握。

在这个时候,隔壁的房间里,敏儿正在教意儿功夫。意儿还小,可塑性也很强。顾文的武功偏于阳刚,不太适合意儿这样的偏阴体质的人学。正好敏儿来了,让她为意儿打个基础正合适。

敏儿正孜孜不倦的教导时,发现有一处她也记不大清楚了,在身上一摸,才想起来自己的那本秘籍被顾文给拿走了。她站起来,对意儿道:“你先等一下,我去去就来。”说完她起身来到了顾文二人的房间外。

他敲了敲门,顾文问道:“哪一位啊?”敏儿道:“是我。”文雍一听就来了精神,道:“敏儿来了。”说着便兴冲冲的下去开门。他看着敏儿道:“敏儿啊,找我有什么事啊?”

敏儿看着他没好气的道:“不是来找你,我是来找那个家伙的。你让开啊!”她把文雍往旁边一推,便走了进来,大喇喇的对顾文道:“喂,我说,你拿我的那本秘籍呢?”

顾文看看敏儿,又看了看文雍,道:“什么秘籍啊?我不记得了。那天你就掉下一块腰牌啊。腰牌已经给你了啊?”说着,他在背后给文雍做了个手势,文雍看到后便赶紧坐到了顾文的旁边,还没说什么便感到顾文将什么东西塞到了他的手中。他连忙收到了袖子中。

顾文继续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那天你走后,我就睡下了。所以究竟有没有什么秘籍留下,我也不清楚。不过那天文贤弟倒是第一个醒来的,估计是他拿着了。”敏儿立刻扭头看着文雍,文雍赶紧拿出顾文刚刚给他的东西。敏儿一看便劈手夺了过来,打开一看便道:“好啊,你拿了我的秘籍,今天下午居然还不还给我,你的胆子好大啊。”说着一只手拧着他的耳朵,抬脚便往门外走,同时还回头和顾文打了个招呼:“我去和他聊一会天,你先睡吧。”

文雍大呼小叫地被敏儿带了出去。顾文起身将门掩上,回到榻上,就着灯光拿出了他今天从雷震岳身上搜来的秘籍。这就是他今天偷学来的雷霆霹雳掌。此时对照着秘籍,有许多不解之处便一一明了。

类似雷霆霹雳掌这样的掌法,重视的是在短时间里爆发出来,一击而制胜。然而这要求使用者要有不错的内力支持,以及足够的经验。使用者要修习另外一份掌法,这份掌法甚是简单,就是为了防守而作。两套掌法相辅相成,平时便做出防守的姿势,当发现破绽时便如雷霆霹雳,一击破敌。

然而雷震岳只不过是个纨绔子弟罢了,虽然他在其祖、其父的教导下,也进入了武道境,然而论经验还是内力,他都不如顾文,之后还先动手强攻,一系列的错误使他输的不冤。

顾文正沉浸在这套秘籍之中时,门打开了,文雍走了进来。顾文放下手上的秘籍,带着一种奇怪的笑容对文雍道:“聊完天了?”文雍埋怨道:“你这个嫁祸江东的家伙,二话不说就让我背了个黑锅。还好她的手劲不大。”

文雍揉了揉耳朵道:“下次你让我背黑锅前,也要告我一声啊。刚才我陪了不少好话才把她哄回去。不过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是你拿的啊?她又不敢拧你的耳朵。”顾文道:“我又不知道啊,万一她真的要拧我的耳朵怎么办啊?既然你在这里,那就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文雍气结,点了点头,指着顾文道:“你厉害。不过我也有收获。刚才她答应了,要教我一门轻功。”顾文好奇的道:“嗯?竟有此事?敏儿今天没发烧吧?”文雍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便问了一句,结果又被她拧了一会儿耳朵。他说我既然向你学内功,便顺便学学轻功,以后逃跑的时候方便啊。”顾文一听,哈哈大笑。

第二天一大清早,几人便起来准备出去走走。文雍特地将他原来的那套白色衣服穿上,看起来是英俊了许多。敏儿看到文雍后,走过来围着他四处打量:“没想到啊,你穿上这套衣服还真是好多了,起码比昨天顺眼多了。”文雍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你昨天不是说我像个穷书生么?我来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只是顾兄让我换一身平常一点的衣服,免得惹麻烦。”

敏儿“哦”了一声,道:“那你现在就不怕麻烦了?”文雍道:“反正我不管穿成什么样,麻烦一样会来的。”敏儿想了一下,突然间瞪大眼睛对文雍道:“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个麻烦了?”文雍连忙摆手,小心地道:“不是不是。敏儿你这么漂亮,人见人爱,又怎么是麻烦呢?我是说这几天洛阳城里会来一大堆各种各样的人物,穿的好的大有人在,我穿成这个样子,也不会引人注意的。”

几个人先出去吃了口饭,之后开始朝白马寺走去。到白马寺之后,顾文一个人进去去见云昙方丈,文雍则带着敏儿和意儿两人在附近街上买东西。文雍很显然没有过陪女孩子上街的经历,很快他就被大大小小的包裹淹没了,从各种玩具到胭脂水粉都有。

正在他们在大采购的时候,却看到一群雷霆门的人拿着不少东西匆匆走过。他们找了一个人询问,才知道昨天晚上雷震岳被人给杀死了,这些人只是出来采办丧葬用品,雇佣人员。文雍看了敏儿一眼,没想到敏儿也在看他。

几个人赶紧走到一旁,敏儿问文雍道:“昨天晚上那个顾文出去把那个什么雷震岳给杀了?”文雍挠了挠头道:“应该没有吧。昨天半夜我醒来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他正睡着呢。我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啊。”敏儿好奇道:“如果不是他,又是谁干的呢?”

文雍想了想道:“是谁干的这个很难知道了。像他们那样猖狂的门派,得罪的人想必多了去了,也许昨天正好有个和他们有仇的门派来到了洛阳,听说雷震岳被打了个半死,晚上便前去把他给杀了。问题是,雷霆门的人认为是谁干的。他们现在肯定认为是我们干的。”

正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雷霆门的人看到了敏儿。他大叫一声:“大伙看,那个女的不就是昨天的那个婊子么?”敏儿一听这话,顿时大怒,拔出剑来便冲了上去。她的功夫也不算差,加上那些雷霆门的人实在不怎么样,两三下便被敏儿砍倒了一大片。

文雍刚开始还很担心敏儿,但很快发现敏儿没事后便放下心来。只见刚才那个口出秽言的家伙被敏儿踩在脚下,哼哼个没完。敏儿看着他便怒气满胸,对他道:“你这个家伙,竟然敢教本姑娘婊子,我今天要是放过了你,本姑娘从此倒着走路!”说完她将剑插进那个家伙的嘴里,使劲一转,那个家伙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文雍看到之后直出冷汗。此时他才感觉到敏儿平时只是拧他的耳朵,还真是手下留情了。敏儿走了回来,对文雍得意洋洋地道:“这些家伙真是废物,就这样还想跟本姑娘交手。”文雍立刻道:“是啊是啊,我们的敏儿女侠武艺很是厉害的。意儿你说是不是?”

正在此时有一个声音传来:“哪个家伙如此伤害我门下弟子?”原来刚才有一个家伙趁敏儿不注意逃跑回去,告诉正在操办丧事的副门主等人。这些人一听说找到了凶手,便立刻冲了出来。

这个副门主的武功比敏儿要高,正好到了武道境的下层。敏儿也感到了一种压力铺面而来。那个副门主看到敏儿,大喝一声,身形一闪,直直向敏儿冲来,一只手便抓向敏儿。眼见他就要抓住敏儿时,忽然从旁边闪出一个人影,一道银光闪过之后,一只手已经掉在了地上,断腕处地血撒了一地,吓得意儿窜到了文雍的怀里。

这个及时救下敏儿的人便是顾文。他找到方丈之后,告诉他洛阳王的事情之后,便离开了白马寺。正巧此时敏儿正大发神威,他也不上去凑热闹。之后副门主带人过来,他便在一旁躲着。昨夜他刚刚读国这雷霆霹雳掌的掌法,自然知道副门主使得是哪一招,故而一剑便将他的手砍了下来,连躲闪的时机都没给他留。

那个副门主停了下来,左手握着断腕大声惨叫。顾文一皱眉头,转身一剑从他的咽喉上划过,让这个世界安静下来,然后一脚将副门主的尸身踢向了一旁已经呆如木鸡的雷霆门弟子们,冷冷的道:“你们不是在办丧事么?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连他的丧事也一起办了吧。以后别让我再听到雷霆门这个名字。”众弟子听到后反应了过来,抢了副门主的尸身扭头就跑了。

顾文也带着几人赶紧离开了这里。他抱着受到了惊吓的意儿,悉心的在安慰她。意儿抱着顾文过了一阵便不再害怕,在一旁拉着敏儿的手不肯放开。文雍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才开口道:“昨天晚上雷震岳之死,是不是你干的?”顾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是谁干的。”

真正的凶手此时已经离开了洛阳城。原来昨天慕容锦絮看到雷霆门的人欺负了敏儿,让她十分生气。敏儿虽然有些调皮刁蛮,但却很讨她的欢心。她被欺负了,原本锦絮是想自己出来收拾那些人的。后来顾文出手了,而且打败了雷震岳,所以她一直没有露面,知道雷震岳离开。她回到住所之后,专门打听了一下雷震岳这个人,才知道此人睚眦必报。为了不给敏儿带来麻烦,她晚上悄悄出手,将重伤未醒的雷震岳刺杀。之后她回到住所,按原计划于今天清晨离开了洛阳。她可能没有想到,那些雷霆门的家伙还是找到了敏儿。

顾文等赶紧回到了客栈。四人坐在了一起,文雍喘着气道:“这下好了,我们算是把雷霆门地得罪到底了。”敏儿毫不在乎的道:“就那些废物,不值得我们太过担心。我一个就能收拾他们好几个。”文雍摇摇头道:“不是怕那个什么雷霆门。他的门主和副门主都死了,以后有没有这个门派还是一个问题。我是说我们今天已经出尽风头了。当时周围有好几个门派的人,他们很显然都在看我们呢。”

顾文点点头道:“如今那个武林大会就要开了,各门各派都憋着一股气,看谁都像敌人。如今我们算是出头鸟了。那些想要扬名立万的家伙都想来找我比武,只要能把我打败,就相当于击败了雷霆门。所以我们最近最好不要过多的露面,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人达成一致,这几天最好不要离开这家客栈,等几天后出发前往少室山。这对好动的敏儿来说实在是有点闷。她决定要亲自教文雍武功,于是她带着意儿和文雍去她的那个房间去教导了。

几个人这一天都没有再出去,饭菜等都由小二送过来。吃饭时顾文发现文雍的左眼圈似乎有点黑,便一直看着他。意儿看见后在吃吃的笑,敏儿还是一股毫不在乎的神色,文雍则脸一红,对顾文道:“顾兄你吃饭啊,吃啊。”顾文立刻低下头,专心的在吃饭,不在看文雍的那个眼圈。

等到晚上文雍回来睡觉的时候,顾文发现文雍脸上的另一个眼圈也变黑了。他看了看文雍道:“看来你今天学的不错啊。明天也要继续努力啊。”文雍脸一红,嘟囔了两句便睡了。

第二天几人仍然没有出去。早上小二来送饭的时候,对他们说:“几位,今天街上的衙役和捕快很多,如果没有什么事地话几位还是不要上街了。”

顾文问道:“外面难道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小二回答道:“可不是么。昨天晚上洛阳王府上起了大火,烧死了不少人呢,听街上的人说,洛阳王府上还丢了不少东西呢。今天一早洛阳王就冲到了洛阳衙门,把这些衙役捕快都放出来,四处找凶手呢。”

小二下去后,顾文对几个人道:“看来白马寺的动作挺快的嘛。昨天我刚刚告诉他们,晚上他们就将高湛的王府搞了个天翻地覆。而且这些和尚下起手来,也毫不留情啊。”文雍笑了笑道:“顾兄,这点你可能有所不知。那些内院的真和尚,最多将人打晕了,却不会杀人。应该是他们将人打晕或打伤之后,再由外院的那些假和尚们来动手,他们最多只是不予管理罢了。”敏儿瘪瘪嘴,鄙夷的道:“没想到那些和尚招收外院,却是为了让他们杀人。我还以为那些和尚很不错呢,谁知也只是一群伪君子。”众人哈哈大笑。

在这个客栈又呆了六七天,顾文觉得武林大会的就要开始了,便带着众人,离开了客栈,向少室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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