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一地的诺言,拼凑不回的昨天。深浅不一的印记,付之一笑的回忆。
____佚名
突然就感觉心中的那片柔软被人触动了,路小米坐在草地上静静的看着男生,男生却不知要如何是好,大概是“男女授受不亲”吧。
路小米别开脸,然后缓缓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脚踝被刺破了。看着那一片红肿,路小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最近还真是多灾多难呀……
看着那片红肿,却又想起来男生手上的那些伤。缓缓抬头,再次看向男生,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为什么要让他们欺负?”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路小米如预料的一般,看到男生的脸色由焦急变的黯淡了下去。
男生别开脸,不再看路小米,路小米的眉头则皱的更紧。不去管脚上的痛楚,再次挪到他的面前,倔强的想要得到答案。
却在看到男生脸上浓郁的忧伤时,不忍再开口。“对不起……”却是男生开了口。路小米听到这三个字,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为什么对不起?要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她吧!
路小米一下子就慌乱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更不知道怎样才可以驱赶男生脸上浓郁的忧伤,那种忧伤,会让路小米跟着一起痛。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不要再这么说了,再也不要……
“你好,我叫路小米,很高兴认识你!”既然不能安抚他的忧伤,那就不去碰触他的痛楚好了。路小米换上了甜蜜的笑容,将右手伸到半空中,只是那笑容中究竟有包含了多少的怜惜?
男生多少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再深究,便也伸出了右手。“唐晓杰,很高兴认识你。”男生的话语像是清新的茉莉一般,将人的烦躁全数扫去。
这样谦和、温暖的男生,让路小米真的不知所措了。路小米甚至会害怕哪天她的那个约定会被他知道,甚至会想自己会不会将他玷污。
其实路小米真的就想抓住那只手再也不放开了,可是最终温度还是一点一点的消失,无奈,也只好故作自然的将右手放回了身边。
是同病相怜吗?就连路小米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将男生带到这块草坪的那一刻起,就感觉自己不可以伤害他,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仿佛,他比自己都还要重要一般,这究竟是怎么的感觉呢?
“好喽,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路小米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看着唐晓杰不停的笑。
“好啊。”完全出乎路小米意料的一个答案被男生念出,像是潺潺的流水,拂过人的心头,在这如火的天气里,是如此的怡人。
“你、你不需要工作吗?还是已经完成了?”想起自己下楼时他还在教室里被那些男生欺负着,路小米就更觉得他属于第二种可能了。
“小米是今年才来的学生,不了解华尹的校规也无可厚非。在华尹,艺术班的学生是可以不参加这种集体活动的。”他温润如玉,声音好听的让人想要陷到里面去。
路小米听着他的话语,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然后如梦呓般的吐出了一个“好”字。晓杰看着路小米傻傻的模样,也不由的勾起了嘴角。
不笑还好,这么一笑,路小米就能回不了神了。路小米就这样抬着头,痴迷的看着晓杰,嘴也慢慢张了开来,就差在掉下来点哈喇子了!
晓杰看着路小米痴迷的样子,笑容不免慢慢僵住了,脸也微微一红。可路小米却还是看着晓杰,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
最后晓杰尴尬的别开了脸,然后清了清嗓子,路小米才一下子回过神来。不禁不满的嘟了嘟嘴,这又是什么状况呀?
就连面对孔寒翼那样冷酷、司澈那样温柔、完颜那样搞笑、程熙那样赖皮、易辰那样脱尘的人都没有这样失态过,他仅仅钩钩嘴角,浅浅淡淡一个笑容就让她路小米完全回不过神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顶着头皮,硬往上面贴好了。带着傻傻的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走吧,我们还要去领工具呢,对了,那是什么地方来着?”边说边往前面走,晓杰虽有些不自在,却还是跟在路小米的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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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好热…”路小米的嗓子都变哑了,头发和衣服被汗水浸透,紧紧的黏在身上,就连毛孔都好像被堵住了一般,可若是真的堵住了,那这些汗水又是从那里来的呢?
汗水哗哗的往下面躺,路小米被晒的脸通红,慵懒的抬起胳膊,抚掉了脸上滑落的汗水。这才知道擦窗户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晒得欲昏欲死的,无奈的看了一眼还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又瞥了一眼手中的剪刀,最后还扫了一下自己完成的工作,就感觉完全没有希望了。
微微一偏头,便看到了晓杰的侧身,就算是这么热的天气,就算是手中拿的是剪刀,可他却还是那么的从容、那么的优雅,优雅到让路小米再无心手中的工作。
“晓杰,你不热吗?”晓杰听到路小米的话,却是也没有回头,依旧继续着手中的工作。“若是我不帮小米的话,小米今天一定会被惩罚的。”他依旧的从容,连话语都像是三月的细雨一般纷纷洒洒的,落在了路小米的心头。
是这样吗,是因为不想她被惩罚所以才要帮忙的吗?所以不喊累、还一直鼓励着自己,对吗?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生?
心里装着满满的感动和甜蜜,路小米看了一眼晓杰,便又转过头,继续手中的工作。在这之前,还不忘看一眼四楼的窗户,和自己不争气的裙子。
………
很久,究竟是有多久呢,路小米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他们两个人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完成了工作。
虽然两个人都被汗水浸透,可两人的状况却相反,路小米一脸的狼狈,而晓杰却是十分的从容,异常的精神。
路小米躺在大大的草坪上,再也不想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慢慢的调整着呼吸,眼皮也很重,好像就这样便可以睡着一般。
“晓杰,你不累吗?”路小米微微偏头,看向同样躺在草坪上的晓杰问道。晓杰也微微偏头,望向路小米,“若是想要用心去做好一件事情,便永远都不会累。”他依旧淡淡的,语气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这种淡淡样子,被称之为从容。
路小米看着晓杰眼中的坚定和认真,似乎也有些领悟了一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便又转向另一边,看向欲坠落的夕阳。
“晓杰,你看,好美的夕阳。”此时的路小米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两个人安详,从容不迫的样子,确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可是晓杰却始终没有看那夕阳一眼,反而叹了一口气。“小米,以后不要再看夕阳了,它太殇…”
路小米听到这句话,猛地转回头,看向晓杰。他像是天使一般,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闭着眼睛,睫毛却在不停的颤抖。好听的话语自口中吐出,纯洁不染一丝瑕疵的笑容挂在脸上,露出好看的小虎牙。头枕着自己的双臂,如此单薄的身板,让人心疼!
清风袭来,吹起了他的衣袂,吹起了她的青丝。迷离了她的眼、她的心。
她看着晓杰不停颤抖的睫毛,他是在哭泣吗?看样子应该是了,不过,为什么还要再挂着笑容呢,来安慰自己还是想要给她一个善意的谎言?
既然他不想要她知道,她便装作不知道好了,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吧。路小米安静的躺着,就在晓杰的身旁,绿色的草坪是如此的柔和。她望着晓杰,眼里充满了柔和的光,一眨也不想眨,就想这样,一辈子……
事情往往如此,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就在路小米刚刚站起身子,拿起那些工具想要送到级部去的时候,一切不想发生的便发生了,打破了所有的安宁。
看着手中的两把大大长长的剪刀时,路小米感觉就像是牢牢地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她回头看了一眼依旧躺着的晓杰,嘴角泛起了浅浅的笑。
晓杰,你一定要幸福。那个被夕阳的破碎撒了满满一身的男生,那个纯洁、美好,让她重新拾起了希望,相信爱的男生,那个有着春风般的笑容,天籁般的声音的男生,你,一定要幸福!
路小米缓缓转过身子,发丝柔顺的搭在了肩上和胸前,细长的身杆迈着轻灵的步子,她轻松的走着,就在转身要走进大厅时,“哗”的一声,然后就是一声闷响。
泼水节吗?路小米轻轻一笑,便继续朝前面走去了。风缓缓吹过,扬起了她的发丝,胸前的那几缕向背后飘去,撒了满满一身。她脚步轻盈的像是一只嬉戏的蝴蝶,翩跹而去。
当路小米回来时,眼前的景象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满满的人,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人,不过入眼的却不是人,而是人的一部分,全是人头。
黑压压一片,像是成千上百个被泼上了墨汁的榴莲一样。可若是如此多的榴莲堆放在一起,那岂不是要臭气熏天?
看着那么些的人,路小米就不想再前进了,因为爸爸曾这么对她说过,“上了学之后,少招惹是非,更不要去一些是非之地。”当时路小米傻傻的看着他,轻轻的咬着下唇,“是非之地是指什么样的地方?”
这些词她懂,这些知识她也学过,不过具体是指什么,在她年仅十三的年华里,似乎并不是那么好理解。
当时的孔寒翼将身子陷进白色单人沙发中,闭目养神,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路小米睁着大大的眼睛,等着那个不可能等到的答案,最后黯淡了下来。
现在,路小米想,这样子的地方应该就是爸爸说的是非之地了吧。书上不也曾经这样写过么,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她向人群深处浅浅望了一眼,便转身想要离去。可是上天就是有本事让事情变得复杂,就是有本事让想要逃离的人自愿回来。
在路小米看到从远处向这边来的唐明时,她便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简单。可是最让她不解的是,唐明只是站在人群的最外围观看,一张脸绷得莫名其妙的紧,像是拉紧弦的弓,只需轻轻一碰,便会喷出无尽的怒火,将所有的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