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一座活火山,压抑憋闷的时间越长存储的能量就越大,待到爆发的那一刻,产生的效应是惊人的。
陈凡一如神助一般几下便把一代武师程啸虎击败,让花荣安和花如梦惊诧不已,虽然之前知道他内力雄厚,但在实战中能如此果断淋漓的发挥,使得祖孙两个瞠目结舌。
陈凡一此时也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畅快,刚才的一战好似一阵瓢泼大雨,把他自卑的情绪冲刷的干干净净,经过这次的洗礼,他仿佛是巨人,正俯视着一切!
花如梦掩饰不住欢欣,跳到陈凡一的跟前。
“木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天生的打手呢。”
花荣安撇撇嘴,仍旧背着手,踱着步回到石屋里去了,他点燃了油灯,把花如梦和陈凡一两人叫了进去。
陈凡一眼望着窗外,表情冷漠。
“小子,别以为打败个武师就很了不起,正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的手下败将只不过是泛泛之辈罢了,倘若与你交手者内力很高,他便是你的下场,功夫不是两只熊打架,只比蛮力,最重要的是技巧,你懂吗?”
和普通的老年人一样,花荣安难免忍不住唠叨起来,陈凡一却丝毫不进盐酱,只顾看着外边,花荣安的话似乎跟他没有半点的关系。花如梦也纳闷的看着爷爷,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
“我老人家心肠好,不忍看你如此误打误撞的,抽空可以给你指点指点。”
花荣安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对陈凡一非常的看好,行走江湖数十载,他见到的习武天赋数不胜数,陈凡一可谓是超级天才,准确点说就是怪才,向他这样的武痴,定会欣赏有加。
花如梦笑着看了看爷爷又看了看陈凡一,爷爷的武功她再清楚不过了,如果陈凡一能受他指点,岂不是如虎添翼。
“我不用你指点。”陈凡一丝毫不领情,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便去睡了。
花荣安也不介意,神秘的笑着,暗道:“臭小子,看你能嘴硬到哪天!”
次日早上,花荣安早早便起来了,老头子深吸着清新的空气,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心情也格外的好,就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本就是闲不住的人,愣在屋憋了近一个月,都快把他急疯了,此刻他就像即将出狱的犯人,无比的喜悦!
“爷爷!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花如梦款款的走了出来,看见花荣安满脸的惬意,猜到他的伤势已无大碍,高兴的像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
“爷爷,看你的样子,伤定是痊愈了,是不是乐坏了,这些天都快把你憋疯了吧?”
花荣安笑呵呵的说:“鬼丫头,就你了解爷爷,再不好的话,我就一掌把自己毕了,省得活受罪。终于可以出去走走了!”
“你要出去把我们也带上,我也想透透气。”花如梦竟然很自然的想到了陈凡一。
花荣安点着她玲珑的鼻头,假装无奈的摇摇头。
花如梦涨红了脸,说了声“就不该理你。”便跑回屋去。
三伏天的太阳像个电饼铛,烘烤着大地,花如梦举着用细枝条编成的小伞,和陈凡一跟在花荣安的后面,小伞是陈凡一给他做的,这给花如梦很大的惊喜。
三人来到山民区,远远的感到阵阵的恶臭。一些人家把拾到的牲畜粪便铺散开来晾晒,在毒日的烘烤下简直是臭气熏天。这些粪便不是用来施肥的,而是充饥用的。在粮食极度缺乏的情况下,便有人想到把牲畜的粪便晒干,磨成粉,关键时候填填肚子,好歹不会被饿死。众人都来效仿,但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晾晒的,毕竟也有不缺吃的人,所以郝天光在任时规定,每年某某日到某某日为晒粪日,也可说是苍蝇等动物的节日。
花如梦捂着鼻子道:“爷爷,我们还是回去吧,简直臭死人了!”
花荣安头也未回,指着路边成片的粪便,“你把它们当做粮食,就不会觉得臭了。”
他的话似乎不成逻辑,但事实便是如此,很难想象这些令人作呕的“粮食”是如何咽下的,然而真到了饿死的边缘,它们就成了救命的良药了。
花如梦只得尽量屏住呼吸,继续往前走。陈凡一一路上默不作声,仿佛心事重重。
穿过几栋高楼,三人来到一个杂草丛生的广场。广场右侧有一个圆木搭建的架子,上挂一口巨大的铜锣,铜锣旁边挂着棒槌,应该是为敲锣准备的。
广场的中间,一伙人正在围攻一少年,只见那少年被打得跟头把式,刚要爬起,就又给踢翻,灰尘土脸,狼狈不堪。陈凡一侠义之心顿起,大步走了过去,花荣安和孙女并不阻止,也跟了过去。
走近方才看清,那少年左脸有一条长且深的明显疤痕,身上本就破旧的衣服被撕扯的条条块块,虽被众人打的鼻口流血,仍竭力的反抗。
再看打他的几个人,正是当初撕抢陈凡一衣裤的张昊,李杰,王义等人。
“劣性不改的混账东西!”陈凡一不禁暗骂,厉声喝道:“住手!”
王义等人猛一愣,停下手来,见是陈凡一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更是怒不可遏,都歪脖子晃膀子的瞪着他。
“许多日不见,癞皮狗也会吼人了?真是新鲜!老子今天就打爆你的狗头!”王义用食指点着陈凡一的额头高声吼道。他早瞄见陈凡一身后只有一老头和一个有点面熟的小姑娘,想想自己这边有十来号人,是底气十足。这顽劣少年那里知道此时的陈凡一已不同往日,而那老头可是忏悔山山主,穿山甲花荣安。
陈凡一懒得和他呈口舌之快,双拳紧握,毫不忌惮他们人多势众,单身一人逼了上去,王义等人见陈凡一目光坚定无畏,不免一惊,这小子吃了熊胆了还是发疯了?
“揍他!”王义高喊一声,其余人也跟恶狼一般扑向陈凡一,花荣安和花如梦远远的看热闹,暗笑这群人不知死活。被打的少年擦着鼻血,不免对陈凡一有些担心。
王义等人又使出惯用的计量,欲把陈凡一团团围住,陈凡一却像一个从容的斗牛士,不停的逗引这群愤怒小牛,就是不让他们围住。
气紧败坏王义直扑过来,对着陈凡一当胸就是一拳,陈凡一稍一侧身,王义一拳打空,上身前倾,陈凡一顺势一脚踢到他的后背上,把他踢翻在地。
跟上来的张昊李杰两人,一个击打陈凡一的上身,一个击打他的下身,两人配合倒也默契,看来是他们经常用的手段,陈凡一迅速撤步,抬腿扫向张昊,他急忙用双臂来挡,却忽视了这一腿的力量,力达千钧的铁腿在扫到张昊的刹那,砰然作响,张昊更是如风吹蓬草一般斜飞出去。
李杰见状惊神未定,不知怎么被陈凡一一拳打在眉间,顿时眼前一黑,只觉整个人飘了起来,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剩下的人蜂拥而至,却都成了陈凡一的活靶子......
烈日当空,俯瞰下面的场景,兴奋的光芒四射,花荣安背着手,花如梦抱着膀,直笑眼前的这群人太窝囊,短短一刻钟就都被陈凡一打得稀里哗啦。
陈凡一怒视着呲牙咧嘴的一群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再要胡作非为,我见一次打一次!”
王义等人忍着伤痛,惊异的看着他,猜不透这个“癞皮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悍了,此时也不敢再嚣张,都灰溜溜的闪人了。
被打的少年就如看到战神一般,张着满是鲜血的大嘴呵呵笑着,连连拱手,就要跪拜,陈凡一赶忙扶起。
“感谢大侠相助,要不然他们非打死我不可。”
陈凡一疑惑的看着他,知道不是忏悔山的人,也不过问,各山流窜的人太多了。
“这没什么,以后离这等人远着点。”陈凡一说完转身便走。
花荣安带着他和花如梦来到大铜锣旁,拿起铜锣旁边的棒槌敲击起来。
“哐哐哐!”
巨大的铜锣响声异常洪亮绵远,音波向四面散布,越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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