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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违诫

其实在看到白衣女孩儿拥有本命法宝之时,屠老鬼便已生出几分忌惮之心,毕竟刚刚脱困没多久,他的本命魂魄还虚弱得很。先前在那乌头峰大寨主自爆命格时,便吃了个不小的亏。此时同白衣女孩儿的一番恶斗之下,无数道分魂又受伤不轻,特别是白衣女孩儿刚刚用本命法宝刺中的那一剑,更让屠老鬼的本命元魂受到重创!

白衣女孩儿见屠老鬼收回了黑骷髅,当即便收住了剑光而没有再去追击,只是凝视着这老鬼的一举一动。

此时屠老鬼看着眼前这团黑烟,脸上一阵肉痛之色,这团分魂可是他最为得意的杀手锏,炼制之艰难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见分魂受创颇重怎能不心疼!

心疼过后,屠老鬼大嘴一张便把黑烟吸入了体内,恶狠狠的看了一眼白衣女孩儿,道:“回去告诉你那不死的祖爷爷,就说我屠某人又出来了,终有一天会亲临飘渺宗索取他的魂魄拿来下酒!哼……”

屠魂言罢便甩袖而去,只是踏空而去的屠老鬼像是喝醉了一般,身子微微摇晃着,想来受的伤怕是不轻,不过这老鬼是不会轻易死掉的。

白衣女孩儿在屠魂的身影消失之后神色当即萎靡了下来,再无先前那般自若。只见她玉手一招,本命法宝青色小剑便飞了回来,而白色光剑则化为了元气消散一空。

将青色小剑和离合镜刚一收起,白衣女孩儿的身形一晃之下便要向一旁栽倒。燕十三眼见于此,当即伸手揽住了女孩儿的细腰,道:“你……没事吧!”

女孩儿像是极为困倦的样子,身形摇摇欲坠,但她还是推开了燕十三扶在她腰背上的手,虚弱的道:“你这个赖皮!这等凶残的魔修你也敢招惹……”

话还没有说完,女孩儿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襟,栽倒在地不醒人事了!燕十三快步上前躬身将女孩儿扶起,又探了一下女孩儿的命脉。

“还好,还有一口气在!”

将女孩儿抱起,平放在了路旁的一块大青石上,随即燕十三解下了斜背在女孩儿身上的一个大布袋,布袋触手极软,还带着温度。在一阵好奇之下燕十三打开了布袋,随之一股煎饼特有的浓香钻进了燕十三的鼻孔……

燕十三将布袋系好,放在了女孩儿身旁,此时初升的明月散下了淡淡的月华,照在了女孩儿那俏丽无瑕的脸上,也映进了燕十三的眼眸中,还有一股煎饼的香味浮动在这左右,夜色月光,又恢复了原有的静谧。

正这时,有一阵断断续续的细微声响传进了燕十三的耳朵,燕十三眼中厉色一闪,抓起身旁的残剑便寻着这丝响动走了过去。

“你不是说你先走一步吗,怎么改成在地上爬了?”燕十三将手中残剑抵在一个胖子的脖子上,冷冷的说道。

“马……马跑了,我……我的腿它也……也不听使唤了,公……公子铙命啊!”趴在地上的胖子正是那朱掌柜,此时只见他全身抖做一团,结结巴巴的说着。

燕十三道:“你不是想要那紫钻吗?”

随着话语,燕十三把手中的残剑又压低了几分,使得胖掌柜的肥脸紧贴着地面。趴在地上的胖掌柜像一个会蠕动的肉瘤,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套在手指上的一枚镶着宝石的戒指给撸了下来,用颤抖的胖手托着。

“紫钻还给公子,公子铙……命!”

燕十三用手指夹起紫钻看了一眼,随后手腕一动,胖掌柜那肥头大耳的脑袋便滚落到了一旁。

“害我性命,岂能铙你!”燕十三冷道。

回到大青石旁,燕十三冷冷的盯着躺在青石上不醒人事的女孩儿。女孩儿如花的容颜此时显得有些苍白,白衣款款,除了胸前的一片血迹,不染尘埃!

“凌雪儿……”

过了良久,望着女孩儿的燕十三低低自语,一种莫名的情愫随着由心底而生。

在燕十三的记忆中,这二十几年里,与自己有过交集的女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小师妹燕无双,而另一个,正是眼前这个叫凌雪儿的女子。

月上中天,夜风习习。

此时燕十三正背着女孩儿向那座小城走去,他曾想过一剑刺穿这女孩儿的咽喉,然后自己悄然离去,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做为一个刺者,冷血是本性,刺者六诫中绝情便是一诫。

但燕十三他没有,他不能把这一切当作没有发生过,毕竟没有这女孩儿的出现,自己怕是早被屠老鬼拿去当分魂祭炼了,虽然刺者忘生,但能活下去,更是人之本性。

作为刺者,他违背了诫条。

一百里的路算不上远,但却让燕十三走了一整夜。当第二天的朝阳从群山中冒出头来时,燕十三又回到了这座小城,这一次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城门上刻着的字,这座城,叫回头城。

一进回头城,燕十三便找了家客栈,将不醒人事的凌雪儿安顿好,随后他便去了一个地方,就是那家棺材铺。

燕十三怎么也想不到,随便找了家棺材铺就么就遇到了这么凶险的事,弄丢了阎城主的尸首暂且不说,还差一点搭上了性命!虽说这不应该怪那卖棺材的老头子,毕竟这棺材是自己选得,怨不得旁人,但是燕十三更想知道的是这口凶棺的来历。

此时已日上三杆,诸家店铺都挂出了幌子开始营生了,那家棺材铺也不例外。还没到棺材铺前,燕十三便把帽兜往下拉了拉,只露出下面半张脸,整个人马上变得阴沉起来,像一潭死水,看不出半点风波。

卖棺材的瘦老头子正坐在铺里喝着大碗茶,旁边还放着一个装着茶点的小盘子,吃几粒花生喝一口茶,看样子那滋味很惬意。

在这江湖百业中,就属这生意人的眼光最是独到,特别是像卖棺材的这个老猾头,眼睫毛都是空的。

此间,这老头儿正用那干瘦的手指捏碎一粒花生,双眼无意间往外一扫,可就是不经意的一扫,便远远的认出了燕十三来。见燕十三正走向他这里,这老猾头当即惊吓得扔掉了花生,快步走向门前,“啪啪”两声便将两扇宽大的门板给关上了,随后又颤抖着手插上了门栓。老头子擦了一下虚汗后还不放心,又拿过来两条手臂的木杠子顶在了门后。

这时老头子的老伴儿看到了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后,忙过来斥责道:“嘿!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嫌钱多咬手,关起门来做生意,不卖棺材啦!”

“还卖个屁!买了那口棺材的小子……来啦!”此时这老头子急得直跺脚,边答话边用两个眼珠在铺子里四下乱扫,想寻个藏身的地方。

他老伴一听立即脸现愁容,略带哭腔的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这回可好,那金子在手里还没暖热,反倒引祸上身了……”

瘦老头儿还哪有心情去听他老伴的啰嗦,当即灵机一动,跑到一个刷着红漆的棺材前,揭开盖子就钻了进去。随之又探出身来对着还站哪儿啰嗦个没完的老伴喊道:“你有完没完,倒是过来帮个忙啊,快把棺材盖儿给合上,快……”

棺材盖还没等合上,这老头子又像诈尸一样坐了起来:“一会儿那小子要是来了,你会编瞎话不?”

还不等他老伴回答,店铺门便被人敲响了。

“快!快……”老头子瞪大了眼急催道。

老婆子合上了棺材盖,并没有去开门,而是站在门内略带心慌的喊道:“我家老东西他……他不在,棺材不卖啦!”

“不想死就后退十步!”站在门外的燕十三鼻中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想让里面的人开门是不可能了。

区区一道木门燕十三哪能放在眼里,说完话后燕十三顿了一下,为的是让里面那老婆子退远一点儿,这次来他还不想杀人。

几个喘息后,燕十三猛然抬腿,就听“砰”的一声脆响,铺门向内倒去,却是连门框子都给揣掉了,这一脚的力气极大,纵使里面再多插几道栓,再多几条杠子顶门也没多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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