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国最大的城——黄金之城,今夜无眠!因为今天是黄金之城城主的生辰,按以往的贯例是要欢庆达旦的,这要比黑月教会的朝圣节还要隆重那么几分的。
黄金城里,有一座十分高大的巨塔,就像是擎天柱一般立在黄金之城城主的府邸中。此塔名叫通天塔,高近百丈,每丈一层,从远处看,高耸入云,直逼苍穹,可与之比肩的,也只有黑月教会的月神圣堂了。正因为这座巨塔的存在,才让这城主府邸更显得高傲,散发着与月神圣堂一般无二的威严。
府邸的名称随着城主的姓氏而定,如果城主姓李,那么这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就叫李王府,城主姓刘,那么就叫刘王府,城主姓张姓赵的话亦然。可偏偏本届的城主姓阎,没办法,就算城主不愿意,但百姓们已经叫阎王府叫的顺口了。
阎城主在九十年前,因为平定了一次战乱而立了大功,西楚国君龙颜大阅,将黄金城城主之位赐与了他,也正是从那时候起,红的有些发紫的阎城主,便开始有些飘飘欲仙找不着北了,变得有些目中无人了,贪婪的欲望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像火一样的燃烧起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对黄金的贪婪,对美色的贪婪,对权势与声望的贪婪……。
今年阎城主已是一百四十多岁的高龄了,虽然临近了晚年,但生辰夜宴也办得一年比一年兴盛,尤其今年的生辰夜宴更盛于以往。从一个多月前,黄金城周遭数百座城镇里的高官商贾便络绎不绝的涌进了黄金之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参加阎城主的生辰,并献上好礼,以图与城主之间的关系更靠近些,从而能得到城主的庇护,以图官道平坦,或在黄金城里顺顺利利的发大财。
当然不来也没人强求,但城主若是哪天气不顺的话,会不会被拿没来的开刀解气可就不好说了。因此,早在一个多月前,一些势力稍小点的商贾便派人送来了贺礼,因为越是临近生辰送礼的人就越多,那时候送的礼品也更贵重,阎王府对这些小势力的玩意肯定不会看上一眼的,还不如早些献礼能图个好印象。
经过一个多月的预热后,今天终于到了城主寿辰的正日子,黄金之城里外七重城墙上早就披上了红挂上了彩,阎王府里更是红灯笼高挂,人来人往,放眼看去,锦衣缎袍玉撞金鸣,热闹非凡。
在这股富贵的人潮中,一个黑袍罩身的人走进了阎王府。一身黑衣与周遭喜庆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仿佛一团死气一般令人生厌。黑袍人风一般迅捷的身影,自若的穿过了拥挤的人潮,在一个小角落里拣了个位子便坐了下来。
因为他的衣着怪异,所以从他一进门开始便引起了门口守卫的注意。很快,守卫便把这事通报到了阎王府的一个老管家的耳边。在一位人高马大的守卫的指引下,老管家拨开了拥挤的人潮,出现在了黑袍年轻人的面前。
黑袍人正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品着茶,仿佛老管家的出现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阎王府里的守卫都是横着走的主,看着黑袍人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后,从心里便生出了些许不痛快。为此,守卫喘着粗气就要上前粗鲁的招呼黑袍人,但马上便被老管家所察觉,瞪了一眼给挡了下来。
这位老管家在阎王府里的众管家中颇有些地位,对人也是十分的和气,很有涵养。他先是对黑袍人打量了一通,见此人一身黑袍,与袍子相连的宽大帽兜遮住了含着眼睛的上半张脸,在露出的下半张脸上能够看出此人年纪不大,不出双十年华,伶俐中透出一股清冷的气质,清冷得让人不愿与之接近。
此时黑衣青年正端着茶碗,揭开了碗盖儿后,喉头一动便轻啜了一口,随之低低的轻叹了一声:“好香的茶啊!”
老管家凤目含笑微施一礼,显得不卑不亢,道:“公子过讲了,这茶想必公子是第一次入口,此茶名为“苦生香”,初入口时浓香无比,再尝之下则必能品到其中的苦味儿!”老管家说话的时候,腰又弯下了几分,无奈,还是没有看清黑袍青年的面容,于是老管家接着说道:“老朽我……是这阎王府里的十三管家,公子面生,不知是来自哪个府邸?”
黑袍青年头也不抬,听罢嘴角微翘:“正巧!在下也名叫十三,也是来自阎王府,不过……不是你这座阎王府。我要将一封信递与阎城主,即然老人家你来了,那就劳烦你将此信亲手呈上吧!”黑袍青年言罢便从袖中抽出了一个封黑纸信笺,随手放在了身旁的茶几上。
老管家不看那黑纸信笺则罢,这一看之下顿觉心头一凉额角见汗,腿下一软险些栽倒,幸好被一旁的守卫给扶了住。老管家此时已经没有了从容之色,抬起颤抖的手臂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强做镇定的赔笑道:“公子是……是上客,不如楼上请!请!”老管家边说边递出了一个礼让的手势。
“不必了!”黑袍青年又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这一回只见他嘴角露出了一丝苦涩之状:“这茶怎么又苦了?”
老管家还没说话,他身旁的守卫却粗嗓门儿的先开了口:“蠢货!连……”
“住口!”老管家厉声喝断了守卫的话,又小心的斜睨了一眼黑袍青年,见黑袍年轻人没什么反应,这才上前一步干笑道:“公子莫要和他们这般下人认真,平日里这些狗奴才缺少管教,请公子不要计较。这茶叫“苦生香”,您再喝上一口,那香味儿就回来了,苦香交替,绵绵不绝!”
黑袍青年没有再喝,而是将茶碗放回了茶几上随之站起了身来,将身上的黑袍子又裹紧了几分,低着头,那上半张脸依旧被帽兜遮着:“先不喝了,晚上来时再喝也不迟。”说完便极其轻快的与老管家擦肩而过。
老管家即不敢回身也不敢斜视,只是咧着嘴把眼瞪得老大愣在那里,反倒是他身边的那个守卫向黑袍青的背影多看了一眼。
黑袍青年像背上长了眼睛一样,在守卫的一盯之下停住了脚步,身形微侧之下冷言道:“说话粗鲁的大个子,今晚你要注意自己的……舌头!”说完之后,黑袍青年便融进了进进出出的人潮中,几个闪纵之后没了身影。
阎王府今天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除了府邸的守卫外,即便那些与之擦肩而过的人,也没有谁过多的留意这个黑袍罩身的年轻人。
守卫从黑袍青年消失的地收回了目光,站在那发愣的老管家恭敬道:“十三管家,这人阴阳怪气的,您干嘛还对他那么客气!要不我带些人去查下,看这人……”
“滚!”老管家怒斥道:“再这样钻横跋扈,我饶不了你!”
守卫碰了个钉子,憋了口气,躬身礼罢便既退了下去。老管家不敢耽搁,抄起茶碗猛灌了几口定了定神,随后便拿起黑纸信笺便向阎王府的内阁挤去。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鞋被挤掉了一只老管家也顾不上提。
内阁是阎城主的起居之所,守卫的极为森严,闲杂人等是无法走进半步的。里面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宽敞得堪比皇宫。其中正厅之内雕梁画栋金壁辉煌,装饰华美气派非凡,有些来自异邦别国的摆设,是平常人一辈子也没见过的,哪怕看一眼也觉三生有幸了。
这会儿已日近正午,阎城主却刚刚从玉榻上起来,双目微眯的正在泡在琼池里沐浴,虽然他已经一百四十岁高龄了,但面皮上却少有皱褶,显得红润富态,须发有些花白。此时泡在琼池里的不只阎城主一人,与他同池沐浴的是六位一丝不挂的如花似玉的丽人。
在盈盈水汽中,六位丽人长发微湿,饱满的双峰上都嵌着两颗初熟的红樱桃,肚脐以下浸在水中,透过水面上那芬芳的花瓣儿能隐约间看见,丽人的美腿紧贴着老城主的身上轻滑,笑声更是媚态丛生。六位亭亭的丽人六十根玉指,不停的在阎城主的老皮上拨弄着,逗得老家伙淫笑连连!
老管家赤着一只脚急匆匆的跑向琼池阁,阁外两排来自西域异国的金发美婢正弹奏着天籁之音。说明来意后,美婢便捧着老管家呈上的黑笺,莲步轻迈的了走进阁内。
正在阎城主销魂尽兴之时,美婢便将那封黑纸信笺递了过来,娇声道:“城主千岁,这是十三管家呈上来的信笺,说是万分重要。”
阎城主看都不看上一眼便有些不悦的道:“有什么要紧的事,让老夫在生辰也之日也不得安宁。”
美婢回道:“管家说了,说您只要看上一眼便知。”
听到这里阎城主不禁皱起了眉,懒散的向美婢手中的黑色信笺斜瞟过去。这一看倒好,斜躺在丽人怀里的阎城主像是三九天被泼了一头冷水,一个激灵便猛的从丽人的怀里爬了起来,令几个丽人和美婢全都吓了一跳,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
再看阎城主像是见了鬼一般的瞪直了双眼,死死的盯着美婢手中捧着的信笺,愣了一下后,他猛的把那黑笺夺在了手中。黑纸信笺没有封口,阎城主从里面抽出来的是一条雪白的绢纱,有巴掌大小,正当中用黑金丝绣着一个弯弯的黑月亮!
“你……又来了!我命危矣!”过了好久,阎城主才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