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
几分钟后,刘丹青转过了身,眼睛直向明亮的顶灯望去,看久了夜色,强烈的灯光让她的眼睛有种酸痛的感觉。
而额头上血迹已经凝固的那道划痕,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一抬手,刘丹青尖利的指甲意外的从额头上有力的划过,瞬间鲜血从伤口再度涌出,一线一线,慢慢漫过了女孩的脸——
但刘丹青倒是一副很享受疼痛的样子,对着门后的吊偶诡异的笑了笑,扑到了柔软的卧床上,洁白的床单,顿时血迹斑斑。
不会是最后一次,沉思了一会儿的样子,刘丹青翻过身,修长的双手手指温柔滑过自己的脸颊,停顿在了尖尖的下巴上,忽然红唇轻启,似乎是对自己,也似乎是对已然从自己眼前消失了的木山发誓,决不会是,决不会是最后一次!
在稍后的时间里,刘丹青拒绝了木山准备的丰盛晚餐。她只是冲了个热水澡,像平常一般暴露着发育良好的身体,从继父眼前一晃而过,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而此后的1804,在刘丹青卧房门再度闭关的那一刹那,就和黑夜一起,陷入到了绝对的静默中——
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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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卷起了残存在大树枝条上和建筑物的积雪,漫天飞舞。
白天融化的雪水随着夜里气温的降低,在人行道上冻成了薄冰,一不小心,就给人一跟头。
而万方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次从地上趴起来了,但他顾不得诅咒这令人异常恼火的冰面,竭力拖动着被酒水搞得奇重无比的双腿,用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向前踉跄奔跑着,不时调过头去,张望着身后霓虹阑珊的街道。
酒!想一想一刻钟前,在恒生街与双子大道什子拐角的“罗马假日”酒吧里,自己还很豪气的对服务生摇动着空酒瓶,含混吩咐道,“再来一瓶!”时的那副模样,万方真为自己现在的表现感到羞愧!
就像不知道不久后自己将要在冰滑的路面上摔多少个跟头一样,那时的万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瓶啤酒,反正从下午进到罗马假日,他就一直不停顿的喝着!
心脏?见鬼去吧!万方自感黑色幽默的嘲笑着自己那颗脆弱的从母体带来的带有先天缺陷的心脏,猛吞了一大口啤酒。脸胀得通红的抬起头,目光忧郁的向前看去。
不远处围着一张酒桌聚会的那帮小子们丫头们刚刚结过账的样子,大呼小叫,相拥着挤出了狭窄的酒吧大门,一路高歌,渐渐远去。酒吧里登时安静了许多。
把手里的酒杯重重的顿在酒桌上后,万方脸朝下趴在了酒桌上,双臂前伸,平摊在撒满了酒水的桌面上,右手在桌子上摸索了一会后,在猛然间寂寞下来的酒吧里无聊的掷着仅剩的几枚色子。.
片刻后,万方抬起头向右边看去,相邻酒桌那个把男友气得在半小时前甩袖而去的女孩子此刻已经向酒杯缴械,向后仰靠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着。
透过敞开的红色甲克,万方看见了女孩由于黑色衬衫被提起了一角而暴露出来的那一抹肚皮,白的是那样刺眼!
女人!万方恶狠狠的想着,拾起身把已经快见底的酒杯拿在了手中,压抑着把杯中酒水泼向女孩的冲动,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