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边的那几朵白云被染成了红色。朝着东边的天际望去,那一抹云的颜色竟然犹如新鲜的血液那般鲜红。他们三人还走在征途。此地离明月楼已经大约有十几里的路程。白韬玉一大早就心神不宁,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怎么看你今天老是心不在焉的?”暮雪问道。
“今早我这左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是你多虑了吧,能发生什么事啊?”
“但愿吧。”
正在他们说完话时,一只箭朝着他们的背后飞了过来。那只利箭却没有伤到他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钉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颗树上。他们听见那只箭钉在树上的声音,便朝的那颗树望去。他们走了过去,也都下了马。
那只箭垂直的插在树干上。白韬玉取下来了那只箭,箭的杆上还系着一张折叠的整整齐齐纸条。白韬玉拿着那只箭他猛然一转头朝着箭飞来的后方望了一眼。却看见任何人影?到底是何人呢?要给他们传递什么信息呢?白韬玉带着疑问,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那张纸条。
他摊开了那张枯黄的纸。当他看见上面的几个字时,好像被惊吓到了一样,两只眼睛的瞳孔一下张得如此的大。他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么?纸条上清楚地写到:“今晚血洗明月楼,不想你那如花似玉的表妹香消玉殒,就速回明月楼!”
“怎么了?上面写着什么?”暮雪一把从白韬玉手中抢过纸条。
“啊?还站在这干什么?赶快回去啊?”
白韬玉此时还没回过神来,平日里他是那么地坦然面对一切,如今也有茫然失措的一天。
“走,我们快点赶回去!”秦磊也说道。
三人也便骑上马,朝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此刻的白韬玉已经是心急如焚。他举起右手之中的那根皮鞭狠狠地抽打在那匹马的后腿之上。力气如此之大,每一下挥动下去,那匹马都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马的头向上一仰,奔跑的速度也更加快了。不知他挥动了多少下,竟也毫不知疲倦。此时离明月楼越来越近,暮色也浸染着这片大地越来越浓。等到他们三人走到三途河之时四周已经看不到一丝亮光了。
他们只能看见前方明月楼中还亮着一丝微弱的光芒。他们骑着马,匆匆奔了过去。
等到他们走到门前之时,却觉得一丝丝恐惧。这种恐惧是来自于心底的,四周竟然没有一点儿声音。好像没有人来过这里似的。正是因为如此,心底的那种不安之感也愈加强烈。走进了门去,那股鲜血的腥味便钻进了他们每人的鼻孔。他们四处望望,视线也停留在了屋内的西边墙角处。
此刻倒在血泊之中的正是白韬玉的奶娘。白韬玉二话不说便冲了过去。他扶起倒在地上的桐姨失声痛哭。那一头花白的头发显得异常凌乱。脖子上还有一道深深地伤口。白韬玉深处手去搭在她的脖子上,全然感觉不到一点儿余温。她早已断气身亡。只是那两只眼睛还睁着,大概她是死不瞑目吧。
白韬玉又轻轻地抬起他的那只右手,手掌从桐姨的面庞划过,从额头一直到嘴唇之下。他拿开双手,那双睁着的眼睛便也闭上了。
“小琬呢?她在哪?”暮雪问道。
“对了,赶快,去找小琬。”
白韬玉话音刚落,从楼上便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用找了,她在这里。”紧接着便从楼上一跃下来一个人,那人全身黑衣,而且还蒙着面。不知道他是何人。楼上也走下来了五个人,装扮都跟那人一样。小琬也在他们之间。
“快走!不用管我!”小琬大声地喊道。
白韬玉一时激动,便拿着剑朝那群人走去。可是,刚没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因为那把寒光闪闪的刀已经架在了小琬的脖子上了。
“小子,别乱动,不然你的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可就要香消玉殒了。”
“你,你,你们。”
“怎么?心疼了?这种感觉不好受吧!”
“放了她!不然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哈、哈、哈,小子,你口气倒是不小嘛!”
“她现在在我手上,你敢给我动一下试试?”
此刻,白韬玉心中的那股怒火自是难以平息。恨不得把眼前的这几人挫骨扬灰。但是,他又不能冲动。右手也紧紧捏着那柄剑。
“你们要怎样才肯放了这位姑娘?”暮雪说。
“为何要放了她?”
“她跟你们无怨无仇,而且你们早早地便来到了这明月楼,所以我断定你们此来的目的定不是为了杀她!”
“真是一个聪慧的女子!”
“那我就直说,让他来打败我!”
说完,白韬玉拿着那剑便冲了过去,那人毫不慌张,缓缓后退几步。拿起手中的那柄剑与他过招。屋子里面顿时响起一阵咣咣咣的声音。两人短短过了十余招,白韬玉便被那人一掌击倒在地。剑锋指着白韬玉的眼睛。那人说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堪一击,你们一起上吧!”
三人走上前去,与那人拼杀起来。结果自热也是一样的。他们三人一起也敌不过那人。纷纷被击倒在地。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秦磊和暮雪的穴道。他们两人一动也不能动。
“看来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里了!”
“不过,不过。”那人又补充了一句。
“不过什么?有话快说!”暮雪说道。
“我可以不杀你们两个。至于这小子嘛,他和那位姑娘只能活一个!”
“废话少说!要杀就杀我吧!”白韬玉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人朝着左边瞥了一眼。对他手下的那四人使了个眼色。那四人便放开小琬。
“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那人说完便举起剑准备刺下去,白韬玉也闭上了眼睛。正当那剑刺向白韬玉之时,万万没想到的一点是,剑却刺在了小琬的身上。小琬奋不顾身地扑在白韬玉的怀里。那剑直直地从小琬的后背刺了进去。
白韬玉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这一幕。他心痛欲裂,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哎,这姑娘果真对你用情极深呀!可惜呀可惜。哈哈哈。那人说完这句话以后,屋子里回荡着的便是这阴险的笑声。”
“我要杀了你!”白韬玉说出这句话之时,那口中牙齿也发出了声响。
“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简直是可笑之极!”
“对了,一个深爱你的人为你而死,这感觉一定不好受吧!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过不杀你们便不杀,你们身上的穴道一个时辰之后便会自行解开。”
说罢,那五个黑衣人转身离开了明月楼。消失在那片茫茫的夜色之中。
白韬玉也顾不得去追他们,抱着小琬,失声痛哭起来。
“表哥,别哭了。能为你而死我今生无憾了!”
“不,不,你不会死的。”
“我还要和你一起抚琴看月呢。”
“不必再说了,你以后好好地照顾暮雪姑娘吧!不要伤心,我在天上看着你们两个,祝你们辛福!”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能遇到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辛福。”
话音刚落,那只原本将要够着白韬玉下巴的纤纤玉手此刻无力地垂落了下去。小琬死了。白韬玉口里一直叫着小琬,小琬。他把她的头紧紧地埋在自己的怀里。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久久不能停下。
旁边的暮雪,看到这一幕也非常心痛,尤其是看见白韬玉如此地伤心。暮雪的眼角也渐渐地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