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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张:梦!!!

三天没有睡了,陈凯盯着那张古旧的大木床,心里想着:躺着休息一下就起来,十分钟就可以了。

他伏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享受着他的十分钟,可是,眼皮越来越沉重,想睁开眼睛看看时间,但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时间还没有到,再睡会儿,再睡一会儿就起来。

·········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大多都是曾经发生过了得事情,在梦里,就像是记忆的重放。

"慢点恰,慢点恰,莫呛着了。"外婆望着躲在墙角边偷吃为过年准备的糖果的小家伙溺爱的说道。她轻轻地拂去了他嘴角边的口水,把他抱了起来,放到火炉边上,并且抓了一大把糖放在他的口袋里。“坐在这,莫冻着了,慢点恰啊,没有再找我要。”外婆柔声的说道,她轻轻地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转身离开了。

外婆家里很穷,房子是用泥砖砌成的,很多地方了都有了一道道裂缝,看上去随时要塌的样子。还有那堂屋,可是看不到瓷砖得,那是稀罕东西,家里可买不起,大概是为了省钱吧,家家户户都没有去打地板,泥土地板一到下雨天就变得滑溜溜的,有时候甚至还能长出几株小草呢。

在乡下的时候,外婆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她很早就会起来,先是喂了猪,然后来到橱柜边上,倒了一壶凉茶,背着个竹篮子,篮子里面放了两顶草帽,一团细绳,还有一把栽锄头。

外婆将竹篮背在肩上,从水壶里拿出刚刚煮熟的鸡蛋放在草帽里,然后抓了一把米,喂了鸡后,就转身向菜园方向走去,还不时地回头看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细嗲(湖南岳阳乡村对外婆或奶奶的称呼),细嗲,等下我,我来了。”十多岁的小家伙皮肤有点黑,还有点胖,不过,跑起来倒是蛮快的。

只见他他奋力地跑着,两只小手不住地前后摆动,他抿着嘴,好像很吃力的样子。或许是裤子没穿好的原因,他跑得虽然快,但总是腿绊腿,仿佛随时会摔倒,让人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

“嘭”小家伙一下子摔倒在地上,碰了一脸的灰尘,只留下眼眶和嘴唇还露在外面,看起来像极了一只泥猴子,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眨了眨,可怜兮兮的望着站在前面的外婆。

外婆走近身来,替他穿好了没有搂上来的裤子,系好了衣服上的扣子,还用她那双粗糙的双手帮他拭去脸上的灰尘。

她从篮子里拿出两个鸡蛋,其中一个放进了小家伙的口袋,另一个在石头上磕了磕,剥去蛋壳,露出了里面的蛋白,还往上冒着热气呢。

外婆将剥了一半蛋壳的鸡蛋送到小家伙面前,示意他吃下去。

小家伙伸出那圆乎乎的食指,轻轻地摁住蛋白,又马上松手,鸡蛋左右轻轻地晃了晃。小家伙呵呵傻笑地望着外婆,两只手轻轻地捧着鸡蛋,送到嘴了大大的咬了一口,用力地咀嚼着。

“慢点恰,慢点恰,莫呛着了。”外婆慈祥的说道。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小脑袋。

小家伙很快便吃完了口里的鸡蛋,捧着手里的鸡蛋,微微迟疑了片刻后,不舍地却又大方地递到外婆的嘴边,说:“细嗲,你也恰。”

“你恰,你恰,细嗲在屋里恰了出来的。”外婆眼里流露出一丝感动,笑了笑,把鸡蛋推了回去,轻轻地说道。

忽然,画面一转,这个时候大概是两年后外婆的家,此时,家里已经是大变了样,潮湿的泥砖换成了干燥的水泥砖,地板也打起来了,还铺上了一层瓷砖呢。

门口到处是建筑材料,十几个街坊邻居正在帮忙建房,干的是热火朝天。叔叔伯伯们光着膀子,露出结实的肌肉,上面布满了汗水,他们笑着唱着,整个场地热闹非凡。

小家伙从门口跑出来,鬼头鬼脑的。他带着个草帽,提着个小水桶,一看也知道是一个闲不住的主。

他看着门口的一堆石头,觉得很好奇,这石头是干什么的?没看到用啊。这时,一个精壮的伯伯走了过来,一提着一桶水,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水瓢,他舀了一瓢水,直接往石头上面泼去,顿时,就像是煮开的沸水一样,雾气升腾,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泼水石头就碎了,还有热气呢。”雾气消散得很快,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而原来放石头的地方却只剩下一堆小石子和白色的泥水。小家伙觉得很新奇,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他问了问周围的人,可惜都没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认为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倒也没人去追究其原因。

事实证明,当一件事情足够调动起一个人的好奇心事,那么,谁也阻止不了他探索这件事的决心。

小家伙用他的桶在河边打了半桶水,提到石堆边上,舀了一瓢水往石头上倒,顿时,水汽弥漫,仿若天上宫阙,倘若再多几只小鸟,便更生趣味了。

小家伙觉得很有成就感,心里却愈发好奇起来,他低下头,歪了歪脑袋,瞄了瞄脚下的碎末,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小家伙抬起头来,脸上绽放着笑意,将石堆上的较大地石头搬了出来,堆在了一起,提起水桶就往上面倒去。

“啊。”身边响起外婆的声音,想来是知道他调皮,担心他干什么坏事吧。

外婆拿了一块木板挡在小家伙面前,小家伙只看到水倒在石堆上,却没有看到自己喜欢的景象,不由得眼睛红了红,想来是就要发作了。

“嘶”的一声,木板后面冒起大片白色雾气,夹杂着石灰释放的高温。小家伙裸露在外面的脚趾受到那炙热气流的冲击,不由得反射性的缩回了脚,跪坐在地上,抬起脚,用手捂着,不住地用嘴吹着气,那模样看起来倒是好笑。

等那升腾在空中的气流消散后,外婆拿开挡板,指了指那已经被烧得变形的桶子笑着说:“你看,我要是慢了一点你的小脚就变成和这个桶子一样了。”

“呵呵,呵呵”。小家伙不住地傻笑,一只手继续摸着那小脚趾,另一只手摸了摸脑袋,却没有再说什么,经过这件事后他也怕了,不敢留在这儿,屁颠屁颠的跑开了。只留下后怕的外婆在那摇了摇头。

“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外婆自言自语地叹息道。

忽然,这些画面急速的跳动着,就像是相互影响的齿轮,虽然速度极快,但总是不可避免的出现外婆和小家伙的身影。

小家伙在乡下读初中,住在学校。或许是因为学校的伙食不够好,小家伙的学校又不是封闭的,所以他经常跑回家吃饭,回学校的时候又带点外婆为她准备的糖果饼干。

每天中午或者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管小家伙会不会来,外婆总是在家门口望着,望着水库堤上来往的行人,她总是等着,和外公一起,当菜凉了,外公抱怨的说着留些菜就行的时候,外婆菜开始吃饭,并且总是留了那么一碗菜,虽然知道小家伙不会回来了,但是这个习惯总是免不了,或许,明天他会来呢,留着明天他来的时候给他吃。

偶尔,小家伙在路上贪玩,回来晚了的时候,外婆也没有怪罪,只是要他注意安全,不要到水边去玩,然后热了饭菜,看着他吃掉。晚上洗了手脸洗了脚后,又带着他一起睡,睡觉的时候,外婆总是用她得腋窝夹住小家伙的一双脚,让他在晚上不会冻着脚。

外婆总是那么护着他,不管他做错了什么,也总是外婆替他开脱,替他顶罪,替他和外公吵架,虽然,他们都只是关心他而已。

外婆很爱干净,她得毛巾总是一个人用的,不会和别人共用,唯独这个小家伙例外。有一次,舅舅家的小家伙来了,他比陈国华小几岁,不过他确实享受不到这种被关怀的感觉了。他因为刚刚到外婆家,也没有带毛巾,就拿了外婆的毛巾擦了脸,于是,外婆直接就把那条毛巾给了他,自己换了条新的。外婆五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却没有老年人独有的气味,不过,外公有,其实,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情,男人嘛,吃的杂了,加上其本身的问题,有气味那是正常的,但是外婆受不了,或许再加上其他的许多问题,外婆和外公在小家伙记事开始就没有睡在一起。

外公外婆为了方便给舅舅们带孩子,于是双双来到城镇,也方便购买一些东西,最主要的是这里离医院近,小家伙有个感冒发烧的能够快速就医,不想乡下那样,要走好几个小时的路。

小家伙上高中了,离外婆住的的方远了,但是任然不时地往外婆这跑,虽然时间紧点,不过小家伙倒也是乐在其中。

外婆还是和往常一样,每天中午或晚上吃饭的时候,总是站在门口等着,唯一的变化就是多了两个人,换了个地方而已。

小家伙两边跑,有时候感冒了,外婆就煮一碗红糖水让他喝,等他出了汗后就让他回学校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丁点大的家伙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把他们送到了幼儿园,外婆他们老两口也没事干了,整天愁眉苦脸的,好不烦躁。

一天晚上,一家人在一起吃饭,老两口子提出要自力更生,出去拣点废品打发时间。

“不行,这怎么可以,您两口子在家享清福不是挺好的嘛?难得我们都在,就得让我们服侍你们,怎么可以让你们出去受那样的苦||”.儿子受不了了,当场反对,其他几姊妹也纷纷表示自己绝不赞同,就连一向支持外婆的小家伙也不乐意了,难道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了?让您生气了??

老两口无奈,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儿子女儿也是一片孝心,倒也不好驳了他们的好意,就此作罢。不过,这终究是老人心中的一个结。

眼看老人一天比一天消瘦,大家都有些不忍,感觉自己好像愧对了父母一样,想想老人不愿意话儿女的钱,那自己挣的钱总舍得给自己花吧?于是,在一起商量了下,意见一致后便同意了老人的要求,但是必须约法三章:

第一: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二:必须戴口罩手套,而且不许捡很脏的东西;

第三:天气不好的时候不能出门。

“答应这三个条件就可以出去,这是必须地,不然大家也不会放心您二老出门。”儿子发言道。其余几人也是默认,想来这是大家一致决定的事情了。

对于孩子们的一片好意老人倒是不好拒绝,而且,这也不是不能完成的事,于是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有事可做的老人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清晨四点多就挑着担子出门了,到了早上七点多的时候才回家给孩子们做早饭,送外孙和孙女上幼儿园。

每天充实的生活让老人感觉到生活的乐趣,心里有了盼头,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经常拉着小家伙说说当天的收获,偶尔身上有些闲钱就会给点他,让他买点吃的,买点用的。为此,小家伙抱怨了好久,说外婆还拿他当小孩子一样。

“哎呀,国华啊,想起你那个时候啊,还只有这么点儿高,那个时候我啊,就每天把你抱在手里,你不晓得啊,你一丁点大的时候好有味哦。”外婆用手比了比自己的腰,笑呵呵地说道。

“在学校里要注意身体啊,没事就多到这里来,这里没人当你是外人,你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离婚了,也是蛮作孽啊,细嗲想起你在屋里要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也不晓得,心里就疼啊。”外婆左手抓住小家伙的手,用右手轻轻地拍了拍,慈祥的脸上夹杂着对小家伙的关心。

“哎呀,细嗲,我都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我有爸爸在边上,你难道还怕我真会受委屈不成?放心啦,我长大了,以后还要找工作,赚了钱给细嗲用。”小家伙拍了拍胸脯,笑嘻嘻的说道。

“行行行,我等你找到工作了赚钱我用。”外婆失笑,洋溢着笑容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感动。

“嘭”眼前的画面突然崩溃,化作点点星光消逝在虚无之中。

眼前是一片漆黑,静谧地没有一丝声响,让人不由得产生了一丝心悸的感觉,十分恐怖。还好,这种感觉只持续了那么一瞬间便被突然出现的一丝亮光冲散了。

那丝亮光逐渐放大,很快,便覆盖了眼前的一切。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小家伙的眼睛有些受不了,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当逐渐适应眼前的环境后,小家伙放下了手臂,放眼望去。

这是一件睡房,是外婆的睡房,小家伙发现自己立身在空中,可以自由地飘荡,但始终离不开外婆的身边。他定住身子,朝床上看了看。

这是一个陌生的画面,在小家伙的印象中这是不存在的,床头,外婆侧卧着身子,头枕在右手上,一张毯子只盖住了半个身子。

小家伙飘身而下,想为外婆将毛毯盖在身上,不过,就在他的双手接触到毛毯,正准备往上拉的时候,他的手直接穿过了毛毯,好似自己本身是不存在的,或许,是这个画面根本不存在,接着,他又试了试,最终,他发现,自己根本接触不了任何物体。

小家伙静静地趴在空中,心中想到:这可能是书中写的灵魂离体看见过去吧。想到这里,小家伙便安静的等待着,他相信,后面总有事情会发生的。

不一会儿,外婆醒了过来,用手捂住嘴巴,低声地咳了两声,看了看趴在边上睡觉的小外孙,他两只小手抱住熊腰,小脑袋枕在熊肚子上,睡得正香呢。

外婆躺在床上,摇了摇头,将睡得正香的小家伙翻了翻身,盖好了被子,迅速地站起身来,她麻利地穿好了衣服鞋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来到了外公的房间,叫起了外公,两人洗漱完后就出门捡废品了。

两人走在路上,不时地把路边上的瓶子易拉罐拾起,丢进出门时准备的袋子里。

大概离出门有一会了吧,两人走在路上,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外婆看到公路对面有一个垃圾堆,就说:“你到这里捡,我到对面看看。”

天,灰蒙蒙的,看不到天宇中闪耀的星星,公路边昏黄的路灯照耀着这条路上仅有的两个人,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公路上没有车辆,静悄悄的,微风拂过,带来了阵阵寒意。

外婆将衣服紧了紧,打了一个哈欠,她左右看了看,也没怎么注意,就往对面那个垃圾堆走去。毕竟,这么晚了路上是很少有车辆的。

突然,一道强光照射在外婆的脸上,外婆右手提着袋子,左手挡住视线,慢慢地适应着这强烈的光线。她别过头去,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回头,只看到两个巨大的灯光不住地在眼前放大,放大。直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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