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初一行人到皇宫的许多官阶低的官员已携同家眷到达多时。为了防止别人单从眼神认出自己曾经的洛伊身份。她并未蒙上面沙,而是大大方方地将丑颜示于人前。
从宫门口下马车后,一路行来,引得众侍卫宫女太监等频频回顾,碍于司寇浩天的身份只在远处窃窃私语。或是嘲讽或是鄙夷或是怜悯的目光。对于这种种眼神,净初已是司空见惯。长期处于卑微环境中,抗击打能力早已达到A级状态,无所谓地笑笑,面上仍要做出一副害怕怯懦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这次随同左相进宫的还有左想夫人商尹兰,司寇云茹和她名义上的大哥司寇宸,二哥司寇翔学艺在外几年未曾回家。三夫人做为妾室,当然没有资格参加皇室盛宴,而二夫人也就是司寇宸的生母两年前已离世。
净初走在最后面,这个位置便于她暗中观察。这是到相府后第一次见到她的大哥司寇宸,他一如传闻的清冷,腰板挺得笔直,不卑不亢。但净初对他却从心中升起一种亲切之感,因此一路上不由得多看两眼,偶尔会被他抓包。面对他投来的疑问眼神,净初总是尴尬地回他一笑,装作不经意的表情,一副善意乖巧的样子。
奇的是一路上只听见司寇云茹和左相夫妇的交谈,而司寇宸却是一言未发,对亲生父亲左相也并不熟络。净初私下暗自揣测这个大哥该是天生就亲情淡薄之人。照说身为左相家大少爷该是天之骄子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寻常人家哪里求得这福气。这司寇宸对司寇家的态度,颇耐人寻味。
司寇浩天心内也甚为诧异净初的行为。按理她的性子胆小怯懦,入宫居然不遮面纱掩丑。再是观之进宫之后一路上的反应都淡淡的,这对于一个从未入过宫见过皇宫繁华的人,不说眼露惊奇,但至少也会好奇地四处打望。他哪里知道净初的身体内是一个现代穿越而来的洛伊的灵魂,什么样贵气的皇宫没有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一个现实化的皇宫,虽是身临其境,也顶多给净初带来电视上所没有的威严霸气。左相夫人担心着净初会否给司寇家丢脸连累她遭别的官夫人耻笑,内心暗恨净初不知轻重都不知道拿张面纱遮丑。而司寇云茹则是一行五人中最高兴之人,她高兴的是净初的丑陋样子遭人耻笑,而更衬得自己本就美艳的脸蛋愈加美丽。看着净初受罪可谓是让她开怀宽慰的事。司寇宸则是在暗中留神他的小妹净初,这个从小就被整个府上的人忽略,因为面貌丑陋不招人待见,丢在后院长大的小妹。他记忆中总共才见过几次面,而这几次都是在小时候,近几年事情多了也就渐渐淡忘了还有个妹妹。今天一见总觉得和府上众人形容的差别很大。怎么说呢,丑还是丑的,丑得也不让你讨厌。甚至那气质,和眼中那坚毅的神色,一笑之下还特别吸引人。想到这些年司寇家的人对她的亏待,不由得对他这个小妹多了丝疼惜。他们就在各怀心思下,在宫内众人眼中看来怪异的和谐中到了宴会的地点——御花园。
当今天子一道御召,旨上说中元节为了对死者的敬重和缅怀,众君臣祭天后到御花园与众命妇家眷同乐相庆。金口玉言下今晚这御花园便成了全国最热闹的所在。
左相和大哥去了前朝随同天子祭天,商尹兰便带着两位小姐向正中位子上的太后太妃皇后贵妃们一一请安。太后是位看上去七旬左右的慈祥老人,也许她曾经在宫闱争斗中是个厉害角色,现在身居至高位置儿孙绕膝,自是收敛了精明如寻常百姓家的儿孙满堂的慈爱老者。净初整个过程都低垂着头按宫廷礼仪行礼问安,幸运的是各深宫贵妇们都没注意商尹兰身后净初的样貌。
吩咐两人自去小姐们那边玩后商尹兰便前去贵妇中间攀谈。她的交际手腕是相当高的,某种程度上说,司寇浩天如今能稳坐左相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其中不少都得益于他的夫人的身家与手腕。司寇云茹在那堆大家千金的聚居处找她的闺中密友去了。净初则寻个时机巧妙地脱离了二人找了个光线较暗的角落坐下。各贵妇小姐们都彼此忙于攀谈比美,自是没有人注意到净初的小动作。就算有少数人注意到迫于教养也装作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