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下午,海淀区知春路的丽亭酒店里,一位客人等待悟空的消息很心烦。他就是五魔王鳄毒。昨天他收到阿能的情报,当晚就找借口离开了大本营,来北京与手下会合。可在孙悟空的住所附近整整等了一夜也没见他回来。今天早晨,阿能请五爷到酒店歇息,自己带探报们继续监视。眼看下午6点已过,还没任何消息,无聊加心烦的鳄毒走出酒店漫无目的的闲逛,沿着马路先向西,看了看琳琅满目的报摊,又看了会儿拥挤的车站。调转方向朝东走,过了条马路想向南,正是红灯,只好站在原地等,心想孙悟空这家伙夜不归宿,不知干什么去了。自己只能再等一晚,他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只好先回去了,报仇的事也只好先搁一搁,可我这一腔的怒火……正想着忽听到几声狂野的汽车喇叭声。定神一看,斜前方一辆霸道正冲着自己,车窗降下,伸出个寸头大吼:“嘿你!挡什么道啊?滚一边儿去!”鳄毒听了显得有些木讷,回头望望,后面是沸腾渔乡,这混蛋大概是来吃饭的。跟我耍横?老子偏不给你让路。餐厅外负责接待停车的保安见了,赶忙过来劝说,没顶用。接着车右侧的玻璃也降下来,“好狗不挡道,你知道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一张也算俊俏的脸上传来。鳄毒冲她一瞪眼,目光冰冷可怕,她被吓得缩了回去。“嘿,我就不信了我!”寸头也缩了回去,跟着一脚油加一个急刹车,霸道冲到了鳄毒跟前,象头急了的公牛。“再不让开,我可真撞啦啊!”错误!真是个错误!鳄毒的目光从车头移向寸头。接着,凶恶之人领略了凶恶。车前这位抬腿一脚,霸道一个后空翻飞了出去,还是直体的,可惜只翻转了180度落地。……在惊呆的睽睽众目之下,鳄毒他大摇大摆过了路口,消失在暮色中。
好不容易熬到9点多,终于阿能打来了电话“五爷,孙悟空回家了。”
“是吗!你确定?”
“我见过那家伙,没错,就是他!”
“太好了!给我盯紧喽,后半夜行动。”
凌晨3点的北京城同样寂静,浓重的夜色中拌进了乌云,不见半点星光月影。空气湿湿的,浸泡着一切,返潮的路灯有光无神。一辆金杯车缓缓驶入知春路XX号院,停在3号楼门口。熄灯灭火,过了一会儿,车厢门拉开,跳出个身穿工服的家伙,左右看了看,没人,便向楼门走去。进去没多久,他就出来了,跑到车头向着敞开的窗子内小声报告:“能哥,保安摆平了,没别人。进吧。”“好。都下车,听五爷指挥。五爷,您请。”
鳄毒从副驾驶的位置出来,绕到车左侧,那里已站了四名喽罗“你们几个先把那些桶弄进去,最后抬柜子,要轻。”说完他走进大楼。这里他昨晚已经侦查过,对楼的架构与格局很了解。在杀怒的五个徒弟中,鳄毒虽然不是最聪明,但他最好学。尤其是对建筑和爆破感兴趣。为了这次行动的隐秘性,他特地从大本营渡来的炸药和引爆装置。现在这些炸药和装置被分装在16个涂料桶和一个双层木柜中。在他的指挥下,涂料桶被摆到一楼8个位置,桶底粘着的爆炸感应引爆器被打开。这种引爆器通过感应其它爆炸的震动和声音引爆自身。从车子后面卸下的双层木柜被四个喽罗抬着放到了摄像头已被处理的电梯间。鳄毒打开柜门,取出个球状的东西,拨动开关,看着液晶屏通过按钮设定引爆数据。先确定了个25,因为这栋楼单层高2.8米,25米高爆炸应该是在9层与10层之间。接着又确定了数字5,它代表5分钟。这是一种离合式距离感应控制开关,数据设定好后,将球体掰成两半,它们就会感应彼此间的距离。当距离大于设定值时它就计时,小于设定值就停止计时,当计时累计达到设定时间时它就引爆。由于怕把柜子搬到十层楼道中会被机警的孙悟空发觉,所以比较稳妥的方式是,把柜子单独留在电梯间,令电梯上到十层,由于那是顶楼,如果没人使用,它会停在那里直至爆炸。而5分钟的时间足够手下撤离。如果有人使用,对电梯里一个锁着的柜子也不会怎样,通常会认为是谁家搬迁的家具暂时没被挪出。而电梯随着使用者的增多,迟早还会上到十层。5分钟的时间累计限量很容易达到。这不,从到达至现在十多分钟了,未见一个人。正在这时,电梯突然动了,一直向上,妖魔们的心也开始往上提。到了5层,电梯停住,一位大婶眼睛朦胧地站在门口,见里面五个汉子、一个柜子,愣了一下,嘟囔道:“大半夜搬家啊?”说着走进来按了一层的控制钮。有个小妖机灵,怕她意识到电梯就是刚从一层上来的,赶忙搭话打岔:“哦,夜里搬没人争电梯,大婶您这么早出去,是上班啊?”“不是,是去三院排队挂号去。”一层到了,门打开,大婶走了出去。鳄毒冲两名手下一使眼色,他们便扑了上去。大婶的尸体被抬到黑暗的值班室,与死了的保安为伴。鳄毒则抓紧掰开引爆器,将有显示屏的一半放到柜子上层,锁好门。喽罗们已走向车子,他又将电梯按钮10按了一下,迅速撤身出来,眼见门关闭,电梯开始上行,转身一弯腰将另一半球体扔到了附近昏暗的墙角下。
凌晨03:29,随着一声巨响,3号楼的顶上几层在火光中飞散了。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大的闷响,剩下的楼层冒着烟向下塌去,也从视野中消失了。
“五爷,成了!”阿能他们兴奋异常。
鳄毒微微一笑,几天来压抑在胸中的怒火、烦躁终于在视觉、听觉的震撼中释放了出去。虽然不知道孙悟空的死活,但至少出了口恶气。于是那仿佛午后阳光中的鳄鱼眼,眼皮向下耷拉了一半,嘴里吐了声:“走。”金杯车再次启动,悄悄的远去了。
清晨,北京下起了小雨。3号楼的废墟上,灰尘已和成了泥浆曲折流淌,有的地方夹杂着红色。专业救援队员正和消防、武警的官兵们努力搜寻着生命迹象。警戒线外,民警们忙着维持秩序,阻拦群众进入。记者们忙着摄像、报道、采访。更多的是群众,除了好奇的围观者,许多都是通过各种渠道知道消息后赶来的住户亲属。见到如此惨状,感到亲人生存的可能不大,个个痛苦流泪。其中一人哭得最是悲哀,他就是闫忠。“爸妈唉!是我害了你们哪……能哥唉,你没告诉我有这事呀……”爆破很专业,边上的几栋楼还在,只是墙壁窗户破损。2号楼顶上,悟空坐在边缘,呆呆地望着下面的一切,八戒和沙僧远远地站在他身后。“这是妖魔所为,是冲我而来,是我连累到无辜的人们……”
“八戒,我们走,去河北大营。”
“是,大师兄。”
“老沙,你去告诉大家我没事,叫他们专心工作。”
“是。”
八戒、沙僧对看了一眼,他们最了解悟空,他会悲伤、会内疚、会愤怒。但那些最终只能激发他的斗志,他永远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