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人被抓,审讯如同预料没有结果。由于采取了措施,她的自杀企图也没能实现。熬了一夜,对神仙来说根本没有困意。一大早,悟空先回家取了些东西就和八戒去了河北大营。飘飘、荡荡还在原地守望。如果需要他们可以一个月不吃不喝不换班,风云组的侦察员个个有这本事。
“怎么样?我们走后有什么情况吗?”悟空问。
“没有。”飘飘回答。
“那个二忍也没出来吗?”
“没有。”
“那我们先一起等等看。”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山脚的洞门处穿走出来一位,正是二忍。他抬头看看东南的太阳,伸了个懒腰,然后和乱石岗中藏着的小妖说了几句话,接着腾空而起,在这一带巡视了一圈就直向乱石岗外的那片树林落去。
“特使、飘飘,还是我跟他去吧。”荡荡请示道。
“好,多加小心。”
“是。”荡荡飞走了。
“八戒,你也跟着去看一下,如果二忍还是去向歇脚坡的方向,你就赶快回来通报。”
“唉。”
没过多久,八戒回来了,“他是去歇脚坡。”
“好!机会来了!飘飘你还守在这儿,我们进洞。”说完悟空和八戒就要往下飞。
“大圣!”飘飘叫了一声。
“什么事?”悟空忙停住。
“布猴!”
“哦,我都忘了。”悟空赶紧拔了根毫毛变成布猴并让它现了形,递给飘飘,“还记着怎么用吗?”
“记得。”
“好,走啦。”一股气流卷了下去。
悟空和八戒象上次一样潜入大营,悟空只管在前面飞也不说话,八戒跟在后面不知要去干什么,过了双向门,他忍不住问:“猴哥,咱去哪儿啊?”
“去‘水’营。”
“去那儿干嘛?”
“到了再跟你讲。”
此时的“水”营,呈现在悟空和八戒眼前的是好一番热闹景象。因为正是早餐后、操练前的一小时自由活动时间,小妖们这一群、那一伙的几乎挤满了整个操场。近处几片儿,有的在闲聊;有的在打排球,不过网子比人类的高出许多,足有五米;还有的在斗猫,上场前他们给猫注射了一种东西,没过半分钟,本已被吓得抖作一团的猫咪就变得乍毛、摇头、立尾、呲牙、瞪眼、呜呜不已,上阵就没命地撕咬缠斗在一起。围观者个个呐喊助威,猜宝押注,赌资是一种能吃的黑豆。
“大师兄,这回该告诉我咱们来干嘛了吧?”
“好啊。”悟空带八戒走到一处相对安静些的地方,“你还记得昨天咱们在这里遇见的那对双胞胎小(半月)吗?”
“记得,听你说与这次特人普查有关系。”
“没错,是在北京查到的一对长尾鹿夫妇,原籍湖北,他们的双胞胎儿子,一个叫黄左,一个叫黄右,不到一年前失踪了。我曾帮着用残息搜寻法找过,没找到任何踪迹,原来他们在这里,怪不得呢。今天咱们先找他们了解了解情况。”
“那你昨天怎么不找啊?”
“昨天一是正赶上二忍回来,二是我也没带信物。”
“还有信物!不过这儿有几千个喽罗混在一起,咱们怎么找啊?横不能公开广播吧?”
“是啊,该怎么找呢?”悟空思索着,无意中手指碰到了衣兜里的照片和棋子,“有办法了!八戒,咱俩现身,变成小妖的样子。”
“好!”八戒一边答应,一边跟着悟空钻进赌堆。
出来时,二神已变成小妖,互相望了望,一笑,“走吧。”悟空带着八戒朝闲聊的妖群走去。
“嗨!老兄,我俩是新来的,爱玩象棋,咱这营里有玩棋牌的地方吗?”
那家伙头都没回,用手指了指操场和营房交接的方向。悟空没有说谢谢,因为不能说,他用手轻轻捶了一下那家伙的后背,带着师弟走开了。【注:妖精不讲礼貌,说谢谢容易引起怀疑。】
果然找到了一片棋牌区,十几张石桌,周围围着石条凳,桌面上刻着棋盘。相比其他地方,这里还算清静,只有两桌打扑克的偶尔吵吵闹闹。下棋的不多,分散在四桌。八戒拽了一下悟空,他找到了双胞胎兄弟。
角落里,两个小家伙玩得聚精会神。身上穿着黑皮喽罗装,头发剃得稀奇古怪。还有个旁观者,年龄和他们差不多。悟空和八戒若无其事地溜达过去,八戒一下子坐在那观棋的旁边,硕大的屁股只有一半着落,那孩子一侧头他就冲人家一瞪眼。孩子被吓走了,老猪挪正了身子,悟空坐到了对面。双胞胎兄弟只顾自己下棋,没理他们。
“是黄左和黄右吧?”悟空小声问。
兄弟俩立刻扭过头来:“啊!你怎么知道?”他们很吃惊,因为这里的喽罗都不再叫自己的原名,取而代之的称号是写在自己脑门的编号,他俩是6056和6057,数字旁的绿道儿代表着“水”营。
悟空示意他们压低声音,解释道:“我们是神仙,认识你们的父母。”
两个孩子听了,上下打量他,显然不信任:“你别糊弄我们啦,想考验我们是否忠心?我们可不想象他们那样。”其中一个说着用下巴指了指远处。
悟空和八戒望过去,号令台两侧的巨石上吊着几个血肉模糊的身躯。“别害怕,我们真的是神仙,变成这样是为了混进来。”悟空说着掏出了照片和棋子偷偷递给他们,“看看这个吧。”
虽然这两样东西,目前客观地讲还不能完全证明神仙的身份,可对于两个极度压抑恐惧和想家的孩子来讲,这已经够充分的了。激动过后,他们迫不及待的问:“是爸爸妈妈请您们来救我们的吧?”
“别急,孩子,我们是来侦察这里的。不过迟早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太好了!神仙叔叔,您说来‘侦察’是怎么回事呀?”6056问道。
“因为我们发现这里是魔窟,准备攻打呀。”
“那是不是象我们一样被骗抓来的(半月)到时候都能重获自由?”
“当然,这里(半月)多吗?”
“很多,光我们这批就有二百多个。”
“看来,他们在急着壮大自己的队伍,已经不顾成份的纯洁性了。”八戒说。
悟空点头:“你们俩谁是黄左,谁是黄右啊?”
“我是黄左。”6056回答。
“我是黄右。”对面的6057话来得总是比哥哥慢。
“黄左黄右,你们被抓到这儿来有一段时间了,对这里应该很熟悉了吧?”
“我们?不熟悉。”两个脑袋同时冲着悟空摇了摇,“这里规矩可多了,尤其对我们这些新兵管得可严了。‘风、水、火’三个兵营严禁互相串访,不准跨营交友。这几个月我们的吃喝拉撒睡,以及操练上课都只在‘水’营。其他地方只去过兵器库领还武器装备,去过军需库搬过粮食、物资。所以,不用说整个大营,就是这‘水’营,我们都不能说熟悉。据说这里上、下还有好几层,我们都没去过,那些暗道、井道都不让我们进。”
“是的,整天憋在这儿,都快疯了。想逃的、乱窜的、严重不听管教反抗的都当众处死在那儿了。”黄右补充道,下巴又指了指那些死尸。
“咳咳!”八戒咳了两声。大家赶忙低头装作下棋,一个妖兵从身旁走了过去。八戒接着问道:“这儿不让去,那不能去,那你们整天在这儿都干什么呀?”
“上课操练呐!我们第一年的课程可多啦,有行为守则课、理想教育课、枪炮使用课、格斗课、驾驶课、野外作战课、城市作战课、大营守备课等等十几门呢!”
黄左的一串回答令八戒直敧鼻子,心想,老子最不爱上课,怎么提这么一茬儿呀?嘴上却说:“倒是挺实用的哈。”
悟空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向黄左又问:“从兵器库进来有个十字路口,左走是你们‘水’营,右走是‘火’营,直着走是处怪怪的地方,你们听说过吗?”
“听说过,一起下过棋的老兵讲,那里是迷宫阵。”
“我们还没有资格进到那里,要一年以后。”黄右又补充了一句。
“迷宫阵?”悟空重复了一遍。
这时,不远的营房口那边传来吵闹声,大家望过去,一个肥胖的家伙正带着几个宪兵模样的士兵从一堆小妖中扽出了两个。“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到处小便。不要到处小便。怎么就改不了呢?给我打!”胖子一声令下,几名壮妖对那两个小兵又捶又踹。
“他们是谁?”
“挨打的是新抓来的两个狗仔(半月),那个胖子是这儿的内务总管,姓豹。他管得可宽啦,上至大王的饮食起居,下至小兵的吃喝拉撒。整天在各营串,就爱找茬欺负当兵的。”这次回答黄右抢了先。
“你是说他整天在各营串?”
“对呀。”
“八戒!”悟空兴奋起来。
八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黄左黄右,我们有事要办,你们先留下。如果想再找你们,怎么能尽快呢?”
“我们的营房是6杠11,通常我们不在那里就在操场。”
“好。我们先走,注意保密。”
“放心吧神仙叔叔。”
“您们多加小心,早点救我们出去呀。”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