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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特人普查(一)

次日,悟空带着八戒、沙僧去了安全部,做了详细的协商和布署。夜晚,沙僧去了上海,八戒去了CD。他们三个将分别督导和参加三大区的城镇普查头两天的工作,对象主要是仙、妖和(半月)。

当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悟空来到海淀区花园路派出所,所长彭向前和干警们已经激动地等在那里。武功、张正和安静也已到了,作为专案组成员,他们有必要了解一些仙妖(半月)们与人类同在一个城市生活的基本情况。张正是公安部特使,所以引见的工作非他莫属。彭所长本想请大圣到屋里坐,可干警们没等解散,就把悟空包围在大门口了,个个掏出手机或相机争着与他合影。不仅如此,好多还是带家属来的。没办法,在中国,传说中的神,有几个是家喻户晓的呢?而且他还是人们心目之中最正直、最刚毅、最坚韧、最忠义、最神通、最机智、最可爱的神,如今知道他真的存在,谁不想亲眼目睹、亲手触摸他呢?

正是热闹时,一辆黑色奥迪Q7在人群外嘎然而止,两侧车门打开,下来四名彪形大汉,全都穿着鲜红的紧腰夹克,白衬衫,枣红领带,白色武装裤,乳黄色军靴。短头发,面色黄里透白,面容严峻,都戴着当年新款codzone墨镜。一名走在前,三名跟在后,其中两个各拎一只黑提箱。是东北大区仙警统管立东带着部下来了。以前,他们执行任务总是穿便装,现在终于可以统一穿制服了,个个透着神气。

人群见他们向悟空走来,自动向两旁让开。到了跟前,立正敬礼。只见他们目视大圣,两腿并拢,脚跟夹紧,身体挺直,右臂垂于体侧,左臂微屈前伸,左手伸直,五指并拢向上,手心向前,与肩同高。随着这个动作的完成,领头的那个说道:“特使您好!”

悟空的眼神从他们的眼睛转移到他们的左手心。那里有他们的仙警标志。象是一枚烙印,此时开始闪闪发光,也聚拢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猛一看,是两个同心圆围着一只怪兽的头。细看那怪兽,头毛如狮,红棕膨乍。脸毛黑灰、短细。口鼻象藏獒,须毛粗硬。时而仰头张嘴,露出雪齿红舌,凸出的那四颗尖牙,比虎牙还虎。它有四只耳朵,两圆两尖,圆内尖外。再看它的眼睛,白睛如瓷,黄睛如珀,瞳孔有二,眼神冷漠威严。这就是仙人球上中华神族法的守护神兽,名字叫宪。每个仙警的左掌心都铭刻着宪的头像,作用与人类警察的警徽一样。仙警间级别不同图案略有不同。区别在于发出蓝光的两个同心圆间逆时针运转的亮珠数量和颜色。普通仙警只有一颗可发蓝光的珠子。主管级有二颗金光珠子,统管级有三颗红光珠子。

悟空见过了他们的标志,一边回答“你们好!”一边以同样的姿势回礼,只是他的左手先是握着拳头,然后张开,只有掌纹,没别的。突然,一团金光闪过,他的掌心出现一个正方形窗口一样的轮廓,里面闪闪转动着一个球体,那应是仙人球的象征,突然又是亮光一闪,那球体化为了一个红光四射的“令”字。这就是神奇的特使令。它的神奇不仅因为上面说到的这些,更在于它的隐、现和影响范围是主体可控的。随着那两次亮光闪烁,控制范围内的所有较高级的生命,都会感到头顶的两次振动。善根族的感觉是愉爽,变根族是紧张,恶根族则是恐惧疼痛。它是中华神族集体能量的一部分浓缩,寄存于特使主体的体内。它不仅是一种身份标志,还可以在关键时刻与主体能量互补,功效强大,作用很多。

礼毕之后,悟空笑着给双方做了介绍。然后他郑重地宣布神仙与人类的首次公开联合行动正式开始。许多新闻媒体记录下了这个神圣时刻并把它传向了四面八方。

联合团队首先前往的是塔院社区。在一名叫金山的仙警指引下,进了南口附近的一栋楼,乘电梯直奔顶层。刚出电梯门就听到一个女人的抱怨声和婴儿的哭声。

“哭哭哭,就会烦我,明天我也一早出去躲清闲,整天……”

突然,话音终止了,接着,孩子的哭声也消失了。按刚才的声音判断,应该发自一个中年母亲,是从左手拐角里的房间传出。悟空示意彭所长他们上前叫门,片警小赵按了下门铃。

“谁呀?”

“警察,查户口。”

“又查户口,一年查几回呀?!”

随着话音门开了,前面三名干警的眼珠子差点迸出来。眼前竟是个黑干巴瘦的老太太。小赵反应还算快,张口道:

“大婶,我们是花园路派出所的,这是我的警官证。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上次查户口,您不是住在这里吧?”

女人眼一翻,“你记性倒挺好。刚搬来的,一个多月。”

“大婶,我们能进去吗?需要向您了解不少情况。”

“正打扫卫生呢,乱得很,不方便,有什么要了解的,这儿问吧。”说着,手一插腰,身子扭靠在了门框上。

小赵一时没词儿了,正不知该怎么说,立东他们从拐角后走出,对妇人严厉道:“我们必须进去。”同时伸左手展示了一下。老太太看到了仙警标志,立刻象见猫的老鼠,低头缩身,声音颤抖,“怎么还有你们呀?请进吧。”

这是个两室一厅的房子,一间卧室的门关着,片警小葛推开那门向里环视了一下,转身冲所长摇摇头,看来家里只有老太太一人。由于到访者有十一个,太多,坐不下,悟空也不愿总显神通,所以大家只好都站着。小赵对老妇人说道:

“大婶,请您出示一下户口簿、身份证和暂住证。”

老妇人从一个抽屉里取出一摞东西,找出户口簿递给小赵,接着找其它东西,嘴里嘟囔着:“暂住证我们还没办呢。”

小赵打开户口簿,翻看着问道:“你是黄冬梅?”

“对。”

“祖籍湖北,是和你丈夫黄长青一起来的北京吗?”

“是。”

“他呢?”

“别提了!一早就出去野了,不定在哪个棋牌室鬼混呢!”仿佛重燃了火药桶。

小赵一听急忙问下一个问题:“你们有对双胞胎儿子,他们也一起来了吗?”

妇人听了,表情有些异样,立刻停止了喊叫,低下头沉默片刻答道:“他们没和我们在一起,都在别处打工呢。”

“在哪里打工,能说具体点儿吗?”

“应该是在广州吧。再具体就不知道了,反正老换,现在工作多难找啊,我们孩子学历又不高。”又是一通抱怨。

小赵一时又没词儿了,低头做记录。这时,仙警亚飞上前一步道:“该轮到我们了。”

老太太看了一下亚飞的眼,然后迅速把眼神移开了。

“黄冬梅,你不够老实呀。”

“我怎么不老实了我?”老妇立刻反驳,眼睛冲亚飞一愣瞪,“人家从武汉搬出来可是跟你们申请过,也得到批准的。到了北京,刚安顿好,那头还没办暂住证,就向你们报过到了,不然你们也找不到这儿来呀。”说完,视线又马上转到地板上。她已经猜出这次普查只是针对她们这些特殊人的。

“这个我们待会儿一样一样说,你先把你丈夫叫回来,我们要先核实你们的身份。”

“好吧。”老妇不敢违抗,走到窗前,冲外发出两声急促的、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鸣叫。然后转身冲大家说:“等会儿吧。”身子向后靠在了窗台上。

这下,大家有机会仔细看了看这间屋子,面积挺大,收拾得干干净净,家具、电器房东准备得不多,只有电视、空调、一套三人沙发和脚蹬、一个茶几和一张角桌。角桌上有个台式像框,照片是对年轻夫妇,女的貌若“仙女”,男的貌若“仙男”,很显眼。安静见了,忍不住走过去,拿起像框仔细端详。又转头看了看老太太,问道:

“这么漂亮、英俊的一对儿,是谁呀?”

听安静这么问,老妇立刻眼光发亮,手捋头发,腰一扭,“当然是我和我丈夫了!这可是我们在特人联欢会上赢得的特殊奖励。”

“是你们?!”安静显然很怀疑。

不仅是她,武功、张正、彭所他们显然也是那样,悟空和立东则在一旁暗笑。

“我说黄冬梅,难怪人家不信你。听你讲话的声音也就三、四十,倒是与这照片相符,可这照片与你的相貌特征和年龄也太不同了。当初选表头的时候,你是怎么搞的,选成这副样子?”亚飞问。

“嗐!别提了,还不是因为我这张嘴,得罪了你们仙警,他给我提供的备选表头差不多都这样。气死我了!害得我老公也一起受委屈。”正说着,门铃响了,“是那死鬼回来了。”

守在门口的仙警金山打开了房门,冲进一个黄老头儿。个子、模样倒是与老太太很相配。一见家里这么多人,有点唬。瞧见老婆立刻问:“梅子,怎么回事呀?”

“是查户口,双重的。”老太接着做了简单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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