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朱学海,在这座城市生活了22年。之前的5年我一直活在亏欠和自责里。
我出生在一个别人都羡慕的家庭里,这里有家里祖辈遗留下来的生意,到我父亲这辈,由爸爸和叔叔两个人继承了家里的产业。后来成立了集团两个人分别管理不同的产业,目前我父亲是集团的大股东。
我从小就受到严格的教育,由于我是家里的长子,所有的生活和学习都是围绕后期可以接手公司的相关事务而规划好的。可以说是严谨的、无情的、没有自由的。
我的童年是没有乐趣的,爸爸总是忙着生意不在家,陪伴和照顾妈妈是我从小就立下的誓言。直到妈妈给我添了一个妹妹,围绕在妈妈和妹妹身边我似乎觉得我才是家里唯一的可以给她们带来快乐的人。妈妈说看见我就似乎可以想起爸爸,妹妹喜欢偎依在我身边让我陪她玩。我每次拿着优异的成绩给爸爸汇报,同时听见妈妈夸赞我的时候,我就特别有成就感。
但是这样的快乐在我十岁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改变,妈妈的离世让这个幸福的家庭失衡。学芸每每夜里哭泣要妈妈的时候,我总会陪她慢慢入睡,然后回想妈妈临走的时候给我的嘱托:“学海,你要照顾好妹妹。”妈妈把妹妹的手交到我手上,我含泪点头,永远记得妈妈信任的眼神,还有她无力滑落的手……
看着妹妹在我的陪伴下逐渐长大,我似乎在她身上看见了妈妈的身影,学芸是个优秀的女孩子,门门功课在学校都很出色。我最怕看见的就是她哭,但她很坚强,我希望如果我是爸爸,不会让她和我一样被箍筋在安排好的压力里面,而被剥夺了本该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拥有的快乐。而妹妹的学习和聪慧似乎比我还优秀,这一点爸爸也很欣慰。
那一年我13岁,爸爸娶了林潇琴阿姨进门,带回来一个比妹妹大一岁的男孩回来,他叫朱学林。我们这个拼凑的家庭在一起生活了几年,说实话,林阿姨改变了我对“后妈”的观念,她是个和蔼可亲的女人,有很高的学历和修养。不仅在生意上可以帮助爸爸,公司的管理、我和妹妹生活的打理等等,都安排得很好。重要的一点,她从来不娇惯她的那个儿子。每次学林欺负妹妹的时候,林阿姨也总是向着妹妹。记得一次我无意中听见她在安慰学林,说:“妹妹小,她的妈妈也不在身边,我们要多爱她一点,即便她不对,你也要让着她,知道吗?”
17岁那年,我做错了一件让我终生后悔的事情。我记得那时一个非常炎热的暑假,朱学林和朱学芸一起报名参加了夏令营,回来的时候我和司机去学校接他们。
由于飞机晚点了,算算时间正好晚上6-7点可以接到他们,我们看时间还早,就让司机换道顺便去买点吃的带着。再回到去学校的路上,一直塞车。一来一回的救护车我们才知道前面出了车祸,那天我的心一直是焦虑的。
接着从广播里面听见夏令营校车出事的新闻……我们到医院的时候,朱学林还在抢救,而妹妹已经停止了呼吸……我还没有听见她最后一次叫我哥哥……如果我们当时是直接去机场接他们的话也许就不会……
这场车祸无疑给我们家每个人都带来了严重的创伤。后来朱学林出院的时候额头上留了一小块疤痕,每每看见都会让我想起那场车祸和学芸。朱学林也经常半夜噩梦惊醒……后来朱学林去了韩国学习,偶尔放假的时候会回来小住几天。我就这样带着自责和亏欠就这样活了5年,我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生活就此没有了光泽……直到我遇见张珍珍那一刻。
怎么说,我觉得我似乎从她身上可以找到学芸的身影,期盼她再叫我一声哥哥,期盼她可以让我继续照顾,期盼我可以帮助她哪怕一点点……但是她和学芸不一样。我从别人口中知道一点点她家里的状况,尽管她自己也和我说过,但是她并不像学芸那样依赖我,她很独立。她有自己的目标和生活方向,有点固执。
我尝试接近她,我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份工作,为自己的学业和生活挣钱,奇怪的是她并不接受我用钱来帮助她。我似乎不能把她拦在身边占为己有,但是我很怕再失去她,只好先答应帮她先找工作。
我拍了一张我们合影的照片回去给爸爸看,他也说很像学芸,说有机会带回来吃饭。
我觉得从此生活又开始被点亮了,我觉得张珍珍是冥冥中妈妈和妹妹派来让我重生的寄托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