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晚总给人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恍惚间看不清世间的真伪,我们总是在辨别,辨别人性的善恶和情感的真假。当第二天阳光依旧灿烂升起的时候,我们却更加害怕,也是逃不掉的现实。
“他们两又吵架了!”严峻和杨小溪挤着地铁,上海地铁的人群远比公交车多很多,严峻只能把杨小溪护在怀里,杨小溪清楚的闻见她身上的气息,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那我们过去干嘛呢?每次吵了没半天就好了。”
“顺便带你见见我别的朋友,他也是我从小到大的哥们哦!”
“你哥们还真多!”杨小溪像个小孩子一样撇过头,假装吃醋,她是发现,这段时间跟严峻的相处,了解到严峻是个很重义气的人,他把朋友看的比谁都重要,没有一天不跟他们打电话,有时间就聚在一起。杨小溪时常念叨,严峻你不爱我,我在上海这么一点时间,你也不好好陪陪我,就知道跟你的朋友出去吃饭喝酒。
严峻只是笑她傻,无所谓的说,我去哪不都带着你吗?人多不是热闹嘛,就咱两出去多无聊啊!
杨小溪便不说话了,有时候一整天都不愿意多说话。
女人就是这样小心眼的,跟爱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是一切,她希望在男人的眼里也是这样,心里,眼里都是这个女人。这就是为什么很多男人觉得为什么自己的老婆总是容不下他的哥们,因为女人很嫉妒,嫉妒男人陪朋友的时间比她多,嫉妒他们的感情好到可以穿一条裤子,就只是女人多余。
整个饭桌上,大家都在刻意说些好话,想让路云和宁佳欢和好,不过这次反倒是两人都来劲了,也说不出来是为了多大的事闹成这样,只是一顿饭吃下来,宁佳欢都拉着脸,路云却一个劲得说,佳欢这人脾气多么多么傲慢,在他们家,他父母多宠她。反正就是这一类的抱怨,而宁佳欢在整个的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
路云的酒越喝越多,杨小溪示意大家赶紧撤,怕他说出更过分的话出来。
门外的世界,竟飘飘洒洒起细细的雪花,杨小溪裹了裹宁佳欢的衣服,挽着她往外走,路云却疯了似的冲了上来,“你要走哪去?”
“要你管吗?”宁佳欢冷冷的回他。
“贱人!”随之而下的是重重的耳光,所有人都惊呆了。杨小溪赶紧上前抱住宁佳欢,她的泪水始终在眼睛里,没有落下。杨小溪狠狠的瞪着路云,“你疯了是吧?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把她介绍给你了,有病!”
“杨小溪,你也闭嘴,你也好不到哪去,贱人一个!要不是严峻......”严峻上前拉住他,你TMD喝多了是吧?
杨小溪抱着浑身颤抖的宁佳欢,泪水不争气的落下,与此同时,是宁佳欢憋了很久后的大哭。在杨小溪心里,宁佳欢是那样的高傲,她不会被人欺负,她不会这人这样对待,杨小溪甚至有深深的罪恶感,她觉得是她害了宁佳欢。
“对不起!”杨小溪轻轻的说。
路云被严峻和朋友们拉到一边,冷静了一会。杨小溪就那样抱着宁佳欢站在那里,她的目光迷离,不知道看着远方的什么,雪花飘落在身上,一会就化了。
“你没事吧?”严峻跑过来问。
“你走开!”杨小溪冷冷的说,眼睛看着前面,跳过面前那张熟悉的脸。
“怎么了?我......”话还没说完,严峻又被他们叫回去了,杨小溪淡淡一笑,嘴角是无限苦涩。
后来,杨小溪他们把路云和宁佳欢送回家,紧接着路云父母知道他打了宁佳欢,对着路云一顿大骂,这是路云也清醒了不少,一个劲地跟宁佳欢道歉。杨小溪冷冷的看着这一切,莫不做声。眼睁睁看着天亮了,雪并没有下大,早晨走出路云家门的时候,竟然怀疑昨晚是不是一场梦,没有下过雪,也没有争吵过。
严峻喊着杨小溪,“你到底怎么了?”
杨小溪只是往前走,脚步并没有停留。严峻拉住她,“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了,你能不能不要一生气就这样,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你这样憋着,不难受吗?”
“没事,回家吧!我困了。”
回去的地铁上,严峻没有牵着杨小溪,他们两像是路人一样,本应是杨小溪在生气,偏偏严峻跑的比她还快,回头看都不看她一眼,杨小溪只能恨恨的紧跟着他,她还不想在上海走丢。
眼看着就要回家了,妈妈早就不知道在电话里骂她多少回了。再不回去,怕是要冲到上海来把杨小溪抓回去。晚上,路云又打电话找严峻过去喝酒,杨小溪不愿意去,说他就知道跟他们在一起混,能混出什么好来?其实她只是想说,能多陪陪我吗?我都快走了。
严峻满脸不高兴的扔下杨小溪出门了。
杨小溪愣愣的站在那里看着门被关上,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严峻的妈妈赶紧打开门跑出去,“死小子,早点回来啊!”
那一晚,严峻并没有回来。
那一晚,杨小溪整整等了一夜,哭了一夜。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杨小溪已经打了无数个电话,电话里一直是这个冰冷的女声。
清晨,杨小溪轻轻的起来收拾衣服,临出门的时候还是不小心惊动了严峻的妈妈。“怎么了这是?小峻一夜没回来吗?他真的是要死了啊!”
“不是的啊,阿姨,他不回来,我今天也是要走的,快过年了,再不回去,我妈会着急的。”杨小溪忍住泪水,微笑着说。
“阿姨,没事的,我今天真的得走了。”杨小溪固执的拎过包,打开门。
“那,你身上有钱吗?你等一下。”严峻的妈妈从房间里拿出几百块钱塞给杨小溪,杨小溪这次是真的哭了,她真的不想走的。
清晨的上海是难得的宁静,杨小溪静静的走着,公交站牌那少有的几个人,手藏在口袋里,时而跺跺脚,来获取一点温暖。
我和你的朋友到底谁更重要?手机发送这一条短信,就关机了,打了一夜的电话,手机已经没电了。杨小溪失落的微笑着,告别了这座城市。